宇文盛持短刃向自己扑来,杨坚眼中精光一闪,嘴角意,心中付道:“果然是你们搞鬼。
宇文盛见杨坚不躲不闪,心中不免奇怪,来不及细想,正要刺中杨坚时,旁边传来一声大喝:“贼人,休伤丞相。”
话声刚落,剑尖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已传到宇文盛耳中,他若不躲,绝对会比杨坚先中剑,宇文盛被一声贼子骂的大怒,本能的想避开,只是一咬牙关,不顾侧翼袭来的长剑,短刃继续向杨坚刺去。
杨坚的脸色终于没有原先的镇定,他反应极快,错开一步,只听嘶的一声裂帛声,杨坚胸前的衣服被锋利的短刃划破,只是肌肤却丝毫没有擦伤,几乎在宇文盛短刃刚挨到杨坚衣衫时,宇文盛的胁下传来一阵刺疼,他自己已中了杨坚身旁的护卫一剑。
见丞相衣服被划开,也不知是否受伤,李圆通顿时大怒,他顾不得拨出刺入宇文盛身体中的长剑,直接向身体向宇文盛撞去,宇文盛强忍疼痛,正要对杨坚继续追击,不妨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一股大力向左侧传来,他身不由己的飞向半空,啪的一声,重重摔到地上。
宇文盛刚一落地就想挣扎着爬起来,只是感到全身仿佛没有了力气,整个左边身体一边麻木,他吸了一口凉气,杨坚从哪里找来如此厉害的护卫,刚才一撞,自己的肋骨恐怕折断了数根。
宇文达被李圆通刺了一剑,逼退到一边,见这个黑大个又转向对付自己十哥,一股被轻视的愤怒涌起,他手中的短刃对准李圆通后背狠狠刺去,只是眼睛一花。却是刺了一个空,李圆通已经移开身体撞向宇文盛,见宇文盛跌向一边,李圆通猛一回头,宇文达的身体正凑到自己跟前,长剑一掠,已从宇文达的咽喉抹过。
宇文达捂着自己地喉咙,里面的血汨汨的冒了出来,他的眼神渐渐散。目光掠过杨坚和倒在地上的宇文盛身影,最后一丝意识闪过:我们失败了,九哥,十三弟,希望你们能够将杨坚这奸贼除去,保住我宇文氏山河。
“保护丞相,保护丞相。”此时外围的护卫才分开人群,来到杨坚身边,将杨坚周围围成一个铁桶一般。还分出一队士兵去救援元冑。
元冑一人对付四名刺客。身上的伤已不下数十处,却是死死的将刺客拦着,不让他们朝后面接近杨坚。在刺客眼中,元冑就象一个杀不死的怪物,四名刺客越斗越慌,看到后面护卫赶了上来时更是着急,有两人转身想向后逃去,反而被元冑抓住机会格杀了一人。
其余三人再也顾不得恋战,慌慌张张地想向人群挤去,却见四面已被丞相府的护卫围住。三人无奈的看了一眼,只得举刀自尽,三具尸体砰然倒地。
至此刺客已一网打尽,代王和四名刺客全部死去,只有越王宇文盛躺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杨勇在厅中郁闷的等着杨坚返回。好念诗之后看到元清儿的面容,只是等了半天厅外却传来有刺客的声音,杨勇大吃一惊,也顾不得婚礼,拨腿往外跑去,只是他跟那些护卫一样,被吓得乱窜的官员挡住,等好不容易挤进去时,刺杀已经结束。
见杨坚被护卫围在中央,杨勇松了一口气。朝杨坚的身边挤去,护卫见是杨勇,让出一条小路,杨勇来到杨坚身边,只杨坚地前衣破碎,吃惊的问道:“父亲大人,可否受伤?”
杨坚瞧见儿子新衣上已是泼满了污渍,知道儿子关心自己,心中一暧。却是板起脸孔道:“你是新郎馆,到这里来干什么。快回厅中。”
“父亲受袭,孩儿又岂能不理?”杨勇当然不肯此时回大厅中,否则岂不是娶了媳妇忘了老子。
数名护卫将元冑抬了过来,他受伤太重,见刺客已自尽,没有支撑多久便昏迷过去,看着元冑浑身是血,杨坚脸上怒气一闪:“来人,马上派出人马,将越王、代王、陈王、腾王府第包围,不可放走一人,如有反抗,格杀务论。”
“遵令。”数名家将大声回答,不一会儿就集好千余士兵。向丞相府外奔去。
元冑被抬下去治伤,在场的官员有五人当场被杀,受伤的却是不计其数,有几个是刺客所伤,其余人却是混乱中互相踩踏所致,整个丞相府,前一刻还是高朋满座,热热闹闹,转眼间却是一片狼藉,到处是打翻的桌子,饭菜洒得满地都是,一些受伤的官员还躺在地上,不时发出呻吟声,丞相府的护卫连忙救护。
听到杨坚要派兵将各个王府包围,李德林好不容易挤到杨坚身边劝阻:“丞相,使不得,四王仍是太祖仅存之子,关系重大,杀不得。”
杨坚瞄了地上代王的尸体一眼,心想杀一个是杀,杀四个也是杀,今日两人既然敢明着行刺自己,留着其余两人也是患害,不理李德林之言,转身向院中还带有惊慌之色的百官道:“今日各位作证,非孤对不起宇文家,而是宇文氏兄弟一心要害孤,孤不得不反击。”
既然闹到要两位王爷亲自动手刺杀丞相的地步,大家都知道丞相与宗室之间地矛盾再也不可调和,此事不是没有先例,宇文身为皇帝,尚且亲自动手杀权臣宇文护,又何况宇文盛和宇文达只是王爷,差别是宇文成功了,而宇文盛、宇文达两人失败了。
宇文氏既然失败,自然应该付出代价,众人都向杨坚拱手:“丞相放心,我等都支持丞相,宇文盛、宇文达谋反,证据确凿,该杀。”
也有人道:“丞相,还有陈王
,他们不可能没有参与,丞相正应该将他们一网打尽
“是啊。是啊。”众臣都热烈响应,争着向杨坚表忠心,虽然有人心中想道,宇文氏是皇族,你普六茹坚要将皇族诛尽,说谋反的应该是你才对,只是谁敢将此话说出口。
见说不动杨坚,李德林只得暗叹一口气,杨坚还没有马上下令将几位王爷当场诛杀。只能等几天看看,能不能再劝动杨坚。
表完忠心,百官开始散去,今天发生的事太过惊险,谁也没有心思再参加接下来的婚礼,杨勇的婚礼只能草草收场。
白天的暄闹已经过去,那场刺杀也仿佛远去,房中四支点燃地粗大蜡烛不时发出剥,剥的声音。元清儿坐在床沿前,只觉得心中砰砰直响,仿佛整个心都要跳出来。
尽管白天的婚礼还有一丝遗憾,最后一道程序没有完成,元清儿的心中还是充满甜密,从今天起,自己就是他的妻子。
房门“吱”的一声被打开,元清儿的小手紧拧着被角,低着头不敢向前看去,只是暗暗数着杨勇的脚步声。
脚步在元清儿面前停了下来。一把轻巧的团扇轻轻地递到元清儿手上,杨勇地声音传来:“清儿,拿着它,把脸遮住了。”
元清儿拿起小团扇,大着胆子看向丈夫,只见杨勇已经新换上了一身新红衣。衣袂飘飘,脸上带着笑容,英气中又有几分儒雅,顿时害羞的用团扇将自己面容轻轻遮住,不让杨勇看到自己发红的俏脸。
杨勇清朗的声音传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当杨勇念到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时,元清儿已是惊讶的将团扇移开,有哪个少女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文武双全,只是杨勇不喜诗书的传闻元清儿早已听过,心中不免遗憾,这首词一念出来,元清儿顿时睁大着惊奇的眼睛望向杨勇:“这是你写地?”
她饱读各类诗词,如此优美地词句若是前人所作。她相信一定会名传天下,杨勇握住她的柔胰。微微一笑:“好不好听?”
元清儿拼命地点头:“写的真美。”
“那么我们的婚礼可算完成了?”
元清儿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丈夫握住,身体一软,顺势倒入杨勇怀中,发出小猫一样的咦宁声。
房中的烛光闪耀了一下,映红了房中两人的脸庞,柔情似水,佳期如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韦孝宽和李穆两人终于给朝庭回复了,韦孝宽接到朝庭诏令就将徐州总管之职让了出来,只带着一百来名侍卫赴相州上任,只是相州总管尉迟迥拒不接权,不但扣押了韦孝宽先派去地使者,还要派兵捉拿韦孝宽,韦孝宽先期得到消息,只得逃离相州,目前正在返京城的路上。
而李穆则派自己的儿子李浑再次返回京师,向杨坚献上一根十三环金带,这金带是当年周武帝因功赐给李穆,只有天子才能使用,李家得到这根金带,只能放在神案上供奉,如今李穆将金带献了出来,无疑是支持杨坚称帝。
得到两人的回复,杨坚顿时大喜,再无顾忌,将已经拘禁起来的陈王、腾王、越王连同他们的儿女一个不留,全部杀了。
四王被杀地消息传到相州,尉迟迥马上举起了叛旗,他派兵到襄阳,以赵王招留在襄阳的长子为帝,指责杨坚杀害亲王,大逆不道,迅速攻城掠地。
尉迟迥叛旗一举,益州总管王谦马上在巴蜀响应,随王谦之后,州总管司马消难也跟着起事,带着九州之地投靠尉迟迥,叛军的兵力总数近五十万,其中尉迟迥据有太行山以东十一个州,兵力二十多万;他的侄儿尉迟勤,据有青、兖等六个州,兵力约六万;司马消难据江北九个州,兵力约十一万;益州总管王谦据四川全境,兵力约九万。这四支叛军,不但兵壮马强,而且差不多控制了大周三分之一地盘,一时声势浩大。
此时韦孝宽和苏威两人都已到达京城,杨坚拜苏威为丞相府内史,落实从武帝手上就开始的均田制,均田制曾为武帝兼并齐出了大力,武帝死后,均田制重新遭到破坏,贵族豪强任意侵占民田,以瘠荒之地,强换腴美之田,弊端百出,民不聊生,杨坚下令对均田制重新勘定,有作弊者,一律发配,让农夫和军士都有自己的田地,使他们能支持朝庭。
韦孝宽战功赫赫,他到长安时,杨坚亲自降阶出迎,设大宴为之洗尘接风,次日,即以韦孝宽为东路行军元帅,李询为元帅府长史,以梁士彦、元谐、宇文、宇文述、崔弘度、杨素、李询等为行军总管,全线出击,讨伐尉迟迥。
杨坚曾派梁睿想取代王谦,只是还没到达,王谦叛旗已举,梁睿受阻于汉中,杨坚又命梁睿为西路行军元帅,率领于义等四个行军总管,讨伐四川王谦;以王谊为南路行军元帅,率领李雄等四个行军总管,讨伐江北司马消难。
三路对四路,只是无论是名分,兵马,地盘,还是统兵将领,朝庭都有优势,杨坚自认为胜算颇大,遂放心下来,只是三路大军出发后,前线传来的消息却一天比一天崩坏,整个丞相府顿时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