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雨急忙拉他站起道:“他一向说话如此,师父您老别生气。”跟着便不停扯他衣角示意萧汉道歉。
萧汉躬身道:“您老别动怒,我是真心实意向您老请教,俞教主她老人家武功天下第一,一枚飞花都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倒有心问她却是不敢。您老一向侍候她老人家,想必知道一些秘诀,能够告诉小子一二,到时萤儿也好,妹子也好,俱是容颜永驻,您老人家难道不会为此而高兴么?”
江素衣面无表情盯着慕容秋雨道冷冷道:“你也想知道?”慕容秋雨毕竟也是女人,自然好奇俞韵溪年近九旬容颜不老的秘密,因此听得师父询问只是默然不语。
江素衣突然长叹一声,看着萧汉道:“一个人就算天姿国色,也总会有容颜衰老的那一天。人活百年,谁也逃脱不了归于尘土的命运。”
她话里话外充满落寞,萧汉心中一动,轻声接道:“您老的意思教主她老人家也会容颜衰老?”
江素衣冷冷道:“我没有这样说。”萧汉得寸进尺道:“那您的意思教主老人家自是驻颜有术,这里面一定有诀窍对不对?”
江素衣冷冷扫他一眼道:“我说有诀窍了吗?”萧汉心中又是一动道:“我明白了,她一定是戴了您老制作的人皮面具对不对?”
江素衣双眼寒光再闪道:“你看出她戴面具了么?”萧汉极力回想与俞韵溪两次会面场景,确实看到她如玉一般的容颜上透出的几丝青筋,,看上去绝不似假的。
如此说来俞韵溪真是驻颜有术,原本萧汉还以为这不科学,不过自从自己雷劈不死后便接受了一切奇闻怪招,既然这个时代有人皮面具,有飞花神功,有烈阳掌,那么便自然会有长生不老容颜如旧。
萧汉苦笑一声道:“您老的忠心小子实是佩服,既是如此,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萧汉再次朝她深施一礼,转身便要退出屋子。慕容秋雨跟着向她师父行礼,小声道:“徒儿也要回去了,您老保重。”
江素衣爱怜地看她一眼,长叹一声道:“你大了,自己也要万事小心。”跟着看似无意道:“人生一喜必有一忧,就算你容颜如旧青丝如新,又谁知自己付出的代价?丫头容颜虽说比不上江南公主,却也胜在风流自然,至于岁月变迁容颜衰老本是自然,用不着刻意求取什么驻颜之术,而且有些东西是学也学不来的。”
萧汉心思敏捷,听她话中之意,再联想自己前世所看过的无数电影电视剧,马上得出一个结论,忍不住转过身来躬身道:“小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容秋雨急忙奔过来拉他道:“我们别问了好不好?别让苏姑娘她们等急了。”
江素衣摆手制止慕容秋雨道:“他已说了一下午,也不多这一句。”萧汉嘿嘿一乐道:“那我说错了您老可不许瞪眼睛。”江素衣冷冷道:“我什么时候瞪过眼睛?”
萧汉心下大安,直起身子道:“我说得如果不对您老就当没有听到,如果说对了您老也不用回答,我们转身就走,以后绝不会再纠结这个问题。”
江素衣惊讶地看他一眼,慢慢把脸转向慕容秋雨道:“我给你的东西收好了,药丸回去就给柴姑娘服下,将养个三五天便应该没事。”
萧汉心是暗笑,听她话音初落便轻声道:“按小子想法,一个女人要想驻颜有术,或是取得天山雪莲之类灵药,或是练有返老还童之功,或是习得采阴补阳之术,或是坚持守身如玉处子之身。俞教主天人一般,凡人岂可轻易亵渎,是以小子大猜想是最后一种。”
这也是萧汉从她刚才所说之话中揣测而出,既然她说一个女人要付出代价,又说慕容秋雨学不来,前面所说三种只要豁出去人人都可办到,只有最后一种慕容秋雨铁定学不来。
俞韵溪也好江素衣也罢,早已把她许配与萧汉,二人圆房只是时间问题,一旦处子之身破了,自然再难以练成俞韵溪那般。而且一个女人终身未婚,就算拥有绝美的容颜又有何用?是以江素衣才会长叹不已,也算是为俞韵溪暗自惋惜。
江素衣双目闪动,跟着耷拉下眼帘道:“你们走吧。”眼看二人要退出屋去,江素衣又叹一声道:“以后好好对她。”
萧汉重重点头道:“小子绝不会亏负于她。”江素衣美目四顾,幽幽叹了口气。慕容秋雨在门口躬身道:“师父保重,徒儿走了。”
萧汉心中一个大胆念头突然升起,一只脚跨出门槛一只脚仍在门里,转头盯着江素衣道:“您老可认识行空长老?江蝶衣是不是您老的姐妹?”
这话问得极为无礼,萧汉也是打着突袭的主意,一言既出便即躲到门外。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直扑门外打来。慕容秋雨吓得花容失色,左手一抄登时把数枚银针接住,一个转身扑通跪到地上叫道:“师父恕罪。”
江素衣面无表情,两眼凶光大炽恶狠狠盯着她道:“这小子自己找死,可怪不得老身无情。”
萧汉从门外探头进来道:“我就是随口一问,听闻先前行空长老还曾派天山派厉师伯与峨眉派金仁泽二人千里追杀您老,小子想着帮您出气来着,并没别的意思。您老刚才动手要小的性命,真是让小子委屈到家。”
慕容秋雨跟着磕头道:“师父息怒,他数次与我提起此事,一心想着为您老报仇雪恨。只是厉天都是嫂嫂师伯,金仁泽又是奉命行事,唯有行空是幕后主使。虽说现在同称五宗,那老和尚却是心狠手辣之人,又曾数次阻挠萧汉做事,有朝一日我们必会与之反目,如果让他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到时便可一体了结。”
边说边又重重磕下头,江素衣冷冷盯着她,看她额头已渗出血丝方道:“起来。”跟着对门边探出头来的萧汉道:“我们的事与你无关。”萧汉极为惫懒,眼看慕容秋雨再帮他挡过一关,心疼地看她一眼道:“那江蝶衣呢,可是您老的姐妹?”
慕容秋雨吓得脸都灰了,趴在地上转头对他使眼色道:“你别问了好不好?我们马上就回去。”
江素衣叹息一声道:“女大不中留,罢了,这小子天姿聪颖,瞒也瞒不过去。”慕容秋雨微微点头,乖乖起立站在她身边。
萧汉大着胆子蹭进来,掏出绢帕替她擦头上的鲜血。江素衣呆呆看着他,良久方道:“江蝶衣你也认识?”
萧汉让她按住头上的绢帕,躬身对江素衣道:“江素衣的徒弟孙雪卉是峨眉派白眉道长徒弟,与在下关系不错。先前柴姑娘也曾蒙她老人家搭救,还曾在谷中住过几天,在下想着您二老名字相仿,随口一问而已,您老千万别动气。”
江素衣突然把头转向一边,盯着窗外一株开得正艳的鲜花良久不语,二人也不敢说话,静静靠在一起。慕容秋雨目中满是埋怨与关心,萧汉看她额头不再渗血,心疼地紧紧握了她的手,令她心中顿感温馨甜蜜。
江素衣痴了半晌,缓缓转过头对二人道:“江湖往事已成云烟,江蝶衣虽是我的妹妹,我二人已是十数年未见,我投身塞外,她隐避深山,脾性又各不相同,不提也罢。”
萧汉的最大特点便是死缠烂打顺杆子爬,闻言立即追问道:“这么说孙姑娘与妹子便是姐妹关系,倒是更亲近了一些。”
江素衣冷冷扫她一眼道:“黑白不分,正邪不明,你到底是哪门哪派?掺合这些与你有什么好处?”萧汉不明其意,刚要反问,便见她双眼又发了痴,盯着窗外鲜花道:“你初出江湖便是在九华山美女峰底对不对?好像那山上有座庵堂。”
萧汉更觉诧异,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当即躬身道:“正是,可惜上次梅姑娘她们四个大闹九华山,杀了百福庵主持慧安师太,搅了人家九十九峰大会。”
话音刚落,萧汉脑中数道灵光闪过,登时把先前一直想不清楚的事情想了个明白,忍不住脱口叫道:“原来如此。”
后世金庸老爷子有本名著叫做《天龙八部》,上面就有少林寺长老与人私通产下虚竹小和尚的事,联系先前江湖上自己的所见所闻所历所思,马上想明白其中一切关联。
想通是想通,可哪里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看江素衣满眼狐疑,萧汉马上干笑道:“小子我就是好奇心太大,先贤有云:好奇害死猫。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越快,小子刚才一时失言多嘴,您老别见怪,我们这就告辞。”
他用手一握慕容秋雨的手,暗暗用力,慕容秋雨与他朝夕相处,早已是心意相通,当即躬身道:“徒儿告辞。”
江素衣呆呆看着一对璧人,慢慢摆手道:“你们走吧。”跟着又把目光转向窗外,痴痴地看着那数株开得正欢的茉莉与月季花。
二人出了院子同时长出一口气,萧汉扒开她的手仔细查看她的额头,只是渗出几丝鲜血,还好无事。这才责备她道:“好好的你磕哪门子头,毁容了我怎么办?”
慕容秋雨嗔道:“反正我又没两位嫂嫂漂亮,自然没人在乎。”萧汉急道:“以后再不许这样说话。我也不是贾宝玉,你两位嫂嫂更不是林黛玉薛宝钗,倒是你是我的花袭人一刻离不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