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弟子们本就一直处于警戒之中,看有人从左边扑来,后面护卫的朱北分舵迅速扑上来十几名弟子把柴心月牢牢护住。
上官元思与后面的席正平当即向中央合拢,六十名红衣弟子立即结阵,只是山道狭小,一时之间不能聚合到一处。
山道左右两边地上突然冒出无数人头,皎月林后跟着浓烟滚滚,一队人马悄然现身,竟是从地面钻了出来。
这些人俱是一身白衣,源源不断从各个方向向武当弟子压来。上官元思直惊得心胆俱裂厉声叫道:“护好夫人。”武当弟子们高声呼应,三人一组结成圆阵,一层一层把柴心月包了起来。
席正平大叫道:“不可恋战,护着夫人快撤。”朱北分舵弟子们大声答应着,便有数名弟子上前牵马。
文丑丑一直呆在柴心月身旁,看到白衣人骤现,脸上表情甚是古怪,转头四顾一眼,对柴心月道:“公主别怕,有我与这些武当兄弟,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柴心月是何等聪明之人,她可不像李月萤那般粗枝大叶,眼看扑下来的那道身影被武当弟子们挡住,不由冷笑一声道:“文大叔,这些人可是你招来的?”
文丑丑脸色大变,数名武当弟子当即挥刀扑上来。这些武当弟子胜在配合默契,俱是在山上经过数百上千次的训练,刀也好剑也好,俱是分上中下三路同时攻击,平常武林人物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小集团对手,更别说这些小队数量众多,打退一个还有一个,采取的自是萧汉常用的“集团式群体不要命不要脸式攻击大法”,有些江湖人士私下里悄悄称武当派的打法为“疯狗乱咬”式攻击大法。
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攻击大法当即便奏了效,四个小队十二个人同时砍向文丑丑,文丑丑武功高强,这些人自然奈何他不得,只是刀枪齐下顿时把他身下战马砍死,另有一个小队趁机把柴心月护下,又有两个小队扑上护了白马向后疾退。
席正平也带着数人冲过来,护了柴心月便走。上官元思于混乱中看到中央一人高高飞起,正是大宋大内侍卫文丑丑,顿时大叫不对,知道自己上当。刚想返回救驾已然迟了,后面百余名白衣人已经接连不断涌来,与武当弟子们瞬间绞杀在一处。
席正平接了柴心月后撤,奈何后面同样涌出上百白衣人,更有两个蒙面人手持长剑自左右直扑他而来。
先前顶住偷袭柴心月的那名蒙面人的一队红衣武当弟子配合默契,又有两个小队从旁相助,那人一时不能得手,急得双目血红,朝皎月林中大叫道:“邵老六,你还不出手?”
席正平看到山道前后被堵,知道上了敌人之当,看到武当弟子攻击文丑丑,顿时了然叫道:“不可让文丑丑靠近夫人。”朱北分舵弟子大声应和,三人小队结成数个大队护着柴心月缓缓后退,来至堵路的白衣人面前停下。
几个小队死死盯着空中的文丑丑,根本不给他机会下脚。武当弟子中轻功高绝之人也不少,更有数个小队扑向空中围杀文丑丑。
皎月林外山道之上顿时杀声一片,此时正是正午时分,四周寂然无人,正适合诸派打斗。文丑丑试了几次俱是无从下手,双目通红叫道:“人我已帮你们带到,剩下的你们自己来。”足尖在一名武当弟子头上轻轻一点,顿时转身向北飘去。
一名武当弟子怒发冲冠道:“贼子想走?”他背上背着一把铁胎弓,本身又是在历次武当比武中夺得三甲之人,当即在一片呐喊声中弯弓搭箭,三枝狼牙箭闪着冰冷的死亡之光自文丑丑身后疾射而至。
文丑丑身在半空避无可避,听得身后风声不妙,当即向左急闪,却是迟了一步,两枝狼牙箭挟着风声擦着右肋闪过。不待他松一口气便听得“扑”一声响,双一支长箭射来,正中他右侧腰眼。
也是他一时大意才中了此招,平常人又哪里会一下子发出三根长箭。文丑丑大叫一声从半空中坠落,下面三个红衣小队本就一直盯着他,看他下坠而来当即便有数人迎上。
上官元思此时却是有苦难言,一百余名白衣人把北方山路死死堵住,一名白衣蒙面人手持亮银长枪与先前偷袭柴心月之人并肩而立,眼中俱闪着冰冷的死亡之光,直把上官元思众人看做死人一般。
此时再说废话也是无用,上官元思厉声叫道:“武当弟子坚不可捍,兄弟们杀。”朱西分舵弟子们高声应和,随在他身后直扑两人而来。
两人大惧,没想到上官元思连例行问话都没有便行砍杀,当即迎上作战,三位头领立时绞到一团。身后武当弟子与白衣人等也混战到一团,一时杀声震天,鲜血四溅。
武当只派出两个分舵,每个分舵也就三十人左右,此时对阵百余俱是长枪的白衣人虽然战法巧妙,却也吃亏不少。
武当大都用的刀剑之类,萧汉虽提过数次改革却都无果而终,自是因为武当弟子们大都出身草莽从小习武,手中武器已用得熟练,如果换了战力便会受损。因此平时萧汉便在阵法上下工夫,习练的俱是后世戚继光训练剿倭部队的战法。
事实证明战法确实有效,武当弟子人数虽少,一个照面下来十个小队便干掉了二十余人,另有十数人受伤退出战圈。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武当弟子在长枪白衣人围攻下也付出十一人的伤亡,剩余弟子眼见不敌当即收缩防线,结成圆阵与白衣人对峙。
山道狭窄,白衣人多方冲击未果,除了再付出十余人伤亡外却是束手无策,一个个双目血红,倒跟喝了死人血一般恐怖。
两名蒙面人围攻上官元思,上官元思手中四方镔铁锏上下翻飞,左挡右劈,奈何三人实力相当,数招过后便被二人双双压制,好在二人配合生疏,让他数次死里逃生。
南面席正平更是心胆俱裂,一名白衣蒙面人手持亮银长枪与他绞在一起,武当朱北分舵弟子们同样与那些白衣人缠在一起。
双方杀得性起,山道之上一片喊杀之声,残肢遍地,鲜血喷溅的到处都是。武当弟子们拼死抵抗,可惜人数太少,虽然杀伤数十人,却也渐渐不支,只剩下不到十人死死抵住山口。
席正平对阵白衣蒙面人也是险象环生,他的乌金浑铁枪倒正是亮银长枪对手,只是看到手下不断减员,柴心月身边只剩下一个小队护佑,心下一慌,枪法立即露出破绽,被白衣人一枪刺中左臂。
饶是他变招迅速仍是被刺破好大一块皮肉,白衣人得意大笑道:“武当贼子纳命来。”席正平厉声道:“想要爷爷的命你还不配。”右手一晃,长枪闪电一般绕过亮银长枪刺向白衣人小腹。
兵器谱云: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两人俱用的长枪,正是强手对强手,白衣蒙面人厉喝一声,长枪微晃,当即击中席正平手中长枪。
哪知席正平此招却是虚招,乌金浑铁枪鬼魅一般向左一晃,枪尖顿时变了方向,当即点中他左股,冒出一股血水来。
席正平一招得手刚要出言大笑,便见两条黑影一闪而至,不待席正平反应过来便分左右击向他前胸与小腹。
席正平手中浑铁枪太长,一时回转不及,刚要出掌相抗,却不及来人速度太快,耳轮中听得“啪”“扑”两声响,席正平惨叫一声倒地。
席正平瞬息之间已被来人偷袭得手,中了一掌一脚。此时朱西分舵已经死亡殆尽,除了一个小队三人护着柴心月外再无能战之人。席正平口中鲜血狂喷,喉咙里嘶嘶有声,却吐不出一个字。
柴心月扑上哭喊道:“席大哥。”三名武当弟子一脸坚毅持了手中刀剑死死护着柴心月。虽知今日地幸,却也没有过多的恐惧害怕。
六名朱北分舵弟子逼着文丑丑从半空中落下,不待落定便刀剑齐下,文丑丑手中长剑上下翻飞,先击飞一名武当弟子手中长刀,跟着刺死一名拿剑弟子。
可惜他腰间受伤,狼牙箭仍未拔出,每一动作便是痛彻心扉,极大的影响了发挥,数招一过便被一名武当弟子长枪刺中小腹,跟着数名武当弟子乱剑扑下,直把他剁得粉碎。
文丑丑这个打酱油的角色终于去领盒饭了,武当弟子们松一口气,转身便扑向北方。
上官元思看到自己手下弟子被白衣人逐一围杀,心下同样发慌,锏法虽不乱却少了几分内力,自是二人夹击他打车轮战所致。两名蒙面人冷笑连声,互视一眼后再次分左右扑上。
上官元思铁锏刚格住亮银长枪,不及出掌击退另一名蒙面人,便见那长枪诡异地贴着他手中铁锏滑过,枪尖闪着寒光“扑”一声刺中胸口。
上官元思惨呼一声,不及倒地便又听得“扑”一声响,却是另一名蒙面人手中长剑自他后心刺入。
剩余七名武当弟子迅速撤回柴心月身边,拉了数匹马杀死堵住两边山道,人人俱知今日有死无生,希望能缓得一时是一时。
柴心月看席正平已然无治,武当弟子死伤殆尽,缓缓起身朝两名蒙面人冷冷道:“让石初阳出来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