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汉轻轻摆手道:“郑大叔别生气,有话慢慢说。今日之事我自是有备而来,说偷听太过难听,不如说本掌门耳尖目长,探知消息。”说完自感得意,转头对身后二人微笑。
郑七星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自感受到极大侮辱,恨恨道:“萧掌门如此做派,哪里配称得上名门正派?”
萧汉脸色微变,转过头漫不经心道:“此言差矣,我刚才说过,对付什么样的人就要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坏人,你只有变得更坏才行。”
郑七星知道说不过他,恨恨道:“今日我兄弟殒命于此,自无话说,白妃是生是死我等也不知道。萧掌门想要寻她自去便是,何必在这里苦苦逼问?”
萧汉微笑道:“你不用生气,我既然要放你,绝不会食言。”眼看郑七星眼中寒光渐落,萧汉接着道:“就算你不说白妃下落,她知道地图之事总是事实对不对?”
郑七星默然不语,萧汉大喜道:“默认便是承认,只要她没死,本掌门就不信她能藏到地底下去?”跟着慢慢从地上站起,指着黑乎乎的远方道:“郑大叔,江湖险恶,还是归隐山林的好。”
说完转身便走,李月萤与慕容秋雨紧紧跟在他身后离去。郑七星愣了半晌,眼看武当弟子居然无人看他一眼,另一边大火渐熄,四具尸体已化为灰烬。
郑七星突然仰天长啸,登时把武当弟子都引了过来,数人厉声喝斥道:“还不快走?再鬼叫割了你的舌头。”
武当弟子们跟着萧汉久了,大都学会他的放荡不羁,加之本就是粗野之人,说出话来就差把人噎死。
郑七星面色大变,突然扑过去一把挑起地上的朴刀,状若疯虎一般向四人分舵主扑来。
武当弟子同声大喝,数十支弓箭齐刷刷向他激射而来。郑七星刚扑两步,身上便中了十数箭,更有两名弟子射得居然是火箭。
众人冷冷看着他身上着火,跟着又有十数箭射来,把个郑七星射得刺猬一般。郑七星怪叫一声,死死握了朴刀撑住身体不倒,双目圆睁,嘶声道:“兄弟们,等等我。”
萧汉与李月萤、慕容秋雨早已转过身来冷冷看着,见他如此刚强不屈,忍不住叹息道:“可惜可惜,江湖之人有如此气节的人着实不多。”跟着转过头大声道:“安生安葬了罢。”
天山派众人与孟宛汐一起走过来,孟宛汐满脸是泪,李月萤不断安慰她,又帮着她擦泪,倒有了点姐姐模样。
一切事宜自有庄天佑处理,楚天舒过来道:“此间之事已了,下一步怎么办?”萧汉看一眼哭哭啼啼的孟宛汐,叹息一声道:“找片树林将就一夜,明日回城再说。”
楚天舒答应一声,转身与庄天佑汇合,二人带着几名武当弟子寻了一番,找到一片杂树林,又是背风之处,众人便即前往休息,在野外住了一夜。
天色微明,城门刚刚开放萧汉便带了进了城,回到客栈,先集中萧汉屋里开会。萧汉总结了本次出战成果,天残九怪全数毙命,又得知地图消息,着实可喜可贺。
美中不足的是众人配合不好,打斗经验明显不足。除了苏南杏与谷中鹤二人外其余人对阵江湖高手时有些心怯,原有水平发挥不出,功力不足,这些都是需要努力改进之处。
众人已经习惯了萧汉唠叨,自然无人反对。如今大蜀已灭,萧汉又极力向众人陈述历史进程,其实就是说给孟宛汐一人听的,让她相信赵氏会善待她母亲与大哥一家。
亡国之痛,家国之仇只有自己亲身经历才能体会。萧汉知道孟宛汐心内痛楚,却也无可奈何。他不是神仙,也不是电视上演的那种飞来飞去无影无踪的高手,根本不敢去挑战宋军威严,更不敢私闯军营前去探听消息。
原本还想过要楚天舒前去一试,后来左思右想还是放弃了冒险。宋军战斗力极为强悍,如果楚天舒私闯军营,极有可能出不来。
李月萤与慕容秋雨、苏南杏、屠雨萱、娄雨桐跟着一起劝慰孟宛汐,孟宛汐渐渐收回凄容,擦干眼泪道:“大势已去,只要太后与哥哥无事,我就放心了。”
李月萤也有些黯然,突然指着萧汉道:“你收妹妹入武当派好不好?”萧汉登时跳起来道:“你胡说什么?”
慕容秋雨微笑不语,苏南杏皱眉道:“有何不可?如今孟姑娘没了家国,难道要她流浪街头?”
萧汉苦笑道:“师姐你不知道,孟姑娘自有师承,我再收她入武当派,以后麻烦就大了。”说着便看向屠雨萱与娄雨桐二人。
屠雨萱沉思道:“此事还得孟师妹做主,我们不便多说。”孟宛汐看她二人一眼,犹豫道:“我不是天魔教中人,师父当年刚收下我没多久便死了。”
李月萤拍手道:“这就对了,你不是天魔教门下,入我武当派名正言顺,再说有我们护着,谁敢说三道四?”
众人一起苦笑,苏南杏翻起白眼瞅她,吓得李月萤登时闭上嘴巴。萧汉着实为难,他委实不愿直接得罪左龙星与梅玄鹤等人,何况现在屠、娄二位姑娘还与他武当派在一起,自己还要想办法促成她们与骆、段二人婚事。
本就麻烦一大堆,如果孟宛汐被他收下,左龙星必然大怒,梅玄鹤更不会同意徒弟与他交往,此事必黄无疑。
慕容秋雨见他为难,轻声道:“不如这样,让孟姑娘帮着叶姐姐打下手,入派之事不提也罢。”
萧汉点头道:“这个话妥当,只是不知道孟姑娘意下如何?”李月萤搂着她肩膀道:“如此也好,我也不是武当派的,大家只要在一起开心就好。”
萧汉笑道:“这话说得妙,李姑娘不是武当派的,慕容妹子也不是武当派的,只要大家在一起开心快乐就好。”
苏南杏点头道:“这话不错。”跟着话锋一转道:“下一步怎么办?”萧汉正色道:“下一步自然是回返九华山寻找白妃下落,我倒想看看她是否名副其实。”
李月萤嗔怒道:“听到美女你便动心了对不对?”跟着便想动手,看到苏南杏看她,登时住手。众人相视而笑,萧汉尴尬道:“我是为了寻找地图,再说放着苏师姐如此绝色美女在眼前,白妃就算绝色,如今算来也六七十了,难道我的口味如此低不成?”
众人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苏南杏却有些恼怒,一个巴掌便甩了过来。萧汉根本不及防备,当即中招。只是苏南杏不像李月萤打人那么狠,手掌打到脸上,虽听得响亮,却并不剧痛。
萧汉摸着脸苦笑道:“怎么说都不对,你们师姐妹两个真是绝配,算本掌门倒霉。”
众人哈哈大笑,又闲扯一阵,一起在成都逛了两三天,自然由孟宛汐做导游。她心情仍不大好,出去后看到百姓人人称赞大宋,心内更为纠结。慢慢也明白过来,自是百姓不满她孟氏统治,早已盼望着改朝换代。
萧汉在一边向她陈述历史,极力消释她内心纠结,几天下去,孟宛汐一路看下来,也知道大蜀统治几十年,百姓不满郁积,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摊到自己身上,一时仍然难以接受。
五日之后,大宋军队押解着孟昶一行人出剑门关经秦地向东京出发。萧汉他们一行百余人也跟着出发,宋军监押甚严,众人根本没接近机会,只能眼睁睁看他们自秦地向东南而去。
萧汉根本没有随着宋军行动,而是自长江三峡东下,经江陵转向东南直扑九华山而来。
此时已是二月中,天气回暖,江南一片大好春光。众人来到九华山下市镇住下。李月萤想起自己与萧汉在此结识,很是兴奋,开始向众人讲述二人初识场景,众人听到萧汉被雷劈得一丝不剩,俱是笑得打跌。
萧汉没想到这个傻丫头居然不给他留一点面子,尴尬万分,托口有事便带了慕容秋雨打马直奔池州而去。
剩余众人由楚天舒带队,第二日先奔九华山法王寺,法王寺住持法和与天池庵主持慧冰听闻武当派到来,一起前来迎接。法和与慧冰看到李月萤来到,自然也知道原先那些江湖旧事,表现得很是热情。
当天众人便在法王寺住下,法和与慧冰听说对面蒙面女子便是苏南杏,很是好奇,李月萤本就好事,极力劝说苏南杏解下蒙面纱巾让他二人看看。苏南杏不便拂了众人好意,当即解下蒙面纱巾,看得一个老和尚差点流出鼻血。
一个负责上茶的小沙弥正好看到,脚下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茶碗打得稀碎,被老和尚喝令下去面壁。
苏南杏重新戴好纱巾,法和一阵赞叹,看着慧冰道:“江湖传言果然不虚,此等容貌天下无双,传闻只有当年的俞韵溪也许可与苏姑娘一比高下。”
慧冰也很是惊叹,听到法和如此说话,摇头笑道:“苏姑娘固然是天姿国色,不过我九华山也有修行高僧,容貌不输苏姑娘。”
法和皱眉道:“我等出家为僧为尼,哪里有此等人物?”慧冰笑道:“法和师兄主管全体僧众,师妹主管的却是一众比丘尼,自然无从知道。”跟着话锋一转道:“当年美女峰上百福庵中便有一位带发修行之人,我有幸见过一面,当时便惊为天人,可惜去年毕如霜来我九华山大闹一场,慧安师妹战死,僧尼逃散,慧宁师太也跟着失踪,自此再无消息,想来凶多吉少,实在令人惋惜。”
李月萤腾地站起道:“你说的是哪位?是慧宁师太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