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汉在车中笑道:“李兄弟不必害怕,自己人。”李延宁神色一松,跟着看到十多名武当弟子赶着数十匹高头大马过来,交到邢安平手上。
武当弟子翻身上马,马车也开始出发。萧汉在车内得意洋洋对二人道:“本公子的主意不错吧,茅家铺人烟稀少,地势平缓,周边野草丛生,正好做我武当派的马场。”
慕容秋雨微笑道:“十户人家你便出了五百两银子,让叶妹妹唠叨了一个多月。”萧汉笑道:“你们可不能学她,最近话越来越多,吵得我都睡不着觉,我真佩服樊兄弟好脾气。”
慕容秋雨脸色通红道:“又开始胡说。”李月萤笑道:“学她什么?”跟着对慕容秋雨道:“叶妹妹生了娃娃,我们做他干娘好不好?”慕容秋雨笑道:“姐姐愿意,叶妹妹愿意吗?”
李月萤瞪大眼道:“她凭什么不愿意?”跟着问萧汉道:“你说呢?”萧汉嘿嘿笑道:“为什么要当干娘?过上一年半载,你的病好了,本公子让你当亲娘好不好?”
李月萤皱眉道:“我也会有小宝宝吗?”慕容秋雨羞红脸道:“姐姐别理他,又开始胡说。”萧汉嘿嘿笑道:“你也跑不了。”慕容秋雨哼一声,把脸转了过去,嘴角却挂着微笑。
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晓行夜宿,不一日终于到了金陵,众人在李延宁等人护卫下趁夜色来到郑王府后门,那里早有人守候,拦下武当派众人,禀告萧汉之后,把邢安平等人安排到别院居住,然后带着萧汉三人进了后院。
这个小院萧汉太熟悉,第一次与李月萤相处就是在这里。此时小院里灯火通明,郑王李从善满面微笑,带着几个贴身护卫站在院中。
萧汉急忙上前施礼,慕容秋雨与李月萤跟着上前行礼。李从善只看了一眼,登时跳了起来,脸色煞白道:“你是…….?”萧汉做了个嘘的手势,轻声道:“自然是你宝贝皇妹,她没死,被天山派师祖君莫问救了,只是现在想不起过往之事,得了失忆之症,有失礼之处你可别在意。”
李从善泪流满面,一把拉住李月萤泣不成声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月萤皱眉道:“我看你好熟,我们认识吗?”李从善边擦泪边道:“我得告诉夫人去,你们在这里稍等。”
萧汉拦住他道:“别急,让我妹子带萤儿过去拜会嫂嫂,我们还是以正事为主。”李从善面色微变,点头道:“言之有理。”跟着对李延宁道:“你带公主与慕容姑娘过去见夫人。”
李延宁躬身答是,转身请两位小姐先走,几名护卫跟着躬身离开,在门外警戒。李从善恋恋不舍看着妹子离开,擦干眼泪勉强笑道:“萧兄请。”萧汉笑道:“本想给你个惊喜,却没想到给你来了个惊吓。”
李从善摇头道:“此事太过意外,要不是天山派出手,皇妹必死无疑。”萧汉正色道:“此事以后再说,绝对不能传到宫中去。”李从善点头道:“这个自然,我府中之人经过三次清洗,现在都是可信之人,此事绝不会传出去。”
二人重新进屋,外面灯笼瞬间熄灭,显然护卫之中有高手存在。李从善关了屋门,看一眼桌台,上面早点着五枝粗大的蜡烛,桌上摆满各式鲜果点心与茶水。二人分宾主坐下,李从善道:“现在形势危急,小王本想借此吞并南平小国,可是听说江湖人物齐聚江陵城,最少也有三五千人,官军虽不怕江湖人物,却也不愿意自惹麻烦。萧兄也是江湖英雄,你看此事如何办?”
萧汉正色道:“现在魔教最少有千人在江陵城中,这些人非同小可,如果我们贸然进攻,损伤多少人暂且不论,魔教必会反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南平必会落到赵宋手中。”
李从善变色道:“如此可怕?萧兄可有应对之策?”萧汉点头道:“下棋看五步,魔教齐聚江陵,连带三宗三十六派大多汇聚此处,却也是我们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李从善点头道:“萧兄有话直说就是,小王但无不从。”萧汉正色道:“选派一支最精干的部队给我,加上本派人马潜入江陵城,首先破坏高保勖娶亲之事,然后出兵南平,以优势兵力突袭江陵城,同时派兵封死南平向大宋求援道路,绝对不能走漏消息。”
李从善连连点头道:“那么多江湖人怎么办?如果武平出兵援助怎么办?”萧汉微笑道:“只要破坏了高保勖娶妻之事,魔教看到大兵压境自会离开,魔教离开,三宗自然跟着离开,麻烦在于他们离开之后,赵宋很快便会知道大唐吞并了南平,如果兴师问罪你那国主哥哥能否顶住?”
李从善皱眉道:“现在整个江南有兵三十余万,一天都没停止过训练,各州指挥使闲极无聊,把江南境内山霸水匪清剿一空,最近数州刺史与指挥使连番向朝廷上书请求收复淮南,被国主压下。
将军们义愤填膺,连番向宰相与小王施压,严续老大人、汤悦丞相,韩熙载老大人,侍郎徐铉、陈乔,马步军副都部署杨收,兵马都监孙震等数位大人都倾向于一战,可又害怕如果打蛇不成反被噬。
上次淮南之战我江南精兵死伤殆尽,北兵强悍无敌,打得我江南人人胆寒,提起北兵便心惊胆战。如果再起兵事,一旦战败便万劫不复,北兵必会趁势渡江南下,东南丑虏钱氏也会趁机出兵攻向东南,如此一来江南危矣。”
萧汉点头道:“他们考虑得也有道理,可惜他们只记得往昔,没看到现在。江南经过这么长时间训练,战力已经今非昔比,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是得对准方向,如果要和大宋开战,就算收回江北十四州也会损失惨重,从此直面大宋北兵,昼夜不得安宁。”
李从善道:“严老大人与汤丞相也是此说,他们二人的意思是出兵南汉,一者可以练兵,二者可以开疆拓土。南朝刘氏猖狂,岭南百姓生不如死,如果我朝出兵必会大获全胜。”
萧汉摇头道:“如果江南出兵番禺,必会陷入苦战,赵宋岂会坐失良机,必会联合吴越出兵侵扰我后方。你可知道赵匡胤在东京城开挖昆明池用来操练水军,目的何在,目标何在?”
李从善脸色一暗道:“南面打不得,北面打不得,东边吴越一向是赵宋走狗,自然了打不得,唯一能打得还是南平与武平,这个倒与本王心意相同。萧兄具体计划如何,能否说出来听听。”
萧汉喝了口茶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又有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只要迈出第一步,目标便是成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绝对不可心慈手软。”
李从善郑重点头道:“此言有理,既然要出兵南平,便可调袁州燕泽与筠州简文宾两队人马为先锋,另行抽调饶州薛涣、抚州孙乐志、吉州储明、剑州郭然、汀州卫贤、江州冯守德共八万人马,再抽调京城禁军一万,萧兄意下如何?”
萧汉点头道:“九万人足够了,后方也要守住了,再抽调池州郑仁则、宣州罗子真防守长江,常州赖玉山、润州白宏才将军防守东南吴越,此战必胜。”
李从善激动地双眼放光道:“战虎与潜龙大部都在南平与武平,本王亲自带兵出征,为我大唐开拓疆土,建功立业。”
萧汉突然冷冷道:“李煜会让你去吗?”李从善被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登时苏醒过来,尴尬笑道:“说得也是,王兄必然不放心小王带兵,一定会派他自己亲信。如此一来,结局还未可定,如果打赢还好说,一旦打败,小王自然难辞其咎。”
萧汉淡淡道:“你明白便可去拜访严续与汤悦、韩熙载诸人,让他们保举一人领兵,最好能找一位德高望重、智勇双全的沙场宿将统兵,同时军中加强政治训导,绝对不许各行其是,必要时要杀鸡儆猴,这样才能做到令行统一,所向无敌。”
李从善自然听从,萧汉跟着说起南平与武平后面数月将要发生的事,李从善听到张文表反叛,大宋出兵借助灭掉二国之事,嘴巴大张着半天都合不拢。这些话他自然相信,想到时间紧迫,登时急了,向萧汉躬身道:“如今已进六月,三月之是战事必须结束,本王明日便去拜会诸位大臣,保举兵马都监孙震为统兵官,带领众节度使进军南平。萧兄由我保奏为军师,所有军马一令指挥。”
萧汉摇头道:“不可,我闲散惯了,不习惯在军中谋划。”李从善急道:“这可不行,孙震是个粗人,冲锋陷阵还行,军中谋划却是弱项,必得萧兄提点才成。”
萧汉见他把自己抬得这么高,再推辞下去就不好看了,勉强道:“既然如此,我答应了。”李从善大喜道:“明日早朝我便表奏萧兄为军师之职。”萧汉摇头道:“此事不要声张,我来到金陵之事江湖之上少有人知,我愿做个白身军师,只要打赢此仗,你给我三五万两银子便成。”
李从善微一犹豫,大笑拍掌道:“萧兄爽快,成交。”二人相视而笑。萧汉又向他说起自己详细计划,听得李从善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没想到萧汉居然有如此详尽的作战计划,一环套一环,步步为营,有他参与,南平此战必亡。
二人详细推敲作战细节,一夜无眠,眼看天将破晓,李从善要上早朝,匆匆告辞而去,萧汉有些乏累,刚躺到床上,便听得屋门一响,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