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小区门口,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
陆瑶目送着那辆黑色的车子渐渐驶离,直至看不到了,才收回视线,转身,慢慢的往里走。
感觉自己的心情又差了,陆瑶抬头望向自己住的那栋楼。
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搬出来住这个决定好像不是那么的正确。
对于陆瑶搬出去这件事,秦婉君一直都很不爽,只要想到那个贱丫头在外面可能会乱来,她就极其的烦躁。
连带对佣人的态度也越发的恶劣。
这一切邱颜菲都看在眼里,她觉得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这天晚上陪秦婉君散步的时候,邱颜菲就说:“妈,哥哥每个月不是都会定期去做脑部恢复训练吗?那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什么意思?”秦婉君一时没反应过来。
邱颜菲扶着她到石凳上坐下,然后才慢慢解释:“自从陆瑶搬出去后,妈,你就脾气一天比一天还大,我知道你是在想以后监控不到陆瑶了,怕她会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所以,你可以让她陪哥哥去做检查啊,这不就正好可以让她和哥哥培养感情,而且你也能看着她啊。”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秦婉君觉得自己这几天真的是被气糊涂了,一时竟然忘了可以这么做。
但高兴没一会儿,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她要是不同意怎么办?”秦婉君问。
之前是因为陆瑶还住在邱家,她的命令对方不敢反抗,但这都搬出去了,有些事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
“妈,打蛇要打七寸。”
邱颜菲这意味深长的话让秦婉君瞬间就明白过来,顿时乐开了花,抬手摸了摸邱颜菲的脸,“还是我的女儿聪明啊。”
邱颜菲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妈,你等下就打电话给陆瑶,按我说的去做,相信她绝对会乖乖听话的。”
她一定要让陆瑶深刻的明白,别以为搬出了邱家,就等于是获得了自由。
……
自从搬出了邱家后,她再也不用一下班就回家了。
所以她主动提出了加班。
唐暖清有些诧异,但也没过问,只是把手上一些还未处理的工作交给了她。
与其回到那个空荡荡冷清的房子,陆瑶宁愿在公司陪着唐暖清加班,最起码工作能分散她的注意力,这样她才不会总是想起小叔。
尤其一个人的时候,她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在霆苑的日子。
那里有真心待自己好的陈妈,还有……小叔。
加完班回到家里已经快十点了。
刚洗簌完准备上床休息,手机铃声却骤然响起,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眉尖微敛,她拿起手机一看,在看到来电提醒时,眼瞳一缩,犹豫了会儿,她才接了起来。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一接起,秦婉君咄咄逼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陆瑶顿感无力,也不去辩解,而是淡淡的问:“阿姨,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啊,没事我会打给你吗?”秦婉君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恶劣。
陆瑶沉默,没有作声。
“过几天尘非要去医院做脑部恢复训练,你陪他去。”
完全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就是一个命令。
陆瑶细眉拧起,“阿姨,我要工作,恐怕不方便。”
她这话一说出,秦婉君立马就怒了,声音都拔高了八度,“怎么?陆瑶,你是不是觉得你搬出去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我告诉你,你不方便也得方便!”
蛮横不讲理!
这是陆瑶对秦婉君的印象。
陆瑶深吸了口气,并没有就这样妥协了,而是坚持着自己的态度,“阿姨,真的很对不起,您让别人陪尘非去吧。”
“呵呵!”
手机那边传来秦婉君的冷笑声,陆瑶眉头皱得更紧,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陆瑶,你还记得你那可怜的母亲吗?”
听到这话,陆瑶眼瞳瞬间一缩。
“你要是不乖乖听我的话,陪尘非去做检查,那就别怪我对你母亲不客气。”
秦婉君阴恻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陆瑶急了,“阿姨,您太过分了!”
“陆瑶,不是我太过分了,是你逼我的。”
陆瑶攥紧手心,小脸绷得紧紧的,良久,她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阿姨,我答应你。”
“这才听话嘛。尘非检查的日子回来一趟,知道吗?”
秦婉君又交代了些有的没的,陆瑶一言不发,直到她要挂掉电话,才出声问道:“阿姨,我妈……”
话还没说完,就听秦婉君说:“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绝对不会动你母亲,但如果你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了。”
话音一落,电话就挂断了。
陆瑶缓缓垂下拿着手机的手,忍不住笑了,笑容却异常的悲凉。
还以为从邱家搬了出来,能摆脱秦婉君的控制,可到头来,她还是逃不过秦婉君的手掌心。
她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没有反抗的余地。
想到这里,心里无尽的悲凉。
而邱家那边,秦婉君挂掉电话,邱颜菲立马就问:“妈,答应了吗?”
秦婉君抬眼看她,笑得好不得意,“能不答应吗?有她妈在,她不答应都得答应。”
闻言,邱颜菲也笑了,“这下妈你再弄个能安心了吧。”
“安心?”秦婉君嗤笑了声,“陆瑶聪明得很,谁知道她会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呢?”
“妈,你别想那么多,只要她还在乎她妈,她就不敢不听话的。而且……”她轻笑了声,“这样我们就不怕她做出什么对不起哥哥的事了。”
“她敢!”秦婉君眯起眼,眼底一片阴鸷,“她要是敢对不起尘非,我绝对不会放过她妈和她的。”
……
隔天下午下班,陆瑶去了趟医院。
昨晚秦婉君的威胁言犹在耳,她担心妈妈会有事。
本来就担心沈秋荷会对妈妈做出什么事来,现在多了一个秦婉君,她觉得自己就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稍一不注意,就会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