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上的博洛欲出城与高义欢一战,却被众多鞑子拼死拦了下来。
五千兵马出城,回来不到六百,还折了贝勒阿巴泰,贝子博和托,蒙古贝勒董戴清,城中不到两千人,出城不跟送死一样么?
鞑子虽然悍勇敢战,但也不能让他瞎搞,去送死吧。
博洛双眸赤红,高义欢杀他父兄,这仇如何能不报?可是众人都苦苦相劝,正白旗又是多尔衮的人,容不得他随意糟蹋,他心中痛苦无处发泄,忽然怒吼一声,便向墙垛捶了几拳。
城头的青砖硬的很,他怕是将那垛子当成了高义欢,只打得自己拳头血肉模糊,才喘气着停下来。
“贝子,你看!”这时一个白甲佐领忽然指着城外,“蛮子要干啥?”
博洛愤恨的抬头望去,便见高义欢的人马在城外三里下营,一队队的骑兵,向东疾驰离开了大队。
“还能干啥,天杀的高蛮子肯定是要去糟蹋庄稼!”有人看了一眼,立时恨声道。
这些人马十二骑为一队,分散着奔驰,不多时城池东面的麦田里,就燃起熊熊大火。
就这么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博洛几乎要被气得背过气去,心中的恨意将他彻底的吞噬。
他紧攥着拳头,牙齿咬碎,内心憋屈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派人去通知豫王爷,请他速发大兵增援。”
不多时,郑州西城门被打开,十余名鞑子骑兵,飞马冲出城门,绝尘向西而去。
鞑子纵马疾奔,卷起一片黄尘,两侧的树木和麦田,飞速的后退。
岂料这时,道路中忽然绷起一根绊马索,奔驰在前的鞑子猝不及防,顿失前蹄,连人带马皆翻滚在地,激起一团黄尘。
后面的鞑子急勒战马,惊惶的喝道:“哪个不怕死的在此设伏?”
回应他们的却是一阵嗖嗖声响,十多支箭矢从两面射出,转瞬之间,就射死数人。
“杀!”忽然两侧响起一身暴喝,三十余名皮甲持刀操矛的士卒,从两侧的树林中冲了出来,顺间将剩下的鞑子制服。
是夜郑州城外的高军营寨内,高义欢将众将官召集起来。
“从距离来看,虎臣明日可抵达荥阳,然后趁着鞑子不备,连夜袭取荥阳。”高义欢用木杆在一个简易的沙盘上比划道:“荥阳离鞑子在虎牢关外的大营,距离不到六十里,一旦荥阳出事,多铎必然发兵来追。鞑子都是马军,本帅也只留马军,方便撤退。”
说完他看着众将道:“现在博洛龟缩郑州,已经被本帅吓住。王得仁你领着新附营,连夜撤离,以免到时候被鞑子追上。本帅和黑虎留在这里,在牵制鞑子两日!”
“大帅,要不就我留下,大帅也先撤退吧!”徐黑虎抱拳提议道。
高义欢摇了摇头,“留下都是骑兵,鞑子来追,本帅也不怵他。你们按着本帅的命令行事!”
众将见高义欢已经决定,当即抱拳领命。
高义欢虽然灭了阿巴泰,但这其实只是鞑子负责后勤打杂的偏师,并非鞑子主力,他还没有昏头到,要与多铎干一场。
现在他的战略,依然未变,就是劫了粮草就溜,并不与多铎交手。
是夜三更天,步军在营中摆了不少草人,然后悄悄离开大营,往南而去。
这下营地中,便只留下近千选虎营骑兵。
次日天刚亮,高义欢便打马出城,领着士卒来到城下,开始吆喝着骂战。
城上的鞑子断定,高义欢想引他们出城,然后伺机夺城,所以充耳不闻,就是死守不出。
高义欢大怒之下,让人押出数十名被割了舌头的鞑子俘虏,在城下一字排开了砍头,然后扬长归营。
此时前往荥阳城的官道上,金声桓领着五千马军急速奔驰,到黄昏时分距离城池只有三十余里。
金声桓勒住马缰,看见前方有一片密林,随即马鞭一指,“斥候,进去打探!”
几名骑兵疾驰着奔出,向林中而去,不多时,有人回来,在马上抱拳,“将军,林中安全。”
金声桓闻语,点了点头,挥手下令,“大军入林,抓紧时间,赶制器械,今夜四更偷城!”
语毕,他便一拔马缰,领着人马躲入林中,然后按派斥候放哨,吩咐一部分人去休息,一部分人则砍伐树木,赶制登城梯。
当夜四更天,荥阳县城楼上,几盏昏暗的灯笼,挂在城头。
夜里周围没有人声,只有一片虫鸣和蛙叫声,几个鞑子守兵,躺在城头用手扇了扇,便继续打盹。
荥阳是鞑子南路军的粮草、物资存放之地,不过戒备并不森严,防御只能说很一般。
这也不奇怪,明军和闯军都瓢得很,不禁打不说,跑的还快,往往鞑子没到,就已经望风逃窜,久而久之鞑子自然骄纵轻狂起来。
这时在城池外不远处,五千高军士卒潜伏于黑暗中。
易道三正领着一百号属下,向这荥阳城摸去。
这支兵马是高义欢直辖的一支人马,都是绿林中的好汉,交给易道三统领,本来是蓝军中的一个局,这次出征也被调了出来。
他们在轮战中,一直坐庄坐到现在,可以说是一支绝对的精兵。
一百余名士卒摸到城下,易道三见城头一队打着火炬巡视的鞑子走远,于是一挥手,低声喝令,“上!”
两名士卒抱着一个长木尾部,一名士卒抱着长木前头,后面的士卒发力一顶,前面的士卒便一脚踩着城墙,借着木杆的撑力,飞快的踩着墙壁,直接上了城头。
四名士卒跳上城头,忙蹲下身子,左右看了看,两侧不远处各有一名鞑子持枪站立着,嘴里不停的打着哈气。
四人轻轻摸出短刀,一名队正做了个手势,便分别轻手轻脚的摸到一名鞑子身后,几乎同一时间从后捂住鞑子嘴巴,一匕首就从鞑子喉咙处割下。
鞑子被人放了血,一时未死,眼睛中万分惊恐,他们想要挣扎,但嘴巴却被人死死捂住,发不出声响,只有喉咙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泡。
高军士卒很快有在鞑子身上,连捅几刀,鞑子血液流逝,片刻身体就没了力气,被高军士卒轻轻放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的死去。
杀了鞑子两个哨位,高军士卒学了一声夜枭鸣叫,城下立时有长梯搭上城头。
易道三跳上城墙,左右观察了一下,发现城楼内有烛光,还有声音传来,另一侧一队打着火炬的鞑子巡逻队,已经折返回来,他顿时眼睛一眯,笔画了几个手势。
一个队的高军好汉,摸到城楼两侧,纷纷手持兵器,伏腰等待着,另外的人则顺着登城台阶悄悄下城,准备打开城门和吊桥,放大军入城。
门洞内易道三松开绞盘,吊桥缓缓降落下来,落在地上,士卒们立时一拥入而上,去移动横木,推开城门。
“什么情况?”城楼内的鞑子终于听见动静,纷纷发出一阵夷语。
一名鞑子刚冲出城楼,外面埋伏的高军便一拥而上,将他砍死。
这时远处的金声桓,见城门打开,一名士卒站在城门前用火炬画着圆圈,顿时一夹马腹,举火冲出,“杀!冲进去!”
城外的高军骑兵,顿时纵马狂奔,呼啸着涌入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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