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闻言立马目露凶光,一把上来扯散了我的束发。
"你以为你欺骗了我就能这么容易走掉吗?"
丫的!还有没有王法?我哪里欺骗他了。为嘛被这恶人说的我倒是像个恶人了?
瘦子也阴笑着说道:"这女的长的还真不错,大哥,要按照老方法办吗?"
胖子舔了舔嘴唇,"办,就按照老方法办。"
我不安的吞了吞口水,他们说的老方法,到底是什么?
我楚沐白这一生当真是与清楼结下了不解之缘。想我来到卫国,两次出宫,却两次被歹人卖入了清楼。
本来是想,若他们把我卖进上次的那家,那我便一定能全身而退,毕竟那家老鸨见过我,也知道我是不能惹的主。
可天意弄人,这次我被卖进了另一家清楼,这着实令人高兴不起来,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次我的身价比上次多卖出了二十两。胖子瘦子把我卖出了一百二十两的高价,实在是令我这糟糕的小心灵为之得意了一把。
第二次被卖到到清楼,我俨然是一副熟客的样子,不似之前那般慌张,也没有寻死觅活的极端想法。
不管是在兵荒马乱时期,还是在太平盛世之中,清楼不问出生,不管来历,以它那宽广博大的胸怀接纳了多少走投无路来历不明无家可归的姑娘。这里实在是个平等安逸的地方啊。
我安静的坐在暖香的床塌上,不挣扎也不哭喊的看着眼前一脸麻子的老鸨。经过上次的事件后,我制定出了完美的逃脱计划,哭喊寻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能解决问题的,唯有我聪明的头脑。
"哟,这可稀奇了,以往被买来的姑娘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寻死觅活,还从未见过如此镇定的主呢。你不害怕吗?"
"反正我无家可归,又身无分文,刚想找份工做便被卖到了这里来,我这人一向听天命,想来这便是天意。"
我故作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说的老鸨一阵欢喜。
"真看不出来,姑娘的认知度还挺高的,妈妈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样听天命的姑娘。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小楚。"清楼里面用的都是艺名,反正我是不可能要长待于此,便随口拈来一名字。
老鸨一拍胸脯,拍的胸前颤了两颤。
"看在你悟性高的份上,今晚妈妈我便让你去伺候两位贵客,那两位公子是常客,老嚷着这里的姑娘都看遍了每个新鲜的,刚好你今晚去陪陪他们,让他们新鲜一把。"
看着老鸨如血的红唇滔滔不绝,我顿觉脊背一阵发凉,这一对二还不知道我有没有胜算呢,不过若想不挨打不被关,便只有顺着老鸨的意,然后才能伺机逃跑,这便是本公主的计划。
"好的,我这就去。"我不动声色的应承着。
"来人,快给我的姑娘拿套像样的衣裳来。"老鸨乐的不行,眉开眼笑的,恐怕真是从业多年,难得见到我这种被卖进了清楼还这么乖的姑娘。
于是我穿着一身极为省布料的衣裳,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带着来到了贵客房。
刚到房门口便听到里面谈笑风生娇嗔一片。
我不自觉的心脏抖了两抖,随后便知趣的推开了房门。
门一打开便是扑鼻而来的香味,直冲的我掩住了口鼻,这味实在是太狰狞了。
屋内的二位贵客正在忙着和手边的姑娘喝酒调笑,一看到有人来便转过了脸来,待我看清了二人的脸庞,整个人便精神振奋的抖上了一抖。
真是人间处处有惊喜啊!这老鸨口中所说的贵客竟然是和我在狩猎场有过一面之缘的二位王爷,项逸寻和项志安。
项逸寻的外表长的是一派正气,让我误以为他是正经人,可是眼前,他身边的姑娘最多,左拥右抱好不销魂,相比之下项志安那边就悲苦了一些,只有俩姑娘坐在他身旁劝酒欢颜。
说句公道话,项志安长的绝对不是丑陋至极,却因为他生了一副罗刹像,眼中尽是杀气,瞪谁谁心惊。如此,只要项逸寻站在他身旁,两人简直是一天一地,自然姑娘们都往项逸寻那边靠了,能留两个给他,实属不易。
"这位姑娘,长的好生面熟..."项逸寻放下手中的酒杯,半眯着眼睛开始从头到尾的将我打量了一遍。
"我也觉得有些面熟。"项志安瞪着他的铜铃大眼看着我,我不觉周身一寒,慌忙低下了头。
"你..."项逸寻已经起身走到了我面前,并且更加考究的打量起了我。
我知道,不一会他肯定会认出我来。我不怕他认出我,怕就怕他误解什么。
"王爷,我们那日在狩猎场上有过一面之缘,您还记得吗?"我小声的提醒着他,同时又怕被这些姑娘听见了,万一身份被识破,第二天这皇城中定会传的满城风雨,内容想必会是武阳公主身兼多职,身在皇宫心系清楼什么的。
项逸寻勾了勾唇角,想必心中已经明了,他挥了挥手,让所有的姑娘都退了出去。项志安不明状况,一直"哎哎,怎么都走了"的叫着,看上去是一脸不舍。
闲杂的人都离开了,房中只剩我们三人。
"公主殿下这么晚为何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又为何..."他话没明说,只是一双眼睛盯在了我身上,我知道他是想问我为什么穿的这么节省,省到香肩外露双臂晃眼。
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害羞,心中思忖,能光明正大把我带出清楼的只有这二位王爷了。
于是我把怎样被卖进清楼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并希望这二人能帮我赎身,然后送我进皇宫,毕竟我身上一分钱没有,赎身不可能,找辆马车送我回去也不可能。
"哈哈,"听完,项逸寻很不识相的大笑了起来。"你要是不跟我说出其中原委,我就真当你是在皇宫待的乏了,所以到这里来找些乐趣。"
项志安也跟着猛点头,简直是凉煞我心,差点就想反问,我长的就这么水姓杨花么?
"咳咳,王爷,这事情不能声张,所以还请您先帮我从这边赎身,回了皇宫我定会加倍奉还。"
"好说好说,既然武阳公主开口了,本王定当帮你赎身。"我还没来得及感谢,项逸寻便突然冒出一句:"若本王帮你赎了身,那你...岂不就是本王的人了?"
我顿时汗颜,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王爷,赎身的银子我会给你的。您别开玩笑了,先把我带出去吧。"
我终于知道人不可貌相说的便是项逸寻这样的人,明明长的是一张正派威武的脸,却难掩骨子里散发的不正经。
我坐在马车上,与二位王爷六目相对,这时候才觉得尴尬的不得了。为免对方也觉得尴尬,我不经意的伸手挡住了露出的肩膀。
项逸寻见我这般落魄,便好心的解下了自己的披风递给了我。
"夜寒易受凉,你暂且先披上吧。"
我也不推辞,伸手便接过来披在了身上。不该露的地方被遮了起来,我这才有了安全感,方才那股子不自然的感觉也淡去了许多。
"多谢王爷。"我礼节性的道了声谢。
项逸寻没回话,只是眼神略带考究的打量着我。说实话,我挺怕这种眼神,总感觉像是捕猎者在打量着猎物,然后伺机下手一般。
"说来本王也觉得有些奇怪,武阳公主入宫都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为何皇上还未给你个封号?"
这话问出,我便想起那日从姜国回来,项凛风说,若我想要个封号他会给,若我不想要,他也不会强求。想起来我这心里还暖暖的。诚然,这是我和项凛风之间的秘密,自是不能说给这两位王爷听。
"皇上日理万机,许是没有想起来。"我含糊搪塞,可项逸寻却给我死磕。
"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为何容安公主来到皇宫第二天,便被皇上封了瑶妃?"
说着他还刻意的扬着嘴角,一副明摆着看热闹的模样。
我被问的语塞,又有些不耐烦,于是便装聋作哑,阖上眼睛不再说话。
"怪我多嘴,"项逸寻该死的声音在耳边自言自语,"这明摆着是武阳公主不受宠,我却偏偏追问不休。"
"是啊二哥,人家好歹是个姑娘家,给些面子吧。"项志安一路上话不多,见我没了声音才幸灾乐祸的接了项逸寻的话。这俩道貌岸然的王爷,实在闹得我心烦。
两人见我没了话,便识相的不再说什么,马车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这黑夜中马蹄声车轮声翻滚着向皇宫驶去。
虽然我这人天生有些神经大条,但是方才项逸寻的话却点醒了我。原来,没有被封妃的我在外人看来竟然是这样可怜的存在,恐怕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是项凛风看不上我,而受宠的却是被封了瑶妃的陆云姬。
想起陆云姬我这心里又隐隐的泛起了一阵酸。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她不是有意的,但是小心眼的我就是心中不快,所以出了皇宫。
不过说起小心眼这毛病...似乎以前我并未发现自己小心眼啊。唉,女人总是善变的,这是我给自己下的定论。
行了没多久,马车便停下了。项逸寻推了推睡的迷迷糊糊的我。
"伊水宫到了。"
我闻言,立马睁开了眼睛,精神抖擞的跳下了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