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惜颇为防备地看着他,说:“什么事?这么神秘!”她现在真的只想要躺在她的大木桶中,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
舒默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牵着她,出了寝殿,穿过长廊,来到一个偏殿外,站定,对舞惜说:“好了!开门吧!”
舞惜怀疑地上前,这里她来过,原先是闲置的,并没有什么用。整个执手宫在汗宫中,算是面积很大的宫殿了。但是舞惜还是更喜欢生活在相对紧凑的环境中,否则太过空旷,说话甚至会有回音!
将信将疑地将门推开,舞惜本来还想回头说他两句,却被眼前的场景给深深地震惊了!
她顾不上舒默,快跑几步,被眼前大大的温泉池子给吸引了。原本这里是空旷的,一个月不见,竟然变成了汤池!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紧随而来的舒默,问:“天!太棒了!舒默,你怎么做到的?”
“喜欢吗?”舒默问道。其实一看舞惜的反应,他就知道她的态度了,但是有些话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舞惜用力地点头:“嗯!非常喜欢!这温泉的水你是怎么做到的?”
舒默听着她略带崇拜的语气,男子汉的那份自尊心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简单地给舞惜介绍了一下,舞惜听得更是满满的佩服。
眼前的汤池,是有和田白玉砌成的。汤池一共有两个进水口,一个雕白玉龙首,一个雕凤凰半身,象征着他们大汗和大妃的身份,出水口则是一对依偎相亲的鸳鸯。整个偏殿中默然无声,只能闻得哗哗的水流入池的声音。因着舞惜忌讳香料,不论多么名贵,她一概是不用的。舒默便吩咐了下人,每日采摘鲜花以及新鲜瓜果,因此扑面而来的便是淡淡花香与甜甜果香。
白玉池底为了防滑,特意雕琢了舞惜大爱的玫瑰与寒梅图案。池水清澈见底,琉璃宫灯荧荧一闪,折射出七彩色泽,如彩虹般耀目。映着池底,漾出硕大绽放的玫瑰与寒梅,让人观之欲醉。而那水汽缭绕,氤氲、缥缈,让人如临仙境一般。
舞惜完完全全被眼前的景致所吸引,欣喜若狂的她,拉着舒默的手,说:“我想下去感受一下!”
舒默看着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绅士地转过了身。虽说已经成亲多年,但是舞惜每每都还是不好意思直接当着他面宽衣解带。看着他体贴的举动,舞惜心底一阵温暖。她迅速将身上对于的累赘之物解除,缓步走了下去。
于她而言,每一步都是新奇,每一步都是惊喜,那水温软滑腻,如若无物。她只觉得这样舒适的触感,令她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打开了,尽情地感受这样的舒适!
待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方才轻声唤他:“舒默。”
舒默并没有如她所料那样马上脱去衣服,而是来到她身畔的岸边,抓过一个篮子,将花瓣缓缓扬洒在她周围。舞惜放松地靠在岸边,双眸微合,享受舒默的小情趣。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感受到水面晃动,她睁眼一看,舒默已到了近前……
一番缠绵悱恻的“小别胜新婚”后,舞惜已然昏昏欲睡。舒默看着不愿动弹的人儿,细心地为她擦拭干净,小心将她抱起来,放在榻上。这侧殿同他们的寝殿被舒默吩咐人打通,这样才更能满足以后某人的需求。
舞惜被他抱在怀里,原本还担心被下人们看见她这副样子,然而舒默径自往里走,竟然回到了寝殿!舞惜大吃一惊:“你将汤池同寝殿打通了?”
舒默点头,一脸得意:“是啊!这样以后就方便了!”
舞惜捂脸,是方便,的确方便!可问题是,这是不是代表他以后可以更加方便的为所欲为了?
自从被舒默带到汤池,舞惜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按着她的想法,这会是可以直接略过午膳,进入午睡的。不想,已经累得连脚趾头都不想动的她却被他拍醒:“舞惜,起来用膳了!乖,吃了东西再睡!”
舞惜听着他的声音,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径自将锦被用力一扯,将整个人都埋进去。
舒默好笑地看着她这副样子,舞惜向来是重视仪容的,她这样随性恣意的样子,大概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展现出来吧!他喜欢她在面前全然放松的样子。但是,不吃东西是不行的!
“舞惜,乖,快起来!用过午膳我陪你睡!”
“不要你陪!……”舞惜头埋在被子里,嘴里嘟嘟囔囔地埋怨着什么,听着并不真切,然而隐约可以猜出来。
舒默有的是办法让她起来,只见他低下头去,在她耳边,一阵耳语。
几乎是立刻的,就见舞惜将被子掀开,怒视着他,指责道:“拓跋舒默!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这么辛苦?”放眼如今天下,除了舞惜,还有谁敢这样直呼舒默的名字?
舒默不怒不恼地看着她,直接道出一个事实:“方才……似乎辛苦的人是我!”顿了顿,他接着说,“记得我方才的话哦,再不起来,那我们……”
想着他“再来一次”的话,舞惜立刻恢复了精神,乖乖起床。然而,一边穿衣,一边不忘用犀利的眼神谴责他。只可惜,比厚颜无耻,她哪里会是舒默的对手呢?
舒默看着她动作迅速将自己打扮好,满意地点头,朝她伸出手,说:“走吧!”
用过午膳,舒默总算是体贴入微一次,他吩咐阿尔萨将奏折抱来执手宫。在批阅奏折之余,不时抬头看一眼不远处,睡得酣甜的美人。舒默轻呼一口气,心底溢满了满足:终于,她回来了!
沉沉地睡了一个多时辰后,舞惜悠然转醒。睡眼惺忪间,并没有看见舒默身影,然而不待起身,就发现了窗下那个埋头认真的男人。顺着这个角度看过去,下午的阳光自窗外斜斜地照进来,均匀地撒在他的脸上、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淡淡光晕,温暖入心。
不知不觉间,舞惜就那样维持着屈肘托着下颌的姿势,静静地凝望着他。是谁说过认真的男人最迷人的?此刻,她深深地赞同着这句话!
时光静好,大抵如此!
不知何时,舒默方才将手边的奏折批阅完毕,抬头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成了某人眼中的景色。于是,他悄然将手中的笔放下,起身后来到她身边,直到走得近了,才听见她小声惊呼的声音:“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原本以为你看我看得入迷,却不想,我竟自作多情了!你压根就不知道在想什么呢!”舒默用颇为受伤的语气说着话。
“胡说!我本来就是……”脱口而出的辩驳之语说了一半,她才回过神来,连忙噤声,才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看他看得入了迷,否则必定会被他嘲笑的!
见她这样的反应,若是还不知道她想说什么,那他也不是拓跋舒默了。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他喜欢她这样偶尔有点小迷糊的状态,他敢肯定,这样的舞惜就是雍熙帝也必定少见!
大多数时间,在人前,舞惜都是端庄高贵的,一举手一投足,展现的都是她身为公主、大妃的气度。而真正面对困境,她又是智慧的、临危不乱的,就像是之前在北楼,皇甫麟说她从容不迫地指挥大局,若是不知情的人,完全猜不出那背后之人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只有极少数,她会像现在这样,显露出她迷糊的孩子一面来。
有时候,就是舒默也会觉得好奇,她似乎有着百变的能力。即便相识多年,他似乎也没有将她的每一面都看全。然而,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哪一面,只要是她,他都深深为之痴迷。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相偎,时间都好像是静止了一样……
“回大汗,两位公子到了。”阿尔萨不知死活的声音响起,打破一室温馨。
舒默的脸色瞬间转黑,这两个小子,今天是专门和他作对的吗?舞惜则痴痴地笑,对他说:“出去吧。是你自己叫儿子们晚膳时来的。可不许说他们!”
听着舞惜的警告,舒默的目光扫向更漏,罢了,这个点的确是晚膳时间了。
一家人时隔一个多月,再次一同用膳。自从瑞钰长大,只要没有特殊情况,舞惜都坚持每天至少有一餐饭,是要一起吃的。而舒默也喜欢这样的用膳氛围,只要他在府里,都会去漱玉轩陪舞惜。瑞琛出生后,这样的习惯依旧保持着。直到现在,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他们都会在一同用膳。
舞惜是不喜欢有人布菜的,总觉得一家子吃饭,若是有下人在旁边不停地布菜,会让她觉得失去了那种亲切感。这样的观念舒默也是接受的。因此,但凡是他们四个人吃饭,总是命下人将菜端上桌摆好后,就悉数退下的。基本上,只要是舞惜坚持的,舒默都是能接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