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惜挑眉,这是什么情况?给舒默送饭是去喂猛虎野兽吗?
徐嬷嬷笑出声,夸赞道:“夫人,除了您,只怕没人敢对公子这样说话!”
舞惜刚要说话,舒默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的确,从来没人敢这样对本公子说话。”话音未落,舒默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舞惜面前。
众人神色一凛,连忙屈膝行礼请安。舒默微微颔首,示意大家起身。
放下筷子,舞惜起身小跑到舒默面前:“舒默,你终于舍得离开那个书房了!”下意识地伸手将舞惜拦住,舒默低吼她:“有身孕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若是摔倒了,可怎么好?”“我哪里有那么脆弱嘛!放心啦!不会的!”舞惜顺势将自己砸在他怀里,反正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会扶住自己的。
舒默抱起她,来到桌前,看一眼桌上的饭菜,点评道:“嗯,吃得还不够多,来继续吃!多吃点!”说罢夹一个虾仁喂到她嘴边。下意识地张嘴接住,随便嚼两下,舞惜嘟囔着:“我已经吃得很饱了,不信,你摸摸!”说罢故意鼓鼓小肚子。
舒默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再看看怀中的小女人如今的动作,眼神蓦地变得深邃,半晌无言,就那么直直地凝视她。
屋内的气氛猛然间暧昧起来,徐嬷嬷朝众人递一个眼色,大家有默契地悄声退了出去。
余光瞥见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舒默在内心满意她们的识趣。将大手伸向舞惜的小腹处,并逐渐上移。他的手如炙热的铁,令舞惜身子忍不住一颤,急忙按住他,舞惜小声道:“舒默,别这样,你忘了刘子然的话了吗?为了他,你可是一位好阿爸啊!”拉着他的手轻轻放在小腹上,那里如今还很平坦,然而里面却有个可爱的小家伙正在茁壮成长。
叹口气,收回大手,舒默俯下身子,贴着舞惜的肚子,嘀咕了几句话。舞惜竖起耳朵,仍然没听清楚,忍不住好奇:“舒默,你和宝贝说了什么?”“宝贝?他又不是东西,怎么能叫宝贝?难道这是他的名字?”舒默显然对此不满意,居然敢背着他给儿子取名字?
努力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舞惜随口解释:“在我们那,宝贝是对孩子的爱称,喜欢自己的孩子,就称呼他为宝贝。才不是名字!”舒默马上问:“大秦有这样的风俗吗?”他自认为还是比较熟悉大秦的风土人情,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说法?
糟糕!露出马脚了?舞惜懊恼,现在真是日子过得太惬意了!她忘了对面这人十分精通汉文化,也熟知大秦的风俗!眼珠一转,她笑得狡黠,问他:“舒默,是你了解大秦还是我了解大秦啊?”
瞪她一眼,在这个问题上,舒默不得不认输,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你了解。”
“那不得了!所以以后他就叫宝贝了!至于名字,反正也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等出生了你再取吧。”舞惜说得斩钉截铁,不容他置喙的气势!
“宝贝?宝贝!”舒默默念两遍,觉得以此称呼孩子还挺顺口,而且莫名一种亲切感。算了,这样的小事,就随她吧!
舞惜见他放过这个问题,便又回到最初的好奇上来,执着问:“舒默,那你到底和宝贝说了什么?”
“这是我们父子的悄悄话,怎么能随便告诉你?”知道她是个好奇心颇重的人,舒默故意逗她。这丫头,如今越来越放肆了,再这么顺着她来,估计以后眼里便没他这个丈夫了!
舞惜嘟起嘴,一边摸着肚子,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什么嘛,神神秘秘的!宝贝,以后有什么话我们俩悄悄说,也不告诉他哈!
“你在和我儿子说什么?”舒默见她那样子,随口问道。
“不告诉你!哼!这是我们母子的秘密!怎么能随便告诉你?”学着他的话,舞惜故意气他。
舒默看她一眼,说:“你真想知道?”舞惜立刻恢复成好奇宝宝,点点头,巴巴地望着看他。“我告诉儿子,如今为了他我连他阿妈都不能碰,若是以后他不孝顺听话,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舒默说得一本正经,而舞惜则脸蛋微红,使劲在他腰间拧一把,她啐道:“你这是什么阿爸啊!居然跟儿子说这些?”
舒默则看着她,一脸她大惊小怪的样子,问她:“那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就是有办法让你告诉我!嘿嘿!”舞惜笑得贼贼的,鬼灵精的样子。
舒默气结,将她抱回在怀里,狠狠地亲她一口,不敢再放肆了,否则到最后,吃不到嘴,还得去冲凉水,得不偿失的事情他不会做。其实有时候,去其他女人那留宿的念头也会闪过他脑海。虽说他并非是重情欲之人,然而,怀胎十月,他不能保证自己能忍那么久。然而每次一想到当初她那么严肃地跟他说,“若是找了别人,就别再来找她”的话,舒默便放弃了那些想法。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愿意为她做到这一步。毕竟无论是大秦还是乌桓,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他已经算是内宠很少的了!她还不知足!可是一想到她的决绝,舒默便下意识得不愿意去赌。再想想她偶尔梨花带雨的样子,舒默便彻底搁浅了那些想法。在他心底,总觉得舞惜就应该笑得灿烂洒脱,就应该笑得倾国倾城,就应该笑得恣意任性!
舞惜见他半晌没有说话,以为他真生气了,伸出手指戳戳他的下颌,问他:“舒默,你生气啦?”
舒默淡淡看她一眼,不回话。
舞惜继续戳他:“真生气啦?”
舒默无语。
舞惜持续戳他:“这么容易生气啊?”
……
“别生气了吧!舒默!”舞惜的声音变得可怜兮兮。
……
舞惜不再看他,转而低下头,摸摸肚子,故意叹气:“唉,宝贝儿啊,你可千万别像你阿爸啊,你看他,堂堂男子汉这么小肚鸡肠,你若学他,以后会娶不到夫人的!宝贝儿啊,知道了吗?阿爸可小气了!……”舞惜边说边不时地偷偷瞥一眼舒默的神情。
舒默终于拜服在她的喋喋不休之下,笑道:“好了好了,你这当阿妈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居然跟儿子告状!”舞惜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生气,两人又玩闹了一会儿。舒默看一眼更漏,抱着她起身,将她放在榻上,起身便准备离开。
舞惜扯住他的袖口:“今夜还宿在书房吗?”
舒默点点头:“若不是想着来看看你,只怕今天也不打算出书房了。”说罢,邪邪的笑,俯身在她耳畔说,“你这么秀色可餐的,我却只能看不能吃,还是走吧,不然把馋虫勾出来了,可怎么是好?”
舞惜瞪他一眼,还以为古人都和瑾哥哥一样,温文尔雅的。哪像舒默,精虫满脑的家伙!一天到晚不逗她便浑身不舒服!想想舒默最初的表现,在对比下如今,舞惜开始反省自己:莫非是她表现得不够矜持内敛?于是,推开他,催促道:“那你快走吧,晚上还是早点休息吧!”
舒默轻轻捏一下她的脸蛋,起身,大步离去。舞惜翻身,边哼着儿歌,边慢慢入睡。
翌日,云珠服侍舞惜起床时,想起了她近日的表现,说道:“公主,奴婢瞧着您同以前似乎不大一样了。”“哦?”舞惜抬眼看她。云珠想了想,说:“您自从大病初愈后,便性子沉稳,处事周到,一点也不像个十来岁的年纪。而近来奴婢瞧着您似乎又变得和幼时一样了。”
舞惜心中一动,云珠观察一向细致入微,莫非自己真的有这么大的变化?不论是在大秦还是在乌桓,她都想做一个沉静如水的人,喜怒勿让人知才是最安全的。这些年,她做任何事的初衷不都是求一个安稳自在吗?难道自己真的开始慢慢信任舒默了吗,才会这样在他面前不设心房,展现她性格中最真实的一面?
见舞惜半晌没有反应,面上平静,云珠连忙跪下,仰脸看她:“公主,都是奴婢出言无状。您若生气,只管打奴婢就是!您如今怀着小公子,切莫气坏了身子。奴婢该死!”
舞惜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说:“快起来,我没有生气啊!我只是在想,我的变化有那么明显吗?”
云珠点头,笑着说:“奴婢知道,自从小姐去世,您过得辛苦,万事都要靠自己。如今您有了小公子,公子待您又好,小姐若泉下有知,想必也安心了。”
舞惜拉着她的手,说:“姑姑,母妃知道有你陪在我身边,便会心安。日子没有什么苦不苦的,全在自己心态罢了。只是我如今有了他,心情大好,想来这才是我变化的原因吧!”舞惜说话间,双手温柔覆上小腹。
主仆说话间,徐嬷嬷做好了早点,端了进来。舞惜如今饿得快些,看见吃的,连忙起身走过来。
云珠站在原地,看着舞惜用膳的背影,心中安慰:公主过得还算幸福,这样方才对得起小姐的托付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