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尴尬地转过头,想要出口否认,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他并非没有自信,只是……好吧,他承认他心中是有些泛酸的!他只要一想到在舞惜的心里还有别的男人,就会非常的介意!
舞惜叹口气,她没有料到舒默会这么介意,原本还想着舒默同承昭私交非常好,又是堂兄弟,许多事应该会解决的容易些,没想到舒默竟会这般难以介怀。她该高兴吗?毕竟能让舒默这样的男人为了她去在意旁人。
看着别扭的舒默,舞惜打从心眼里庆幸,幸好没有逃避,若不然,这样的心结只怕会如影随形一生。男女之间的事情虽然很难真正说清,可要是装糊涂过去,恐怕会在舒默的心里留下一根刺,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又会旧事重提。
“舒默,我们已经结婚了,虽然只有一年的时间,但是未来的路我们还会相伴着走过,相濡以沫的道理你该明白!”舞惜温柔地开口。
“舞惜,他对你是一见钟情。他……”顿一顿,舒默接着说,“事实上,早在大秦与乌桓和谈,听说和亲公主是你时,他就来找过我,说愿意替我娶你。”这些事,舞惜其实并不知情,原本是可以永远瞒着她的。可如今,舞惜已然知晓承昭的心意,若是有一天从别人那知道,他宁愿自己告诉她!
舞惜心中微微一颤,承昭是从初次相遇时便动心了吗?想着他叫她“野丫头”,同她争白玉项圈,还以为她给他留下的印象定是娇蛮不讲理呢!不过,她很快注意到另一点,从舒默身上跳下来,叉腰凶道:“替你娶我?什么意思?”
舒默瞠目,这丫头,关注点怎么同别人不一样?不过这一点,他理直气壮:“你给我留下的印象,全是六年前你在大殿之上唯唯诺诺,楚楚可怜的样子。谁知道真正的你这么聪慧明艳?”确实,胆小怯懦的女子不论多美,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听他这么一说,舞惜心中得意,这说明舒默欣赏的是她,而并非那个真正的六公主!“所以你这么在意承昭。”舞惜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舒默摇头:“他知道你在意我纳妾,所以为了你愿意娶一个未曾逢面的女人!我扪心自问,若是我,会怎么做。也许我做不到他这样的牺牲。”这才是舒默最在意的地方。
舞惜轻叹一声,上前一步,将舒默搂入怀中,低声道:“虽说我对他了解不深,但是他身为仁诚汗的独子,将来必会继承仁诚汗的爵位。论外表,他貌比潘安;论英勇,能立下战功,应该是许多未嫁女儿的春闺梦里人。至于他对我的一片真心,还有昨夜大殿之上所做的牺牲,我心怀感激……”
听她细数承昭的优点,还说什么了解不深,舒默原本环绕在她腰间的手猛然收紧,将舞惜紧紧钳制住。
“疼!疼!”舞惜小声惊呼,这男人,一生起气来,就不知道轻一点吗!
舒默听她喊疼,方才微微放松些,却仍然紧搂着她,霸道在她耳边低吼:“你是我的!不许想他!”
舞惜忍着腰间的疼,微微挪动下身子,双手环住舒默的脖颈处,手掌轻柔地顺着他的脊柱上下移动。她凑到他耳边低语:“舒默,不是所有钟情于我的人,我都要付出真情的。承昭昨夜的举动的确令我感动,也觉得有愧于他。然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你明白吗?”
“我担心,担心他在这里留下了永恒的痕迹。”舒默的手抚上她的心口,口中喃喃。他发现有些话说出口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在舞惜面前袒露心境,也并未让他觉得有损男儿气概。相反,他想让舞惜明白他心中的想法,他不愿意让舞惜的心里住进另一个男人!
“我想,他会一直在我心里。”察觉到舒默的脊背瞬间绷紧,舞惜轻轻地安抚他,声音柔和:“我心里会一直有许多人,我父皇、母妃,我的瑾哥哥,包括云珠她们,难道你想将他们也从我心里赶走吗?”
舒默同舞惜额头相抵,他眼中闪动着喜悦:“你是说,承昭……同他们一样?”
“当然,承昭于我而言,更像一个弟弟。加之他本来也是你的堂弟。”舞惜看向舒默,起誓般道,“我司徒舞惜此生只有一个丈夫,也只有一个男人,他就是乌桓的二公子,拓跋舒默!我们在一起这一年多的时间,无论是之前的冷然相对,还是后来的相濡以沫,哪怕是细微的小事,我也都不会忘记。”
舒默看着她,眼底流露出感动,他从未听过这么美好的话语,尤其这话是从他最疼宠的女子口中说出的。他大笑着起身,将舞惜打横抱起,在原地转了两圈,朗声道:“舞惜,舞惜,你说的对!不是所有喜欢你的人你都要去回应!你只需回应我一个人就行了!我仍然感激承昭的付出,却不会再介怀!”
舞惜勾起唇角,这场风波应该就算过去了。然而,舒默,你让我回应你一人足矣。可是,你对我付出的可是爱与真心吗?
对于虏获舒默的心,舞惜越发地感兴趣。舒默,我们走着瞧吧!舞惜在心底默念着。
误会解释清楚,舒默同舞惜似乎更亲密了些。小憩一会儿,两人准备出府逛一圈。秋月见状,连忙行礼:“公主,您要出去啊?”
听她的称呼,舞惜飞快斜眼扫一下舒默,发现舒默并未像之前那般跳脚,正觉得奇怪呢,就听秋月小声说:“公主,公子早已发现了,他说没关系。”
“他有那么通情达理?”舞惜哼一声,这家伙,这会倒是会收买人心了。
舒默笑,霸气说道:“不管她们如何称呼,你都是我的夫人。一个称呼而已,省得她们改来改去,我听着都累!”
舞惜瞪他一眼,凑在他耳边说:“这会倒是自信我是你的夫人啦?也不知道是谁,刚刚……”打趣他两句,舞惜心想难得看到舒默那么没有自信的一面。当然她懂得分寸,不会让他在人前没面子。
舒默放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果然听见舞惜吸气的声音,舒默略带威胁地说:“还说不说?嗯?”
舞惜躲开他的手,狠狠踩他一脚,然后跑开,调皮地笑:“就要说!就要说!哼!居然敢捏我!”
舒默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大步往内室走:“我看你是不想出府了,正好我也觉得有更重要的事做!”
舞惜出于本能紧紧搂紧他脖子,看着周围低头憋笑的众人,她小声啐道:“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我是想说天气太热,要不要回去换件清凉的衣衫?这难道不是更重要的事吗?”舒默正色地问道,眼里透着一抹坏笑,看着舞惜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越发笑得开怀。
“你……”舞惜一时无语,她敢打赌,这人是故意的!本想挑逗一下他,可是,今天真的很想出门,只得放弃这样的想法,任他取笑。
回到内室,舒默将舞惜放在榻上,竟然真的只是为了让她换件更凉爽的衣服!换好衣衫的两人,重新出门。
每次出府,舞惜都会专门选朴素些的衣衫首饰,她不喜欢走在街上被人品头论足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她和舒默打扮得就如同寻常富贵人家的夫妇,只是两人身上气度非凡,走在街上仍然与众不同。
舞惜照例是喜欢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和小玩意儿,舒默看她孩子般的举动有些失笑,像舞惜这样的身份,竟会对这些走街串巷的小生意人卖的东西感兴趣。不过,每每这时,舞惜身上都别有一种风情,和平时举手投足尽显高雅的她虽不相同,却各有千秋。舒默用近乎宠溺的心看她,唇角始终挂着满足的笑。
偶尔有人小声讨论,说他们定是一对儿感情颇好的新婚夫妻,才能在他们脸上看见如此幸福的表情……
正走着,舞惜发现前方有不少人围在那,人群中传来高声的议论,怒骂以及撕扯的声音。好奇心强的舞惜扯扯舒默的衣袖:“走,我们去看看。”
舒默蹙眉,没有动,他向来不喜欢凑热闹。
舞惜见他没有反应,准备独自去看,刚迈步便被他拽回来,舞惜嘟嘴:“舒默,你听听,必定是有人仗势欺人!这在你们乌桓都城,你身为公子,不能不管!”
舞惜说得大义凛然,只差没有上去拔刀相助,舒默摇摇头,被她这么一说,好像他若不去,便是助纣为虐!
两人走过去,舒默小心为她隔开人群的拥挤。果然如舞惜所说,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指挥一群人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拳打脚踢。
舞惜小声询问了下旁边的人,这才在七嘴八舌中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若不是舒默拦着,义愤填膺的舞惜只怕就要冲上前去,教训人家一番。
舒默严肃地说:“舞惜,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向来不是冲动的人,怎么回事?”
舞惜也知道,光凭她是打不赢那群打手的,只是,她就是看不惯这些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不过,她打不过还有他嘛,于是笑嘻嘻地看着舒默,撒娇道:“舒默,要不你去,你最厉害了!”
舒默对于舞惜的夸赞很是受用,不过他不是逞匹夫之勇的人,这样的事数不胜数,总不能每次都是一通拳脚解决吧?他低声吩咐随身侍卫,那人应是,转身快速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