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鸣般的掌声让柳眉觉得自己身处幻觉之中。
恐怕都是假的吧，肯定在做梦。
柳眉这样告诉自己。
她想观众鞠了一躬，像从前无数次排练、表演的那样，向观众展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能够把这首歌唱完，她就非常满意了，也就是对得起自己的坚持，对得起张若琳的期盼了。
观众喜欢与否，她现在并不怎么在意。
缓缓地走到舞台边缘，想下台阶，向前迈一脚，高跟鞋却没有踩到坚实的台阶，身子慢慢的往下掉。
看着越来越清楚的地面，柳眉吓得闭上眼睛。
舞台边缘的观众一阵惊呼，陈芊芊跟在她后面，来不及拉住她。
不会破相吧！
柳眉有些害怕的想到。
迎接柳眉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温暖的怀抱。
"柳眉，这是你表示感谢的方式吗？还真特别，不过我很喜欢！"
张若琳的音声，柳眉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她睁开眼睛，张若琳美艳的容颜上戏谑的笑容，赶紧从她怀抱里挣脱出来。
"走了。"柳眉拉着张若琳的小手，赶紧离开。
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戏剧性，沈思思原本以为柳眉会哭了喊妈妈，从台子上跑下去，没想到她竟然坚持了下来，还获得了现场热烈的掌声。
她的心从天上，掉到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老鼠强？"
没错，老鼠强就是经纪人的绰号，沈思思也是气糊涂了，才会这样直呼对方的绰号。
"这个..."
老鼠强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事情的确按照计划在进行，不过发展处了意想不到的结局。
为了赶紧挽回沈思思心中的地位，经纪人果断的承认错误："对不起，今天的事情完全没有想到，虽然我们没有达到最终目的，但这件事无论如何，对柳眉也是一个打击，我们能赢得更有把握！"
"姑且就再听你一次！"
沈思思身边没有可用之人，上一个经纪人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被换掉，才没多久，她也不好意思再换。
柳眉拉着张若琳跟徐姐打了个招呼，进了女士洗手间。
洗手间里，她对着镜子，发现脸上的妆花的像熊猫，顾不得嘴唇上还在流血，赶紧用水冲洗。
张若琳掏出纸巾，让她好好擦擦。
徐姐有些担心按住柳眉的脑袋，瞧瞧她的嘴唇，伤的并不是很重，只是咬掉了一层皮，破了一个口子。
两人这才放心下来。
"你干嘛咬嘴唇？"张若琳指着柳眉嘴上的伤口，皱着眉头问道。
"我站不起来，想刺激一下。"柳眉委屈的说道。
"掐大腿不行吗？"
"当时那里能想那么多？"
"徐姐，我想跟若琳先回去，行吗？"柳眉回头问道，目光里带着恳求。
柳眉眼影擦干净了，用卫生纸擦拭脸上的水珠，嘴唇也不再流血了，鬓角占了水，湿了。
徐姐有些诧异的看了柳眉一眼，点点头同意了。
她没想到柳眉跟张若琳这般亲密，甚至比跟自己还要亲。
临行时，言语恳切的希望张若琳能够好好照顾柳眉，多安慰她一下。
这件事，徐姐就算不说，张若琳也知道。
坐上保姆车，车子启动，柳眉才稍微放松了些，靠着车门。
"若琳，我刚才在台上，是不是特别丑？"
"丑吗？"张若琳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是啊，妆都花成那样，明天报纸上又不知会怎么说！"
柳眉望着外面急速后退的招牌，一只手忍不住去摸嘴唇上的伤口。
"不会啊我，我觉得你那时候一点都不丑！"
"那只是你的看法，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
"观众们很喜欢你的表演，你美听到当时热烈的掌声吗，我耳朵都差点震聋了！"
"我还以为那是幻觉！"
柳眉听到观众喜欢她的事情，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愁苦满面，让张若琳忍不住心疼。
安慰别人，她真的不擅长。
要是柳眉痛苦的话，那还好办了，关键是她好像有些麻木了。
她恐怕还在想着台上发生的事情吧！
不过想起徐姐临走前的嘱咐，她又很想让柳眉高兴起来，万般无奈之下，她采用了最直接的办法。
张若琳一手把柳眉的身子拉过来，强迫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紧紧的抱住。
柳眉像个布娃娃一样，仍张若琳摆布。
"好好靠在我怀里，想哭就哭吧！"
"我为什么要哭？"柳眉闭上眼睛说道，"在台上，我已经哭够了！"
"真的吗？"
"嗯！"
柳眉言不由衷的应了一声，不过脸上的金豆豆却连成了一条线。
"那你脸上的是什么？"
柳眉嘴硬的表现让张若琳觉得特别好玩。
她有些尴尬的在张若琳怀里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下。
她并没有回答张若琳的提问。
"若琳，有人说过你的胸很大的吗？"
说完后，她还用湿湿的脸蛋在张若琳胸脯上蹭了蹭，好像在说：我句句属实，亲身体验！
一句话，让张若琳好不容易在心里组织起来的安慰语句都消散了。
张若琳满脸黑线。
"你这是在占我的便宜吗？"
"不是，是真的在赞扬你！"柳眉闭着眼睛，又在坚挺上蹭了蹭，"有人说过你的怀抱很温暖，让人觉得很安全吗？"
"你真这么觉得？"
"嗯！"
"想哭就哭出来，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人会笑话你！"
张若琳半搂着柳眉，抚摸着她的秀发，下巴贴到她额头上，小声的说道。
"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嘛？"
"那我哭了？"
"嗯！"
"呜呜..."
柳眉紧紧地抱着张若琳的腰，脸蛋贴在她的胸脯上，放声大哭！
流泪和痛苦是有分别的，痛苦可以发泄，发泄悲伤、痛苦、负担...不管是什么心理问题，放声大哭永远是最好的治疗手段之一。
柳眉哭起来就像个孩子，并且成功地激起了张若琳潜藏的母性或者父性，张若琳只是静静地搂着她，没有安慰，没有鼓励，没有劝诫。
她需要一个安静、温暖的地方。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半个小时后，柳眉终于坐起来，眼睛红的像兔子。
隔着两件衣服，张若琳都感觉到了胸口湿湿的。
"心情好些了吗？"
"嗯！"
柳眉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再教你一个发泄的办法，朋友向我推荐的！"
"什么？"
张若琳站起来，打开车窗，对着外面车流、路人，大声喊道："什么男人之类的东西，统统去给老娘死掉吧，世界没有了你们，将更加美好！"
柳眉瞪大了红红的眼睛，被张若琳霸气侧漏的胡言乱语惊呆了！
"只要大声把自己的烦恼都喊出来，你就心情就会舒畅了！"张若琳得意地拉着柳眉说，"你也来试试！"
说实话，柳眉觉得这办法有点傻，不能找个安静没人的地方？
偏偏要在人多的街道上。
万一被看到了，多丢脸。
张若琳喊的话，被柳眉看作是示范，只是为了让她放开大喊的示范。
不过张若琳期待的眼光，柳眉不忍心拒绝。
"什么李天彩，什么沈思思...统统给我去死吧！"
喊了一句，柳眉浑身舒畅，有些停不下来了。
"什么记者之类的...统统去死，不管有没有你们，我柳眉依然能站起来，不过，还是请你们去死吧，你们死了，世界就清净了"
街上的行人听到柳眉的喊话声，刚刚转身，车子就飞驰而过，连车牌号都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