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切仿佛在尹子涵走的那天又回到了原点,凌超开始投入到紧张的高考复习中,渐渐的,肖兔开始忘记那个吻,只偶尔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凌超那天的表情,会略略失神片刻。但高中的学习毕竟是忙碌而充实的,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情,面对那一张又一张做不完的试卷,也只好晃晃脑袋丢到一边。
这样晃啊晃的,就到了次年的五月。
万众瞩目的高考终于要来到了。
凌超的志愿是z大,以他的成绩足以游刃有余,但是谁也没法准确预测未来,唯有努力才能更接近成功。所以高考前的那一段时间,肖兔第一次见到凌超读书那么用功读书,甚至连球队的比赛他也不再参加了。
似乎是被这样的凌超感染了,肖兔也开始用功,虽然她不认为自己能像凌超那样可以考上z大,但是至少明年的今天,她也将会面对这一场人生最重要的考试,她希望那时候的自己也可以从容面对。
人总归要长大的,现在的肖兔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两门功课加起来才一百分的小丫头了。
那天晚自习的铃声一响起,班里的同学便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兔兔,回去了!”蒋娟娟催她。
肖兔笑着摇头:“你先走吧,我还有两道题。”
“真不明白,你在用功什么?”蒋娟娟嘟哝了一声,也跟着大部队走了。
没一会儿,教室里便只剩下几个特别用功的学生还在死命奋战,肖兔有幸成了其中之一。
终于做完了两道题,她松了一口气,打算站起来伸个懒腰就走,一抬头却看见了教室外面站着的凌超。
走廊昏黄的灯光下,身着白衣的少年萧然而立,那深而远的目光与她对视,有那一个瞬间,肖兔忽然觉得他这样望着她已经很久很久了……
不过很快,他伸手像招宠物似地朝她招了招,立刻破坏了那道骨仙风般的完美形象。
肖兔揉了揉眼睛,暗骂自己鬼迷心窍,然后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你怎么还没回家?”这时候,他本应该回公寓去了。
凌超将目光投向夜空,淡淡道:“不想回去,到处逛逛。”
“哦。”肖兔愣愣地应了声,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凌超忽然抓住她的手:“走,我们去湖边逛逛!”说罢,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湖边走。
a中里头的湖叫做镜湖,就在篮球场的旁边。
晚上没有一丁点的风,那湖面真和镜子似的,映着天上的一轮圆盘似的明月,与湖边垂柳的倒影交相呼应,美得像幅画。
凌超拉着肖兔来到镜湖边上的时候,旁边的篮球场上还有几个人在打篮球,那边嘈杂的人声和他俩的沉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肖兔想把手从凌超手里抽出来,甩了几下,竟然没成功。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力气变得那么大的呢?肖兔有些郁闷,可郁闷之下却似乎又隐藏着那么一点点高兴,说不出的感觉。
这时候,凌超已经停了下来,放开她的手,找了张湖边的石凳坐下。
“过来。”他朝她招招手。
肖兔忽然有点尴尬,踌躇了一下,才慢慢走过去,可以坐在长椅的另一头。
凌超没说什么,盯着不远处的篮球场发呆。
沉默让肖兔浑身都不自在,刻意挑起话题道:“你很久没打篮球了吧?”
“恩。”他没回头,低低应了声。
奇怪,今天的凌超很不一样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考前抑郁症?想到这里,肖兔决定活跃一下气氛。
“他们没你打得好!”
果然是千穿完穿马屁不穿,凌超竟然回过了头,盯着她看。
“我们班女生都特迷你,说你打球的样子帅呆了!”肖兔说着,偷偷瞧了他一眼,见他似乎听得津津有味,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特别是我们班那个副班长花慈,是你的头号粉丝,娟子说她连语文书上都写了你的名字……巴拉巴拉巴拉……”
待肖兔口沫横飞地说完,一直沉默的凌超才问了句:“那你呢?”
“我?”肖兔愣了一下,“我怎么了?”
“你有没有在书上写我的名字?”
“怎么可能?”肖兔反应过来,红了脸,“我……我没事写你的名字干嘛?我又不是花痴……喂!你翻我书包干嘛?”
说话间,凌超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了她的语文书,在扉页上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把书塞回书包里,还一脸大度道:“你放心,我不介意的。”
肖兔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谁说凌超得的是考前抑郁症?这分明是考前神经病!
就在这时候,隔壁篮球场上那几个人忽然一哄而散,嘈杂声打断了肖兔的思维。
凌超往篮球场方向望了眼,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知道我为什么打篮球吗?”
“为什么?”肖兔问。
“因为三年前的今天,你把我摔出去了。”他低下头,独自呢喃。
肖兔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想你现在应该摔不动我了……”
话音落下间,他已经飞快地站起身,伸出双手将她压在了椅背上。
气息的转瞬间靠近,让肖兔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时候,凌超的唇已经近在咫尺了。
三年前没做完的事情,今天应该补上了吧?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哪怕凌超算得再周全,也万万不会想到半路会杀出个保安来。
一道手电光照来,保安大叔兴奋的声音响起:“那边的同学,我已经看到你们了!”
“靠!”平生第一次,凌大公子骂了脏话,他抓起肖兔的手,拔腿就跑。
“唉!我的书包……”肖兔大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给我站住!”保安大叔拿着手电筒在他们身后狂追,“学校的湖边是不能乱搞男女关系的!你们不要跑啊……喂!”
这样你跑我追了整整半个湖,保安大叔终于体力不支,一屁股坐倒在了湖边。
“年轻真好,跑都跑得那么快!”大叔感叹了一声,扭头,看到了湖边长椅上那只挂着兔子的书包,终于转悲为喜。
跑得了鸳鸯,跑不了包啊!
肖兔的这个书包第二天被保安大叔直接送到了她的班主任薛小小那里,还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遍昨晚的情景。
薛小小听得气从中来,打开书包,抽出里面的一本书,打算看看这乱搞男女关系的人谁,结果一翻就翻到了凌超昨晚写名字的那本。大大的扉页上潇洒地写着凌超两个字,下面角落里是肖兔自己的署名,两人中间竟然还画了一颗爱心!
这,这也太赤裸裸了吧!薛小小被雷得外焦里嫩。
话虽如此,但最后薛小小也没怎么为难肖兔,毕竟凌超是校董的儿子,这事儿要是闹大了怕校长那边交代不过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于是那天她上课的时候就把肖兔地书包那进了教室。
当着所有同学的面说:“肖兔同学,希望你以后不要在语文书上乱涂乱画,特别是不要写某些男同学的名字,还画那么难看的爱心。”
肖兔看着书页上凌超那飞扬跋扈的签名,和那颗草草两笔而成的爱心,想了一晚上的情思、情窦、情啥啥的全都没了。
凌超,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