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环境恶劣,每十年就有一场暴风雪,雪灾席卷整个北原。暴风如刀搜刮一切。很多埋设在野外的传承,都会因此而损毁。
因此,将传承设立在王庭福地当中,已然渐渐成为了北原的一个传统。
王庭福地中,除了八十八角真阳楼的仙尊传承之外,还有许多其他传承,留待有缘之人。
当然,这有缘之人先得进入到王庭福地当中,才有可能收获奇缘。
能躲避暴风雪,安然生活的福地,以及遍布各处的大小传承,是以每次王庭之争,都引草原各族的激烈角逐。
这场角逐,波及整个北原,规模极其庞大。小型部族需要生存,中型部族要更进一步,大型部族要守住基业。不仅正道,魔道蛊师们也想着进入福地,谋夺其中的蛊师传承。
为了彼此之间的合纵连横,英雄大会就应运而生。在很久以前,就渐渐形成,到如今已经是北原人不可抛弃的传统。
每当十年风雪来临之时,在北原各处名胜之地,都会在同一时段举办英雄大会。
“我们这次灭了费家,对于我们天川英雄大会之行,大有裨益。只要压服成家,我们马家将会一家独大!”
“不错,只有在英雄大会上胜出,才会招揽到更多的强者,令更多的部族依附。”
常山阴这个身份,早就在北原传播多年。现在忽然诈尸复活了不说,还造成了轰动。
葛家之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型家族,但就是因为常山阴插手,硬生生连挑三家,裴燕飞这样的猛将都败下阵来。
尤其是他们再打探到,葛家的新任族长不过还是位三转的青年蛊师时,他们心中对常山阴的评价又不由地拔高数个层次。
“每十年的群雄逐鹿,总会有牛鬼蛇神从犄角旮旯里蹦出来。只是这次蹦出个大个儿的。”
“少族长,你说若是这狼王常山阴和我族马尊大人对战,结果会如何?”
众人不免心生担忧。
马英杰眉头微皱。
要是其他流派的蛊师,也就罢了。但这常山阴乃是奴道蛊师,最擅长的是以一敌万。
但他一个人,在率领麾下大军,就能改变战局!
“刚刚的情报,诸位都看过了。奴道蛊师的实力如何,要看手中的兽群规模。他常山阴刚刚复出,手中都是些普通的龟背狼、夜狼或者风狼,不过只有三头万兽王。如今还死了一头,重伤一头。怎么能和我马尊叔叔相比呢?”
马英杰冷哼一声,继续鼓舞士气道:“马尊叔叔手中,原本就有三十万的马群,现在又增添了这么多的恐爪马,规模能膨胀到五十万!除此之外,他还掌控着一头马皇,九头万兽王,还有五头异兽马。你们说狼王能和他相提并论么?”
周围蛊师倒吸一口冷气,又惊又喜。
“不想马尊大人的实力已然如此庞大!”
“区区狼王,和我族的马尊大人一比起来,简直是婴儿嘛。”
“五十万,这个规模太大了。足以连灭七八个中型家族。”
马英杰话锋又一转:“但狼王常山阴还是不可小觑的。我族要成为王庭之主,迟早得碰上此人。更关键的是,他一旦参加英雄大会,依附黄金家族,势必会得到扶助。会有大量的蛊师,帮助他收服狼群,供其驱策。”
众人脸上的喜色又渐渐收敛起来。
这位青年蛊师说到这里,深深一叹:“我们吞并费家,只是长征的第一步。接下来必定会有更多更强大的对手。我们只有紧密地团结在一起,才能击败他们,从而入主王庭啊。”
“是,少族长说的太对了。”
“少族长英明神武,老夫佩服万分!”
“我们马家有族长,还有少族长的领导,一定会制霸北原的!”
众人在不知不觉间,被马英杰用三言两语敲打了一番,更紧凑地团结在了马英杰的身边。
这位马家的少族长,在心底深处自得一笑。
表面上,他则是云淡风轻,成竹在胸。
“阿爸,你死的好惨啊……”就在此时,一个悲怆的哭号声,从山坡下传来。
这声音,吸引了马家众人的目光。
马英杰便远远看到,横尸遍野的战场中,一位孩童,扑在一位伤痕累累的尸体上,痛哭流涕,十分伤心。
“臭小子,给我滚过来。你已经是我马家的奴隶了!”一位成年男子在旁边,对孩童拳打脚踢,然后硬生生把他拽起来。
但这个孩子极力挣扎,一口咬在成年男子的手腕上。
成年男子惨叫一声,不得不松开手。
孩子滚爬了一段路程,又扑到尸体上痛哭。
“唉……”马英杰自内心地叹了一口气,“生灵涂炭,非我所愿。但乱世之中,谁能独善其身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人力渺小,我所能做的,就是维护自己的家族,让我马家的孩童不会有如此的遭遇罢。”
“少族长仁爱啊。”周围人也跟着叹道。
马英杰手指着下方:“这孩子也是个忠孝之人,因我而有此难。着一个人,去制止他,将这孩子送到我身边,今后就作我的贴身奴仆罢。”
“是,大人。”左右立即应下。
他们没有劝阻,在北原收养奴仆早就是传承。
再说一位还不到十三岁的孩童,根本没有开窍,怎么可能对自家的少族长大人有威胁呢?
“小孩,快起来!”马家一位高层,制止了成年男子对孩子的殴打,一把提起孩童的脖子。
孩子极力挣扎:“不,我要和阿爸在一起。”
“孩子,你的阿爸已经死了。你今天运气不错,被我家少族长看中,收为奴仆了。”马家高层语气缓和。
但这孩子不听,只是哭号:“阿爸,阿爸!”
忽然他顿住,一脸呆滞地看向阿爸的尸体。
“啊!你不是我的阿爸,我的阿爸皮肤比你黑,鼻梁比你高,头有白色的……”小孩吃惊的自言自语,然后大怒,踢了一脚尸体,旋即又哭号起来,“阿爸,你在哪里呀?”
马家众人一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