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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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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的开学,第一次见到骁喆,其实不是在学校,更早以前,是在酒店里,酒店里就看见过了,送了花的,她远远地看见,那么英俊的一个男人,鼻子好挺,眼神很深邃,皮肤好白,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斯文的男孩子。

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她,好像看见了漫画里出来的白马王子,英俊,高挑,又很浪漫。

第二次见面,是在学校里,离那棵银杏树不远的地方,远远地看见,他温柔的眼神,全部注意力都在宁姐身上。

那时候,好羡慕,宁姐能找到这么帅气又有钱,而且还很专情的好男人,真的很幸福,她也幻想着,偷偷幻想着自己也能有这么一个男朋友。

第三次见面,是在他家里,因为法国大餐之后,他说过要教她法语,她很开心,就去了。

说了好多,印象最深的是,骁喆他说了好多的国花,那么多的国家,几乎恩呢该一字不漏地说出来,问他原因,还很深地记得,他目光如水,柔柔地说,因为她喜欢。

后来见过很多次,因为是宁姐的妹妹,所以一直被学长当做妹妹关心着,她就是这么坏,利用了那层关系,所以享受着他的温柔。

后来的后来,又一次,学长喝醉了,然后,他们的第一次,就在那个朦胧的夜里,这么发生了。

她想要忘记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想了起来,再也擦不掉了。

她还记得,在背后偷偷看着他的样子,看着他吃饭,他吃饭的时候,总是抿着嘴,似乎很少吃饭,一般是吃菜的。

尤其不喜欢吃胡萝卜,不知道为什么讨厌,也不喜欢吃蛋白。

她偷偷地记下来了。

喜欢吃基围虾,不喜欢螃蟹,喜欢淡一点不喜欢吃辣;她记得,他喜欢的颜色,最喜欢的颜色是黑色,最讨厌红色。

记得他最喜欢的水果是苹果,最讨厌的是芒果。

吃了芒果就会过敏。

还记得他最喜欢兰花,所以她特意在家里种满了兰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留意过。

毕竟,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他一回家就好累。

不是通宵达旦,就是一回来就睡觉。

还有什么,关于他和她的记忆。

啊,还有,他送的第一份礼物,是一个珍珠项链。

链子是纯金打造的,用铂金做成一个天鹅的形状,上面镶了碎钻,天鹅的腹部中间镶了一颗粉色的珍珠,很漂亮,她一看见就好喜欢。

但,那不是她的风格,一点也不适合她。

那样淑女的,最适合的是宁姐,她知道,而且,宁姐最喜欢的动物是天鹅,宁姐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宁姐最喜欢粉色……上面所有的元素,都和她无关,但是她依然很高兴,那是她的第一份礼物。

头越来越晕,视线也开始模糊了,为什么天花板,这么远,水晶吊灯上的灯光的颜色会这么模糊上面的光晕原来这么美,这么美。

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其实仔细看,那上面好像也有一只天鹅的形状。

啊,那是宁姐喜欢的。

脚好痛,头也好痛,她想睡了,学长,对不起,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抓着你不放手,我总是用那些苍白的理由,来分享你的温柔。

学长,我好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手指上沾满了血迹,伸手,在楼梯上,一笔一笔,一划一划,每每写那么一笔,脑袋就好像血氧了,更加眩晕。

一定要写完,如果,如果再也醒不过来,学长他,会自责的,“对不起”三个歪歪扭扭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已经看不见自己在写的字了,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还有一个字,最后一个字,眼泪留下来,更加挡住了视线,别流了……让我写完。

我好累,学长,我要好好睡一觉……眼泪从眼角落下,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夜还深。

人已静。

“刚办完公司的事情就过来了,医生在哪里,我去问问,先别着急。”骁喆一脸的疲惫,这几天,事情太多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但是还是强撑着到这里来。

一到医院,黎嘉玲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哭泣着,哽咽着,说不清楚话。

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然后就往里面走进去了。

一直把他留在这里,或许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只要能留着他,留着他的心,就好了。

黎嘉玲看着骁喆进去的背影,这么想着。

“情况怎么样?”他每说一个字,感觉都很吃力,眼睛下面淡淡的青色,看起来是太过疲惫了。

谁知道呢?

“情况很不好,本来以为只要做一个手术,移植手术成功的话,基本上只要修养好就可以了。但是没有想到会产生并发症的情况,不仅仅是肺部,就连其他几个部位也相继发生了病变,恐怕,结果不是很好。好做好心理准备。”

一看见骁喆出来,黎嘉玲就跑着过去,急急地抓住他的衣服,问道:“怎么样了?我爸爸。”“嗯,还好,医生说,只要好好治疗,这次手术成功的话,修养好就可以了。”刚刚医生的话还在耳边,但是他却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吞进了肚子。

黎嘉玲似乎松了一口气:“那今天留下来吗?”骁喆想了想:“不了,今天回去一趟,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她拉着他的衣角道:“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

他想了想,点头道:“嗯。”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有关妻子的事情。

她是新来的,也是道听途说。

听说:“总经理一点也不喜欢他现在的妻子,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的。”“就是啊,如果真的喜欢,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毕竟她可是做了总经理两年的秘书的。”“可能你会觉得爸爸太多疑,可是爸爸都活了这么多年了,看人会有一个度,什么人,怎么样,可以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出来。

安宥不是安宥了,这种话我现在说了,你也未必会信,我也没有指望你能信,可是,有一点你一定要信,就是爸爸绝对不会伤害你,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爸爸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到底,你是个命苦的孩子啊。”“总经理的妻子,原来是总经理的秘书?”“啊,就是,做过两年呢!听说,总经理的未婚妻,原来不是这位,是这位的姐姐。总经理喜欢的是那位,可是那位听说是逃婚了。后来是余情未了,所以就娶了现在的这位。”这样的话,他一定会喜欢她的吧,就凭这张脸。

这个男人,是她黑暗的生活里,唯一能抓到的一丝光明,她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当初,若不是在街头遇见了他,她也不会有机会,到他的公司,不会被一直照顾着,不会心生这样的希望。

怪只怪,当初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遇见了他。

她从来不是被眷顾的人,所以,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一定要抓住。

不管是什么希望,只要有一丝丝,她就会紧紧抓住,因为,那对她来说,太珍贵了。

不想再回去那个破旧的小阁楼,不想在那条暗巷里过活,不想再遇见那些猥琐的人。

如果她可以选择,绝对不要,再回去。

一直待到十二点,骁喆才起身。

黎嘉玲要照顾她爸爸,是住在医院里的,在医院里住着。

骁喆一直陪着她睡着之后,才离开。

那时,已经很晚了。

虽然已经发过短信了,但是今天的他却感觉有些心虚不宁,似乎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连开车的时候,都被鸣了好几次的喇叭,这在过去那些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他打了个电话,可是电话里传过来的声音是“嘟嘟嘟”的忙音,电话一直占线,连续打了两个电话都是如此,他心里更加不安。

车停在门口,保安看见灯光,连忙打开门,车子进去,骁喆皱了皱眉,家里的灯光一直亮着,这个时间,为什么灯还是亮着的?

打开车门,坐着电梯直接上了楼。

按了门铃,但是门铃按了却没有人来开门,明明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摸出口袋里的钥匙,现在只能自己开门进去了。

他打开门,往里一看,没有人,走过了玄关,看见倒在地上的安闲,那些血是鲜明的,那么刺眼,他一眼就看见了。

匆匆忙忙跑过去,“安闲?”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声音里的颤抖。

他竟然在害怕,就算当初公司要被吞并的时候,他也没有感觉到这么害怕,可是现在,他真的是害怕了。

好多血,地面上的血很多,渗透了安闲的睡衣,从头部流出来的血一点点流尽,他不敢想后果,只能抱起安闲,迅速地抱上车,开往医院。

安闲早就已经失去了意识,被放在副驾驶的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而骁喆,却连手都在颤抖,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这个样子的安闲,心一下子被掏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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