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寅时三刻。
一声声清脆、尖锐的海螺号吹响,打破了青龙山的寂静。沉睡在梦境中的突击队员全都醒过来。
“紧急集合!”
“列队!”
“报数!”
……
文奎站在冷风中,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队伍。从吹号到队伍完成集结,大约只花费了五分钟。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
“十公里越野长跑,开始!”
……
一队队矫健的身影,在晨曦中快速前进。大约用了三刻钟,十公里越野长跑完成,队员们一个个生龙活虎地回到驻地,仅仅天色微明。
而青龙山队员们新的一天又紧张地开始……
据辛力刚报告,信州府三十万大军,几乎天天都是以这样的节奏进行超常规训练。
练兵千里,用在一时。
李滔的被捕,导致平江贸易中断。这对于文奎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两个月后,文奎决定重启平江贸易。自古以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这个富庶之地,文奎岂能轻言丢弃。
落日时分。李滔奉命来到文奎府上。
文奎向他说明重启苏杭贸易的意图,李滔略作沉思,回答道:“要想重启贸易,也并非不可能。本人的表兄刑桦就在苏州开设了一家大商行,常年从事丝绸、布帛等贸易。我们可以用他的名义出货。”
“只要能赚钱,用什么方式都行。你和血鹰准备一下,明天去一趟平江,你看如何?”
“没问题。只是我这个样子”
“侨妆打扮,也就是易容吧。让血鹰教你,他有办法。”
李滔艰苦训练几个月,体形发生了极大改变,变得更加精壮。在血鹰的精心打扮下,他成了一个体形健硕的小跟班。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翌日。
血鹰带着李滔一起,怀揣两支左轮手枪,还有四枚手雷,乘坐客轮赶赴平江。
大通商行位于平江较偏远的街道。掌柜刑桦正在指挥着一帮下人搬动丝绸、布帛等,准备运往江西、福建等地销售。
“刑掌柜,你好!”
突然,从门外进来两个人,一进来就直接叫“刑掌柜”。刑桦愣了好一会,不敢相认。
“表哥,你不认识我?”
“你是?”
“李滔。”
“啊?李楼上请。”
刑桦不敢和李滔相认,的确是认不出李滔了。几个月不见,李滔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你真的是李滔吗?”
“表哥,我还能是假的吗?你要不要再验明正身?”
刑桦听声辩人,当然错不了。只是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大到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姑姑她还好吗?”
“她好什么呀。自从你出事以后,她整日以泪洗面啊。李家就你这么一根独苗啦。你要是出事,岂不绝了后?”
“表哥,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结拜大哥,他叫血鹰。他的武功可厉害了。就是他带人把我从狱中劫出来的。”
刑桦上下打量了一番血鹰,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张士诚的平江监狱防守力量不差,居然被人连根拔起。狱卒死的死,逃的逃,连监牢都烧成了废墟。
干这么大的事,需要多大的实力?血鹰看上去阴沉,瘦削,不善言谈,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刑桦双手抱拳,向血鹰行了个礼数,两个人便算是认识了。
李滔直接向刑桦说明了来意,刑桦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才说道:“任何生意都是需要人去做的。不知你们那边有没有人?”
血鹰答道:“当然有人。目前安林商行已经没办法经营了,只要能换个名头就行。”
“换名头的事可以包在我身上,生意还是各做各的。我也不需要什么合作,你看这样行不行?”
血鹰连忙回答:“只要刑掌柜能出面去官府登个记,其他事情自然不敢麻烦你。我们自有一套人马。”
双方谈妥了合作的具体细节,只需要杜新京前来和刑华联系。
当天晚上,刑桦把李滔和血鹰带到家里,刑桦的母亲李氏看见侄儿好端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高兴得热泪盈眶,哭了一遍又一遍。老人家抱住李滔,像抱住失散多年的亲儿子。
李滔自幼父母双亡,全家人死到只有姑姑这么一个亲人。如今姑侄二人重逢,喜极而泣那是当然。
“滔儿,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知姑姑,姑姑是看到满街的布告,才知道呀。血大人,我家滔儿的命是您救的,您就是我们李家的救命恩人呀。刑桦,你给我拿十两黄金感谢我们的恩人。”
血鹰一听吓得不轻,连声说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和李滔结成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所以,我家大掌柜命令我带领十名弟兄,冒死打进平江监狱,将李滔抢了出来。”
一旁听着的刑桦惊呆了!
愣了好一会,他才问道:“血鹰大哥,你说什么?你们才十名弟兄?监狱狱卒有一百多号人啊。”
血鹰和李滔纷纷亮出手枪和手雷,这种武器刑桦没见过。
“这是什么?”
“这是左轮手枪。这是手雷。都具有无比的杀伤能力。”李滔得意地摆弄着这些武器,笑道:“表哥,不是我自夸。现在来十个八个士兵,我完全不放在心上。不需要血鹰大哥出手,我一个人就能轻松摆平。要是血鹰大哥动手,一个人能敌一百人!”
“不会吧?这么厉害?”
刑桦吃惊。老夫人李氏也很吃惊。
古人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个李滔失踪了几个月,整个人不但是精气神变了,连本事也见长了不少。特别是他所亮出的武器,都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
“表哥,不是我吹,如果以后谁敢欺侮你,你尽管告诉我。我敢保证,一次性就能将你的对手灭掉。”
刑桦和母亲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滔,有些相信,又有些不敢相信,表情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