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商会的突袭让梼杌的队伍产生了不小的伤亡,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混乱。
然而,梼杌带来的人手远多于云方的部队,再加上玄武重型机甲都已不在,所以战局很快就向饕餮这一方倾斜。
倒地不起的云方很快就被手下救起,但刚才梼杌那次出手很重,纵然他没有丧命,现在也基本丧失了行动力。
“这些饕餮,果然有古怪!”云方一边艰难地说着,一边在手下的搀扶下退到装甲车上。
眼下局势危机,就算他身负重伤,也必须亲自指挥手下作战。
花楹刚才告诉了云方大掌柜遇害身亡的噩耗,这对他的打击很大。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云方才因为走神而遭到了梼杌的暗算。
更让人纠结的是,梼杌展示的商会文书更是让云方陷入了两难境地。
从常理上看,作为少掌柜花楹的得力干将,云方一直信任自己家的大小姐。
但是商会的追捕令白字黑纸写得很清楚,印章也很正常,没有半分作假的地方。
若是说花楹杀了自己的父亲,这是云方绝对无法相信的。
但是几大掌柜都联名签字发布命令追捕花楹,这又作何解?
总不可能所有的掌柜都联合起来诬陷花楹吧?
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云方百思不得其解,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好在沈杨的突然出手替云方解了围。
虽然不知道云方究竟因何出手,但云方索性将计就计,一方面拖住饕餮的人马,一方面则让玄武机甲前去追捕。
其实说是追捕,不如说是保护。
云方在给玄武部队下达的命令中,特意强调了“平安带回”这句话。
这么明显的暗示对方不可能不懂。
希望沈杨等人能将大小姐安全地送离此地。云方心中暗想。
解决了后顾之忧,云方剩下来要面对的便是如何来应付这些已经算是商会合作伙伴的饕餮了。
然而云方万万没有想到,梼杌居然会突然出手。
但这也从侧面应证了云方的怀疑——这些饕餮的行动有诡异,或者说追捕花楹这件事本身就有阴谋。
尽管云方已经确定花楹不可能是嫌疑人,但是另一个危机却已产生。
对方显然是想杀人灭口了,因为云方发现对方的攻势非常猛烈。
所有的饕餮武士都不计伤亡地对商会的队伍发起了猛攻。
千城武士拼命抵抗,冲在最前面的饕餮在密集的弹雨中纷纷倒地。
但这样的局势根本就没有持续多久,饕餮很快就拉近了跟千城武士的距离。
失去了玄武机甲的近战掩护,当饕餮武士近身以后,战斗的结局已经注定。
刀剑相鸣,血光四溅,千城武士纵然奋力苦战,依然不是饕餮的对手。
更何况他们的数量远不及对方。
“我们突围!”眼看己方的队伍近乎崩溃,云方咬咬牙下达了突击的命令。
一辆装甲运输车发出了巨大的轰鸣,沉重的车身迅速加速向前冲去。
幸存的千城武士围绕在运输车的周围,且战且退。
然而,还未等车辆走出多远,梼杌的身体却从半空中直坠而下,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车头上。
巨大的运输车居然在这一击之下停顿下来,驾驶员无法承受如此大的冲击,七窍流血而亡。
云方被整个地掀翻在地,他本来就身受重伤,现在更是倒在车厢中无法动弹。
然而就在此时,魔都方向又扬起了漫天的沙尘。
云方挣扎地从车厢的地上爬起来,透过破损的车窗,他看到漫天的沙尘中商会的旗帜若隐若现。
还好……
云方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但很快就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紧张。
大掌柜在商会总部被害,少掌柜被认定为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
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个无比完美的阴谋。
总部肯定出了内鬼!
这么说来,这些前来的商会武装还不一定会来救自己!
云方正想着,驾驶舱的门突然被整扇拆了下来,门背后露出了梼杌面无表情的脸。
云方想要拔出配枪射击,梼杌却突然上前抓住了云方的衣领,将他从车厢内拖了出来。
随后,云方被一把扔在地上,他勉强抬起头,发现战局已定。
商会的武装非死即伤,要不就是做了俘虏。
饕餮正在打扫战场,而在不远处,一支商会的车队已经缓缓驶了过来。
看到梼杌脸上轻松自若的表情,云方不由心里一沉。
他不由苦笑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他是凶多吉少了。
车队在梼杌的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云方很熟悉的人。
三掌柜,黎智英。
看到黎智英的那一刻,云方的瞳孔微微收缩,之前的许多疑惑也顿时迎刃而解。
“三掌柜?我没有想到,居然是你……”云方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黎智英并没有理会云方,而是直接看向梼杌说道:“大小姐人呢?”
“跑了。”梼杌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云方说道,“云掌柜放跑的。”
黎智英转头看向了云方,沉默片刻说道:“你这是要背叛商会么?”
“不,背叛商会的人,是你。”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云方索性放松下来,缓缓地坐起身来。
“无知。”黎智英冷哼一声,“商会不是花家的商会,我们的所有决定都有事实的依据,花楹杀害自己父亲证据确凿,云管家这般想法,实在是幼稚得可笑。”
“随你怎么想,若想灭口,现在就动手吧。”云方似笑非笑地看向黎智英说道,“虽然我们这次都难逃一死,但是你也不远了。大小姐会发现所有的真相,然后把你们全部绳之以法的。”
“聒噪。”梼杌一个巴掌将云方扇倒在地,他还想继续动手,却被黎智英出手阻止。
“怎么,心虚了?”云方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他从嘴里吐出一口瘀血,但依然面带微笑。
黎智英没有答话,只是看向梼杌说道:“梼杌兄平时便是这般行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