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成了么。”庄梦蝶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后脸色也严肃了起来,“不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江湖追捕令一出,不仅是商会,全天下的门派都会想办法抓你。”
“不,我还有一条退路,去长风岭。”花楹说道。
此时,花楹尚不知道太湖探险队的情况,但这一切并不重要。
余天肯定不会派出所有人前往太湖,这也意味着长风派此时应该有人留守。
花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被其他人抓住之前赶往长风岭,然后等待余天的归来。
以她跟长风派的交情,应该会得到对方的帮助。
至于之后该怎么办,花楹也不知道,但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自己终究能想出一个办法来。
两人再度退入阴影中,开始寻找逃离的机会。
……
夜幕已经降临,但魔都的陆家嘴依旧一片灯火通明,跟其他陷入黑暗的魔都城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废土的夜晚无比危险,不光是在野外,就是在城市里也是一样。
城市中虽然没有各种恐怖的野兽和怪物,但却依然有着丑恶的人心,稍不留意,便会丢了性命。
所以到了晚上,若非必要,城里人也不会选择外出。
但在陆家嘴,由于千城商会的存在,导致商业非常发达,再加上千城商会的安保力量十分强大,所以到了晚上,这里依然人流不断。
若是在平时,花楹完全可以混在人群中悄然脱身。
但是现在因为戒严,曾经热闹的街道上现在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不时走过的一队队千城武士才显露出一点人气。
过江的几个码头已经被完全封锁了,过往的船只必须接受严格的检查,若是商会觉得可以,甚至会直接将船先扣押下来。
在这样滴水不漏的搜查面前,要想潜逃就变得十分困难。
庄梦蝶和花楹潜藏在陆家嘴码头的一个货柜后,已经很久没有离开了。
不是她们不想离开,而是她们根本没机会。
一队全副武装的千城武士警惕地从两人面前不远处经过,他们举着火把,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这么多人来来回回地走,不会觉得累么……”听到巡逻队走远,庄梦蝶小心翼翼地往外面看了一眼,很快又把头缩了回来。
“这是最高等级的警戒,说起来,还是我定下的规矩。”花楹苦笑了一下说道。
作为穿越者,花楹自然有着超越于这个时代人类的观念和知识。
也正是因为有了她的存在,千城商会才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尤其是在安保方面。
巡逻队这套循环式的搜查方式,正是出自花楹的手笔。
然而,花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千方百计提升商会实力,最后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有时候我也纳闷,你那脑瓜子里面都想的是什么。”庄梦蝶白了花楹一眼,“你说你这不吃饱了撑的么,整出这么一套复杂的检查方法,现在好了……”
“我留意过了,码头一共有三队巡逻的千城武士,分别在东、南、西三个区域进行顺时针运动。”花楹自顾自地说起来,“每隔两分钟,便会有一支巡逻队从我们前方五十米处经过,但在这中间,我们有二十秒钟的活动时间不被对方发现……”
“行啊……”庄梦蝶看向花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你这脑袋里想的东西有时候还是有点用的。”
“二十秒钟的时间来避开巡逻队的确紧张了点,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庄梦蝶眯起眼睛看向前方,随后说道,“但是接下来呢?”
“我们直接渡江。”花楹看向远处隐藏在夜色中的黄浦江,平静地说道。
“你确定?”庄梦蝶狐疑地看向花楹。
对于武者来说,渡过不过数百米宽的黄浦江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但是花楹只是一介普通人,先不说体力能不能足够支撑到她渡到对岸,光是这寒冷天气下的江水就会把人冻僵,直接要了她的命。
面对庄梦蝶的怀疑,花楹语气坚定地说道:“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克服不了,我还怎么替父亲报仇?怎么让自己洗脱罪名?”
“好,就凭你这股子劲,我庄梦蝶今天也豁出去了。”庄梦蝶赞许地点了点头。
又是一队千城武士从花楹二人面前走过,当他们消失在不远的拐角处时,庄梦蝶拉着花楹便开始急速奔跑。
花楹觉得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响,两条腿都像是不属于自己一般,不由自主地就飞奔起来。
庄梦蝶刻意沿着堆叠在码头的货柜阴影处飞速前行,将两人的身影都遮蔽起来。
不到二十秒钟,她们便已经来到黄浦江边,一阵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江水的土腥味。
放眼望去,前方是一片无止尽的黑暗,除了哗哗的江水声,只有几点微弱的灯光表明对岸的存在。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先后跳入水中。
在庄梦蝶的引导下,花楹入水的声音很轻,甚至还不及江水拍打在岸边的声音响。
接着黑夜的掩护,两人开始向着对岸游去。
黄浦江的江水冰冷刺骨。
刚入水时花楹便觉得整个身体都冻得发疼,但她依然咬紧牙关,伸开手臂拼命向前划去。
只是游了一会儿,花楹便觉得手脚僵硬,还被灌了几口江水。
或许是觉得花楹游得太慢,庄梦蝶一手抓住花楹的胳膊,靠着另外一只手臂和两条腿开始划水。
水浪不停地拍打在两人的身上,花楹感到自己正在急速前进。
此时她开始有些羡慕修行的武者,面对普通人,武者的身体素质简直好到变态。
数百米的江面,庄梦蝶只花了一分钟便已横渡。
当她拉着花楹走上岸去,却发现后者的脸色惨白,身体也在不断发抖,几乎无法站立。
“拿去,先喝几口去去寒气。”庄梦蝶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酒壶,拔出塞子递给了花楹。
花楹用颤抖的手接过酒壶,直接往嘴里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