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清军这支新军在这里,那么燕京城就已无任何能够阻止帝国第1军步伐的力量!——当然,这些新式清军其实也不能阻止,他们最多只能够给帝国带来一些小小的困惑而已。”
看到身边一群将领的诧然脸色,小松宫彰仁亲王低沉的解释道:“直隶就交给山县伯爵的第1军,去完成这个千古大业;而陆军第11旅团在东营登陆之后,东进,西进,南进,彻底的打垮鲁东的清军,让直隶成为一座孤岛!”
“嗨!”
众将立即听懂了小松宫彰仁亲王的意思,既然现在在这一带已经找不到优势的碾压,那么就换一个地方,打垮大清除了直隶之外的第二个屯兵省份。
其一是截断直隶的陆地增援力量,其二就是找回来今天丢的面子,压迫清朝政府尽早的答应帝国任何的战争赔偿。
“呜呜——”
西洋历2月20号上午9时许,在声声汽笛声中,日军庞大的混编舰群随即全体折向,保持11节以上的船速,东南而去。
“日军逃了,日军逃了!”
看到这一幕,正在海岸上搜缴的津门旅的士兵们,纷纷一脸兴奋的狂吼不已。
“不是吧,日军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这就跑了!”
当消息传到黄坨泊村的时候,柳刚志,卞长胜,聂鹏程,——
都是满脸的惊诧。
然而登上高处看着远方的舰队,确实是一路东南而去,而不是正南直下塘沽,也不由这些军官们不信。
“这群该死的日军又在搞什么鬼,总不会是吃了一个败仗,输不起了,就灰溜溜的逃回威海卫吧?”
众人都是惊疑不定,面面相觑。
“别想了,管他麻痹去哪儿!”
柳刚志大声的说道:“来了爷爷们伺候不死他们,兔子溜了爷也不心疼,以后总有逮它们的时候;——整顿军队,下午回宁河大营。”
“还有报捷,报大捷!”
卞长胜的鼻子猛然一酸,仰头大吼道:“军门,今儿先给您报一个小仇,等到捉到山县这条老狗,老子非扒皮抽筋,祭奠您!”
听到卞长胜的大吼,尤其以柳刚志这一群出自大沽炮台的津门旅将士的脸色,又变得阴郁起来。
当天上午10时许,津门旅通信兵一人双马奔向大沽口,通报战情。
下午14点,津门旅,卞长胜营全军开拔。
旅属炮兵,步兵2团,战斗伤员,由曹义涛率领,启程南下大沽口。
而旅部,步兵3团,兵站新兵,收编的北塘水勇,卞长胜利营,则是带着牺牲战士的尸体,西进宁河大营。
柳刚志决定,在蓟运河边修一座大陵园,安葬勇敢的烈士们。
这将是东山陵园,铁山陵园,角山陵园之后,抗倭军在国内的第四座大型陵园墓地。
津门旅专程留下了一队由后勤兵,文书局人员,军法官,组成的善后小组,带着大量的白条,等待附近村子的百姓回来,补偿各种损失。
下午17点,当津门旅大捷的消息还没有传递出去的时候,在莱州湾,庞大的日军舰群已经穆然出现在北部海域。
此时夕阳西下,倦鸟归林,在东营港码头上面却是一片热闹非凡。
本来这个寂静的小港,在正月里一般是没有什么活计,不过昨夜突然靠岸了8艘西洋货船。
今天上午,船上就下来了几个穿着西装,带着文明帽的假洋鬼子,说是高价请苦力卸货,并且找车行运货到津门。
假洋鬼子的这些话,根本都没有人相信。
因为这理儿都明摆的放在那里。
既然有货送到津门,洋人这大轮船只要摆摆船舵,一个白天的功夫就到了大沽口,除非是发神经才会把货物卸在这里,然后再用几百里的驿道拉到津门。
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想糊弄鬼么?
要么就是里面装着吓人的玩意儿,不敢在津门上码头。——那么就更没人敢卸了。
现在听说朝廷正在和罗圈腿打仗,查得严厉,搞不好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为了几个铜板大过年的掉脑袋,忒不值!
而几个西洋船长,还有狐假虎威的假洋鬼子,也没脸说货船是被日军舰群逼迫过来的,就只好去找东营县令卢有仁来搞定。
在这个时期,卢有仁来当然不敢得罪洋人,只好把几家码头的大锅头叫到县衙,强行摊派下去。
这样一直折腾到下午四五点,闹哄哄的集拢了两三百人的苦力,还准备了大量的火把,准备连夜卸船。
就吃惊的看到日军的如林舰群,凶猛的扑了过来。
“轰,轰,轰——”
在远处的海面上,航速最快的八重山号巡洋舰一马当先,放了五六个炮,炸向一处绿油油的田野示威。
“妈呀!”
“逃啰!”
顿时,码头上一片叫嚷,所有的苦力们一哄而散。
“混蛋,混蛋!这是挑衅,对沙俄帝国的严重而无礼之极的挑衅!”
“全部上船,去找这些该死的猴子算账,真以为日不落帝国的神圣尊严可以随意的一再冒犯?”
“立即开船,这次要给他们最深刻的教训!”
看到这一幕的8个西洋船长,无不气得要疯狂,纷纷大吼着命令轮船驶向日军舰群。
而在这个时候,日军联合舰队的司令伊东亨佑也是气的火冒三丈:“八嘎,这些西洋猴子当帝国海军是肥猪么?就这么一点的货物,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卸船?八嘎,不要欺人太甚!”
“司令,华夏俗语小不忍则乱大谋,属下会建议他们现在去大沽口卸船,那样就能省下他们大量的时间和路费;料想这些西洋猴子也不是白痴,一定会很高兴的去大沽口的。”
出羽重远一脸的苦笑,这话儿说的轻巧,不过不用想就知道不会有这么的容易,少不得又得打8张白条。
而在这个时候,整个东营已经乱成一团。
县令卢有仁仓惶带着家眷逃跑,县衙的文书,衙役也都是各自逃散。
驻扎在东营的一营东字军300余兵力,望着北面的舰群,哪里还有半分的胆子,这些才当了两个月不到的士兵,直接炸营溃乱。
各自脱下军装,逃跑回家过夜。
在出羽重远被沙俄货船衲霍德卡号的船长诺马稀夫喷了一脸的口水,又被其余7个船长一番冷嘲热讽,打下了8张由伊东亨佑签字的白条以后。
当天近晚,日军舰群兵不血刃的占领东营港。
此时,由张荫桓,邵友濂率领的乞和使团,乘坐小轮船尾张丸至宇品港,抵达广岛。
当夜,使团分别歇宿在春和园和洗心亭,望着远处宇品港处的灯火辉煌,张荫桓,邵友濂,顾肇新,端良——
所有人皆是内心惶惶,夙夜叹息。
而这天夜晚,驻扎在苏庄村的何长缨,也受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