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柯子辛的女人非常可疑,身份奇怪,以后最好不要让她再接近你。”
无论如何,同一个人出现频率过高,以及表现出各种奇怪之处,武东山都会引起警觉,因此他告诫张唯不要再和那个女人有所接触,至少短时间内不要。
明明被警告过许多次,可她每次见到欢脱的柯子辛,总不知不觉就露出笑意,也许是并不想放弃这么一段美好的闺密感情吧。
“姐姐!”
“终于等到你了!”
一眼望见楼底下的柯子辛高声疾呼,还向他们的方向招手,张唯和武东山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让这么个腼腆的女孩子如此激动。
“你找我?”
“对啊。一星期呢,终于见到本人了!”忙不迭地点头,子辛心里泪流满面,这段时间两个人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不回来,见不到人很正常,所以她等呀等,等呀等,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让她等到了张唯。
“每天等都见不到你,打电话也没人接,跟张心雅打听,那小丫头还敢甩我脸色,气死我了!”子辛真像小孩子似的,什么都不掩饰,连心雅这样的孩子都要争,张唯明智地选择当做耳旁风。
“我没带,不习惯用手机。”对外宣称不习惯,实际上是因为身体无法抗拒稍微严重一点的辐射,所以不能携带手机。
“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或许是意识到两人女人之间的话题会牵涉到私密,武东山非常识趣地回避了,走前却忍不住眼神提醒她他的话。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柯子辛等在张唯门口这么久,不可能是因为无关紧要的理由,然而事情重要的话,那又是什么呢?
“是这样的,姐姐,有个人想见你一面。”
“谁?”
“一个对你和对她来说,相互之间很重要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想隐瞒些什么?
张唯叹气:“子辛,从来没问过你那个问题呢,为什么喜欢叫我姐姐?”
张唯挽起耳畔的秀发,“你和心雅不一样,她还小,见谁都要叫哥哥姐姐,或者叔叔阿姨,但是你的年纪跟我相仿,为什么喜欢叫我姐姐?而且你上次说过自己是家里的独生女,并没有死去的兄长姐妹,那么,不会只是兴趣爱好吧?可是也没见过你对别人这么称呼过。”
“理由?”子辛的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情绪,似乎这个问题难住了她,沉默半响,她才仰起头:“因为姐姐就是姐姐啊。”
这是不需要理由的意思。
“一直没有发现,原来你是这么不诚实的人。”
“没有,我……”
“不要解释。”
“姐姐……”
“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言词叫我,我当不起这个称呼。”张唯漠视的目光望向几乎呆滞的她,说出的话毫不留情:“你走吧。”
“不要等我生气。”
“可是……”柯子辛难以抑制喷涌而出的情绪,泪如雨下:“我不能没有你啊!”
几乎是以呐喊方式说出的话,张唯蓦然睁大眼睛,无法掩饰意外的情绪,只见子辛的眼泪已经淌满面颊,她下跪说:“一定要去,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过了时间,永远都不可能再见面了,永远……”
说到底,张唯并不是硬心肠的人,所以她不可避免地心软了,只因为无法无视柯子辛以及她说的话。
远处传来一声叹息:“不听话的女人。”
郊外距离市区半个小时的车程,柯子辛反常地激动,一路上都捏着张唯的胳膊不放,并且不断说来不及了,因此张唯飙起了车,指针从六十飞转至一百八,甚至无视了几欲拦截的交警,直奔SA研究所而去。
而这时的研究所与平日的繁忙完全相反,不仅非常安静,从走廊到中控室几千米的距离,全程几乎见不到半个人影,张家国即便带着海蛇,心里依旧有几分揣揣不安。
拐过最后一个弯道口,中央控制室大门前终于有了两个保安和一个研究员。
“这边请。”研究员显然是来带路的,张家国闻言紧随其后,海蛇却被两个安保人员拦了下来。
“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海蛇掌中不知何时出现了飞刀,杀意弥漫,四周空气凝固,两个保安心里一紧,迅速拔枪,可是还没彻底拔出来就被按住,不知何时,海蛇的刀已经抵住脖子,使他们动弹不得。
“够了!”
喝止声出自张家国之口,神奇的是海蛇忽然僵住身体,动作也停顿了。
“在外面等我,没叫你就不许进来。”
大门在张家国进入后彻底紧闭,而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虽然想过这里会非常优秀,毕竟是叶文华倾注一生的地方,却未料到竟然如此惊艳至极。
中控室如同皇宫一般广阔而巨大,纯银无暇的圆形罩顶,美丽花纹蔓延了每一个角落,左边玻璃皿中有一颗大脑,中间则是管控整个研究所的超级计算机主机型,右边环形圆桶中藏着研究所最重要的实验品,有虎形、蝎形、水蛭形等好几种,绚丽多姿,充满力量和新奇感。
“看这边。”
正当他目不暇接的时候,前方传来清爽而朝气的女声,中央电脑前赫然多了一个女人,她的眼睛湛蓝若宝石,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柔雅。
“你就是Anne?”
不等她回答,张家国就急匆匆地说,甚至没有注意到那个研究员不见了,“跟着我怎么样?这边正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用担心待遇,那老家伙能给你的,我付双倍。如果你能让其他人也跟我走的话,再多几倍的钱都没关系。”
“是吗?别的东西我都不需要,我只要一件东西。”
“什么?”张家国喜出望外。
“你的命。”
舱门开启,七个全副武装的人迅速从里面冲了出来,子弹扫射,把他原先站的位置打成了筛子,要不是他躲得快,迅速跑到左边的玻璃皿后面,估计现在已经变成了肉泥。
而现在只是左臂受了点不碍事的小伤。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是有共同的敌人吗?不是你提出结成同盟的吗?为什么?”虽然张家国和Anne从未见过面,但这一切并不妨碍他们成为同盟,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只不过之前都是以其他方式交流,真正意义上的见面是第一次。
讽刺的是,她的确给张家国提供过不少帮助。
“骗你的,其实一切都只是为了减弱你的警觉而已,因为这样杀你就更容易了。”
“理由呢?!我们无怨无仇,当初对付你的人是叶文华和康林健,我现在正在对付他们,蠢女人,杀我于你有什么好处?”
拿枪的保卫们正在一步步包围玻璃皿后的张家国,他不禁愈加恐惧。
“还记得她吗?”
大屏幕上出现张唯的照片,背景赫然是游乐园一角。
“她是我的姐姐。”
“她?不可能,她没有妹妹!”这一点张家国非常清楚,毕竟他曾经和张硕的关系非常好,经常上门串客,有时一起喝酒吃饭,因此见过张唯的次数数不胜数,她家里绝对不存在什么妹妹。
“我说有就有!”这句话惹毛了Anne,她不禁大怒。
“抓住他。”
无数飞刀从天而降,直接洞穿了三个安保的身体,只见身形单薄的海蛇从离地五米的通风口处跳下来,不断甩出小刀,击击必中,眨眼之间所有人纷纷倒地,场上只有海蛇、Anne和蹲着的张家国活着。
“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外面有……”就算打不过,难道不能发出点声音吗?
“他们太弱了。”海蛇耸肩,然后忽然甩出一柄飞刀直中她的身体,飞刀却穿透Anne的虚拟影像,落在中央电脑的键盘上,闪起数道火星。
“我说呢,原来你无法离开的原因是这个……”
“是吗,你知道也没关系。”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屏幕忽然转为倒计时,而且附有女声进行报数,只见Anne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我们同归于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