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的手修长有力,正是一双指笔江山如墨的手,这样看似温柔气的手下起手来却很阴毒。
人体的穴位众多,有些地方一针扎下去有舒缓强身健体的功效,而有些地方一针扎下去却是叫人生不如死。而这些楚良心知肚明,闭着眼睛都知道该怎么扎。
“我在给你们两位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谁愿意现在就说出来,也便少了接下来的皮肉之苦。”楚良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在半空中无处着力,语气也是温和有礼。
但不知怎么的,那位刚刚被押送过来的囚犯整个人抖了个机灵。
“你怕什么!你们这些招数用来又出去也不过那么几样,怎么用完了想换一点新鲜的?”假王爷讥言嘲讽,他并不怕这位看起来连鸡都不敢杀的文弱书生。
楚良看着那位怂成鹌鹑一样的囚犯,道:“就你了。”
那位囚犯没太懂他的意思,但接下来他就懂的不能再懂了,楚良下手特别狠,三四个暗卫将一个囚犯共同压制住,也控制不住他突然剧烈的挣扎。
那尖叫声仿佛要穿透整个地牢,让外面的人听了也不由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假王爷只是看见那位公子用了好几根手指粗的银针不知抓到了扎的什么穴位,那同伴简直是条脱水的鱼,而这一切才不过刚刚开始。
等他将全部的银针尽数扎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后,又一一将它拔掉,那囚犯还以为自己已经得救,兀自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说一些你知道的而我们却不知道的。”
囚犯想,这不过就是被几根钢铁扎了几下骨头,没什么大不了,要是今天咬牙忍过去了,后面有的是他的荣华富贵,他想到这里忍着全身的剧痛咬牙道:“我不知道!”
“哦,我知道了。”楚良将那些银针挨个铺开,“一下你再多叫两个人过来帮忙。”
祁北辰招手又让外面候着的三名暗卫进来,“你们三个,等会去想办法把他按好了。”
楚良先试用一个黑布条子将他的眼睛蒙住,将他的衣服也是里里外外扒了个干净,他随后蹲下身附在那囚犯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
那囚犯整个人身体一僵,楚良随后又说了几句,便气定悠闲的盘腿而坐,不紧不慢的将那些银针重新挨个扎了回去,他每扎一针都要附在囚犯的耳边如同念咒语一样,嘴巴快速的一张一合。
祁北辰努力听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等所有的银针扎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又重复上一个步骤,将他们一一取了出来。但他这次取出来的方法却没有上一次那么简单,他用取下来的针挑开他附近的那一层皮肉,露出里面红白相间的肉,当着那位假王爷的面用银针反复的在那块儿肉上割动,随后便很快的豁出了一条口子,依稀能看见里面的骨头。
楚良用针小心翼翼的在皮肉下,重复他之前的方法直到他完整的割下一块肉来,随后又用针线将皮肉严丝合缝的缝好,楚良在整个过程当中他的手法几乎是极尽温柔的。
但被那位假王爷看在眼里,认为这位公子简直就是变态中的变态,哪有一个正常人能够面不改色的这样做,他倒好,甚至摆出一副在欣赏某尊贵的画作一样如痴如醉的表情。
楚良用了一个时辰割掉了囚犯身上五十六块肉,每一块都是方方正正,就连大小也都一模一样。而看他已经缝合好身体,似乎和原来没什么两样。
最要命的是,囚犯不论是痛苦还是楚良附在他耳边的低语,他都是能够清晰感知得到的。
意味着这样的极刑,并没有让他丧失神智或者直接晕了过去,而楚良为了保证它割下来的每一块有都是完好无暇的,所以才命几位暗卫将他桎梏住。
最后楚良面无表情的站到那位假王爷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你以为你这样卖命就能得到什么好处吗,如果你真的得那位王爷的看重你,那么你今天也不可能还能受这么多的皮肉之苦,今日他能让你在这牢狱中体会一下生不如死,那么你认为你的主子上位后会真的放过你吗?”
楚良到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蛊惑,又好像一个人,明明在你眼前笑得花枝乱颤,但下一刻却能在你背后使劲的捅上几刀。
“虽然我这个话想必很多人已经对你说过,但是你不相信。”
“不……我来说,求你了这位大哥让我来说好吧。”
楚良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生不如死的那位囚犯,他也不过只是看了一眼,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多余的。
“怎么样,你要不在考虑一下,如果你今日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我身后的这位太子殿下会想办法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当然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祁北辰接道,“那我就得看看你说的话是否有价值了。”
这位假王爷还是不肯说,楚良叹口气:“那就没办法了,你们将他抬到隔壁的牢房去,不要点灯然后留下来,像刚才那样按住他就成。”
“是。”
楚良转头对太子殿下道:“那殿下就随同我一起过去吧。”
“不用了,今日我已经见识了子术你的手法,接下来我就在外面看着就行,有情况了我再进去。”祁北辰再是被对方刚才的行为恶心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如此不要脸的刑罚,非要先让人家看到自己的同伴是如何惨烈的状况在施加一点心理压力,接下来然后再如法炮制的实施刚才一模一样的手法。
祁北辰不得不说这样的方法确实有点效果,他认为自己回到皇宫后一定要将这个方法用起来,尤其是对付那些细作,这一定是最有效的方法。
随后不久,站在外面的祁北辰听到了隔壁房间传出来的杀猪一般的吼叫,那痛苦的声音直达自己的心底,听到他声如临景。
最后,里面的声音渐渐消失,而楚良已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时他浑身是血,就连脸上也没有干净的地方。
“殿下,你马上派人悄悄的去王屠户家里,抓住那个王屠户,他便是那位真正的王爷。”
祁北辰不敢犹豫,立刻发了三道命令让他们务必一定要逮住他的皇叔。
他手下的人得到命令后即刻离开,祁北辰见到这里也没有他们的事情,便提议一起去外面走走。
祁北辰把他带到一家还在营业的酒楼,包了一间雅间顺便还叫了几位姑娘一同来这里。
“子术千万不要客气了,我们两个兄弟几个月不见都感觉生疏了,今夜就借此机会好好的庆祝一下。”
楚良举杯抿了一口黄酒,道:“殿下说笑了,罪臣不胜酒力,愿意茶代酒。”
“无妨,小二再给我来一壶桂花酿的酒。”祁北辰也不拐弯抹角,“那我也就直说,理应来说子术的路程应该是得比我早到两三天左右,不知为何居然在我的后面,我记得你向来都是守时的。”
“不过是途中遇见了几个,土匪耽误了些时日罢了。”
祁北辰看着对方的眼睛:“是吗?这几天也确实是辛苦子术了,你就在这里稍作休息几日,虽说我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皇叔很快就要落网,但我们的事情还多,整个应天府需要收拾着留下来的烂摊子,因为突然跳起的暴乱,导致这里居然存在民不聊生的现象,还有陈将军那边,我在来的时候已经带着兵马将他解救出来,而且你猜怎么着,我居然还发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我们两个都认识,说不定你还熟悉的很。”
他说的除了那个顾小四还能有谁,楚良当然也是知道的。
“你怎么不说话?看你的表情好像你并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
“子术最近撒谎的天赋是越来越高了,就是那位本应该发配入宫的楚家的下人——顾小四,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现在他似乎是陈将军身边的红人,一时半会儿我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呢。”
祁北辰死盯着对方的五官,非要从波澜不惊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端倪来。
“可我不是记得殿下曾经答应过的要放过他们吗?当初顾小四是你亲手放走的,怎么事到如今殿下还来质问起我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针锋相对,取出说话还能为委婉一点,越到后面两人说话越发直白,几乎要将最后的一层窗户纸捅破。
祁北辰差点就指着他的鼻子直言不讳的说,你其实就是暗影阁的人,虽然我还不知道你具体在里面是什么地位,但他如果还要兴风作浪那自己现在就可以一剑杀了他。
楚良虽然没有太子殿下那么急得跳角,他语气温和,似乎和他说的是一件特别,无聊的家常事……只可惜他眼神实在是杀伐太重。
“罢了……”祁北辰突然平静下来,“不管怎么说,今日的事还是子术你的功劳,回宫的时候我定会向皇上为你请功。”
楚良:“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也有些疲乏,就先行告退。”
“子术我今晚就睡在我那里吧,接下来我们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这么晚了你重新去找家客栈住宿也要耗费一段时间。”
祁北辰对太子行了一个虚礼道:“如此便多谢太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