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月倒抽一口凉气,小腿肚处现在才反应迟钝的发出剧烈的疼痛:“你可当真?”
“那是自然,我还能给你能治好你脸上伤疤的神药,这种药可是我们这儿的秘宝,有专门的赶尸人,特意酿造出来的。”
“酿造?”
“没错,不过具体怎么酿造的,我还是不跟你说了,否则我怕你吃不下饭……怎么样?这个条件是不是特别的诱人。”
楚离月仔细想了半响,才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我全部说了以后,你不认账怎么办?”
“我们北原人是最讲诚信的,绝不象你们中原人那样狡诈多端,我们是说到做到,这个还请你放,你要实在不信的话我可以把这膏药给你擦一下,当你知道这个神奇的药的效果后,一定会感叹叹造物主的神奇。”说着他就将手中的那盒药,扔到了楚离月的手中,“这个就当做给你的定金……不知道用中原话这样解释对不对。”
楚离月颤动的打开那袖珍的盒子,只要她擦了……她的人生,绝对会与现在大不相同。当她取下面罩的那一刹那,一定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她即便是在无能也有人会原谅她,她即便是做错事,那张脸梨花带雨的一哭,没有人不原谅她。
漂亮有用吗?这他妈太有用了,再自卑的人有了副好的皮相,那也不过被人称作内敛。丑八怪?得了吧,不是自卑还是什么?
再幻想深些,要是她的脸没有毁,方才对她如此粗鲁的男人也会下意识的温柔几分,绝不会一刀子插在她的小肚上。
再在深远一点点,她如今或许早就嫁了个如意郎君,轮得到轩辕逸?楚离月自私自利的想,她早就在及笄后就被父母亲排了个好人家,成了正室没准也能躲过楚府这一劫。
那顾小四呢?
顾小四这三个字把游神在外的楚离月硬生生的拉了回来,贴在衣襟上的湿冷再次让她抖了个机灵。
楚离月眼睛都不眨的看着手中几乎透明的药膏,那触感清凉如水,带着让人醒目的冷意。她在手背上把那点药膏涂抹了个干净。
“我瞧你的脸,那一点就是杯水车薪,得用两盒才够,这一盒你先用着,我其实也不急……你今天睡前用蒸水把你脸洗干净后就把它用你刚刚的方法涂在脸上,严重的地方就多涂一点。”大王子突然有点气定悠闲的意思,“第二天要觉得有效果,你便找人通知我,至于以后我们都凡事好商量,你说对吧。”
对方的话让大王子对这个药膏更加的深信不疑,但她一想到顾小四不知怎么的又不太怎么相信这种东西,似乎自己要不要这种东西其实是无所谓的,毕竟他一直都没有在乎过,对自己也是格外忠心耿耿。
当然这些格外并不能阻挡楚离月变美的决心,当晚睡前她就依照大王子所说,小心翼翼生怕其中一个环节出现纰漏就没有那么好的效果了。
她一点点待第一层完全吸收后又慢慢的涂上第二层第三层直至药膏用完。
次日她一觉醒来就迫不及待的在密室里找了一面破铜镜对着自己的脸左顾右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下半张凹凼不平的皮肤真的平滑了许多,摸起来也没有原来那么不堪。
这她只用了一盒,而且恐怕二盒还不够,得用上三四盒才行,她这样一想,就头脑发热的想立刻让大王子过来。
而负责看守的人很明显也是能听懂汉话的,什么也没说只是对她微微点头后便请他们的大王子过来。
“怎么样?看你这样子似乎那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用。”大王子负手走过来,“既然如此,你也该说说你和那位到底是什么人了。”
楚离月咬牙道:“我和三妹是祁朝大臣楚氏的女儿,我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你说便是。”
“那你也应该知道你们送来的世子轩辕逸吧,他被一位大人偷偷带回来自己的府邸随后被发现后,京中人人都道他说没有良心的卖国贼,所以楚府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而我和三妹都是被朝堂通缉的两位要犯。”
“不错,还有吗?这些我都知道,说点我不知道的。”大王子道,“比如说你三妹那一身深厚的内力是怎么来的。”
楚离月一惊,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大王子蹙眉:“哦?是吗?”
楚离月最讨厌他方才说的这三个字,楚皎月也是这样,每次稍有任何怀疑或者讥笑反讽都是这样说,这三个字都快被她听出心理阴影了。
与此同时,她才知道昨天至方才她一时被冲昏的头脑如此一点点的开始慢慢运转起来,也对,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便宜的馅饼,就凭这点几乎是人尽皆知的消息就换价值连城的膏药,她可真是猪油蒙了心。
可她就是还想要……但她一想到自己这样做就是背叛了楚皎月带着她一路水里火里的逃命,楚离月就认为自己实在不是个东西。
“我……我说。”楚离月还是败了,她吞吞口水,“但你得给我第二盒药膏。”
“哟,学会开条件了,不错,但你得先说一些给我听听,我在判断是否真实后再决定是否给你。”
“好……”
要是楚皎月知道自己的二姐此时此刻还在算计她,准能把她气得她那比大姨妈还有准时的怪病发作,然后不顾一切的飞过来先打死她再说。
但楚皎月如今能不能飞还是个问题,她得先搞定眼前这个糟老头子再说,如今这小世子雷厉风行,年纪小心气大,心思又敏捷但不大会透过现象看问题,明知道目前自己和那老族长仅存的势力完全是斗不过大王子那伙人,这特么非要兴风作浪的作死,楚皎月是拦都拦不住。
她肚子里有千万条计划,总以为就算是算有遗策,但那么多备用计划在此,也不至于乱了方寸,谁知道这变化来得太快,突然出现的世子直接一脚把她的所有策略踹去了天边,怎么落下的都不知道。
现在,她还要在这里于老族长周璇,小世子要忙着与其他亲族针尖对麦芒,没办法充当她的翻译官,于是老族长纡尊降贵的请来了一位曾经被自己施于重刑失了一只耳朵的另一位糟老头子。
本来一个就已经够让她烦心了,还在又多了一个,楚皎月再也忍不了了,暴跳如雷道:“你告诉他,要想和我……不是,和我在一起,就马上想办法把那个大王子解决了,不能太直接!”
糟老头子哆哆嗦嗦的如实转达:“这位姑娘说,你要想和她睡觉,族长你就得赶紧把那大王子给杀了,免得后患无穷。”
“你告诉嫣儿,那贱种如今不知躲在了什么地方,只要找到他,我就能把他的头提上来见你。”
糟老头子说道:“族长说,那王子应该是害怕得躲起来了,他们正找着,找到了一切好说。”
楚皎月急得跺脚,蠢货!这哪是什么害怕躲起来,找不到就肯定是被那些人保护起来了,楚皎月半晌才缓过气来,道:“你告诉他,先别急着去找大王子,想办法让小世子把那几位长老稳住,不能与他们对着干。”
“回族长,这位美丽的姑娘说,让你先不要找大王子了,小世子会有办法的。”
“好好好,你说不找了就不找了。”老族长多鲁尔忙不迭的点头道。
这个死糟老头子不知道是自己中原话学得不太好还是记恨这老族长毁了他的一只耳朵,该传的不传,不该传的他又添油加醋的说。
不知道这两位大佬要是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居然被一个糟老头子传承了,狗屁不通,牛头不对马嘴的新境界,估计是要先一致对外灭了这个糟老头再说。
最后楚皎月以为这位老族长终于开了窍,决定同意她的计划,先放出风声澄清,这一切都是误会,然后再对那些支持他的亲族长老们个个挤破。
而老族长得到的话则是——如果你们把大王子给弄死的话,她就同意与他睡觉,做他的妃子。
总之,两人都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似乎目前形势一切大好,一切都有反转的余地,很好……非常的好。
虽然他们各自都很奇怪,对方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说话,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们最想得到的结果。
光明,他们发前途一片光明……
至少目前他们都是这样,打心眼儿里认定的。
而打破这一认定的,就是那位大王子,这天是他们北原这边的新年,家家户户这一天都一定要吃牛肉,烤羊串,白天的时候一定要去骑马,参加一年一次的跳神会。
总之这一天,非常的美满。就连那些一直垂涎着中原辽阔的土地的长老们,也都各个神采飞扬,谁都不知道,这一天,那位大王子,不知从哪儿得到了什么消息,突然在所有人毫无防备的时候,带着一干军队,冲到了中心部落里。
中心部落里的所有人,还正在欢歌笑舞,他们冲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什么余兴节目,开心的手舞足蹈:“嘿嘿嘿!你们这是准备表演什么?穿的这么严肃,这可不太好。”
“杀!干掉老族长!”
“老族长如今被妖女所迷惑,失了神智,早已和妖女融为一气,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为首的那人喝酒上了头,一时还不能明白:“你这啥意思呀?玩的那么真干嘛,来来一起喝酒,我们喝个痛快。”
对方二话不说,将身上的飞索,直勾勾地穿过他的脑门,然后再撤回来。
这下大家的酒彻底醒了,敢情这还玩成真的了,于是乎,纷纷放下手中的酒壶佳肴,拿起一百多斤的钢刀,还没有拿稳,人都先倒了。
目前的情况对于大王子来说,简直是一片光明,形势一片大好。
一时间喊杀声四起,而此刻老族长本人并不在这里,今儿一大早就有人说他跑去天山那边看日出去了。
所以当大王子,首当其冲的杀到内部中心,结果才发现,里面啥也没有。唯一有的,就是当初他送给老族长,那将近20多个的美人儿。
这些美人儿,本来就长得相似,遂又被突然闯进来的一大堆身体上血可鉴光的男人们镇住了,那些不知情的人,正奇怪这世上哪来的这么多一模一样的人!
一时间,竟然有一些不知所措,同对方一样,他们也开始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看。
“老族长去哪里了?还有一位呢?”
大王子很明显指那一位就是楚皎月,其中一位率先反应过来的女子,立刻回复:“回大王子,那位姑娘今日随同老族长一起去天山了。”
“他们去天山做什么?”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