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飒却很紧张,这寺庙又不是秦楼楚馆,什么人都能肆意进出,守卫森严如壁垒,如果这次不是这位皇帝主动作死把他们请进去,恐怕连半只脚都不能撸足,所以自然是没有额外帮手,这些余下的侍卫要是暴起,单凭她和东费武功盖天,也决计不能活着离开。
“劝你们把武器放下。”东费说得理所当然,“庙外全是我们黑莲教的人,等候这一天已经很久,所以识相的赶紧把武器放下。”
一听是黑莲教,侍卫脸上居然没多少诧异,在东费警告的目光下放下火统。
小飒见机放下已经昏迷的流苏,收拿他们的武器,当场挨个毁掉。
然而毁到一半,就有聪明的人看出不对,这里的侍卫少说都有上百,个个武功高强,不能说以一敌百,但起码对付眼前这两位还是绰绰有余。
小飒的手还没火速拿到火统,便扑了个空,武器已经成功物归原主,侍卫掰开机关,接下来只需要轻按下去,就能射穿碍眼的女人。
气氛一瞬间发生了改变,其余还未能没收武器的侍卫立即效仿,纷纷把火统瞄准小飒。
“把陛下放了。”
“不可能。”嘴上虽然如是说,但手上到底还是滞留了。
而皇帝就在这个时候悠悠转醒,眼中是一片清明,不过说话确实语序无常:“快!傻了吗,救……救朕!”
东费不动声色的把刀逼近他脖子,很快就渗出鲜红艳丽的血。
小飒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向腰间,那把漂亮的弯刀便被人用手指弹出来的空气打落开,随之而来是砰的一声,接着小飒肩胛骨的位置也渗出了血。
皇帝瞪目结舌,没料到这些人居然敢如此大胆,他的小命还在别人手里呢!
东费没打算杀他,但是见此也不得不加深手上的力道,皇帝的血流得更多了。
“陛下。”对面的侍卫开口,“不要担心,他们肯定没有外援。”
没有外援,可他还在人家手上当任人宰割的羔羊!
东费毫不在意的嗤笑:“你们认为我需要帮忙吗?”
狷狂的话一处,就连小飒也不可置信的抬眼看他。
东费眉宇间戾气已经压沉暗涌,他的长相偏阴冷,配合这张俊美的长相,此刻居然可以让所以人不寒而栗。
他说完就带着皇帝飞身上了屋檐,并未急着继续逃离,而是将皇帝用一直别再腰后,准备多时的麻绳套好皇帝的脖子。
与此同时,侍卫也带着人跳上屋檐,只是跳到半路,就被什么暗器绊住,重心不稳直接头朝地的摔下去,小飒成功借脱离束缚,飞身来到东费身边。
而东费则是不紧不慢的将麻绳的一端挂在屋檐角,打了个结实的死结,在所以仰望的目光下,一脚把皇帝踹下去。
微胖子在吊在半空来回摇晃,一位侍卫举着火统对着摇晃不止的麻绳开火。
只是未曾料到,暗下机关后,死的人居然是自己。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上前了。
因为没人能看见东费用的什么招数做到的,心有畏惧。
皇帝的脖子逐渐涨得通红,双脚不断疯狂扑腾,同时手环住脖子上的麻绳,艰难的想要挣脱。
东费开口:“给你两个选择,交出你们历代皇帝秘密相传的宝藏,要么你就等着当吊死鬼。”
生死攸关之际,皇帝头脑居然意外的清晰,说实话他们也不可能放过他,如果拒绝回答,对方到底有所顾忌,绝不会然后自己就这么死了。
“哦,你们估计还不知道吧。”东费坏笑起来,“你们忠心耿耿护的好皇帝,其实一直都在挂羊头卖狗肉,所谓的修行升天,其实不过是每年来着巡视自己宝物的借口,你们脚下踩下的这片土地,便是也。”
这些话如果不是出自东费的口,恐怕没有谁比他更具有说服力。
皇帝喉咙发出哼哧的呜鸣,显然是快不行了,脸色也是由红迅速转青,青中还透着黑,眼球也在往外凸起,看起来他更加绝望疯狂了,犹如濒临死亡的野兽,正在作最后的斗争。
东费只是分了点余光给看后,继续无动于衷。
“或许我们可以合作,说实话这皇帝没了,紫晶国照样还在,据说已经有位嫔妃已经怀有身孕,不出三月,想必就会诞下,就连大夫都说他是男婴。”
大夫说的话未必都是实话,因为那是在皇宫,但是侍卫们更看重的是话语里暗藏的明示——扶持新帝继位,一手把握朝政!
这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具有诱惑力的事,心甘情愿的当牛做马这么久,不是没有怨言。
皇帝的抽动逐渐平静,双手无力的垂下,舌头开始往外伸。
东费这才慢悠悠的把绳子往回拉,给个他喘气活命的时间:“你们考虑的时间不多,我数十下。”
他还没开始数,就有人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东费但笑不语,须臾那位说话的人突然仰面倒地,连个过程都没有,就这么死了。
全场人集体倒抽一口凉气。
就凭他能一人能悄无声息杀掉所有人,他们不答应也得答应,没得选。
“你倒是说说若合作,找出宝藏和我们怎么分?”
现在以他这能力,过河拆桥也不是不可能。
东费怡然自得接着倒数:“十,九……三。”
众人皆睁大眼睛,对于这种耍无赖的行为敢怒不敢言。
“二。”东费居高临下扫视众人。
“怎么个合作法?”
“一。”东费抓住皇帝的头,准备下个动作,看样子是要把他活生生的拧下来。
“好!合作!”侍卫被逼着做这毫无人性的交易。
东费轻飘飘的带着皇帝一起下来:“那就开始挖吧?”
大家都没太懂。
小飒帮腔解释道:“用你们挂着的大刀挖下脚下这块地。”
有没有搞错!这地可是实心水泥!
“小飒你把他们的火统全部收了。”东费冲小飒吩咐,“只留刀就行。”
这次小飒直接收一个当场用内力震碎一个,最后留下三把给他们自己用。
东费把皇帝拖着绑到蒸笼上,同时拍打肥厚的脸颊道:“少给我装,起来。”
皇帝双目紧闭,不太像能顺过气来。
“那好。”东费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侍卫,“你去生火,把他放在上面蒸熟些。”
还真是风火轮流转,昔日是如何草菅人命,这日居然让自己体会到了。
“你敢!”皇帝猛地呛咳后,惊恐万分的指着对面的侍卫,“朕乃九龙天子,你们这是弑君,待朕回宫后,定将你们大卸八块!”
小飒没忍住冷笑,亲自上前将人拖入蒸笼里盖上蒸帽。
大局已定,蒸笼里传来闷声闷气的辱骂,也不能喝阻止侍卫点火。
一直没有存在感的住持终于站出来,双手合十鞠躬道:“阿弥陀佛,原施主走好。”
“各位请给贫僧让条道。”住持点头哈腰的来到空地的中央位置,“请各位从这里开始吧。”
众侍卫半信半疑的看向东费,见他面色不太好的走出来,单膝跪地,右掌压在地面,眉头紧锁。
很快他手掌覆盖的地方开始四分五裂,伴随着破裂的声音,坚硬的大地露出了深色半软不硬的泥土。
东费起身:“这下开工吧。”
小飒在震惊之余,依旧存在怀疑,这紫晶国历代神秘相传的宝藏真有这么容易找到吗。
此时,重伤昏迷的流苏已经行至她的身后,察觉到有人靠近,小飒机敏的回望过去,看到来人后欣喜若狂,就差直接往他身上扑了。
不过身为异族公主,这点矜持还是有的。
“我扶你过去休息。”小飒抄过他胳膊肘,手臂环住他结实的腰身。
“多谢公主。”流苏没有拒绝,双目不移的看着负手而立的东费,“他的武功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小飒闻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不说自己也差点忘记,在西漠的时候,东费的身手确实不凡以外,似乎连内力都没有:“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
流苏却不太认同,如果真是如此,邓琴涵就不会被抓,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危险。
等大家把脚下的土地挖出大坑来时,依然没有迹象表明下方有东西存在。
“几位火候不能太大!”住持手忙脚乱的指示两位生火的人,同时提着通水扑灭部分火,“小火慢蒸做出来的人肉才香。”
小飒一时语塞,这和尚得和这皇帝有多深的仇恨才能如此为他着想啊!
“竖子!这个秃驴白眼狼!朕厚待你二十年,居然敢如此对朕!”里面减弱的骂声又开始激烈起来,只可惜骂来骂去都是那么几句,没什么威慑力。
住持再次双手合十,对着蒸笼垂直鞠躬:“陛下日理万机,所以对以很久以前奸杀我女儿的事一定不记得了。”
说完他抬起身子来时,脸上的每条细纹都开始激烈的扭曲起来,仇恨的火焰在浑浊的双眼中燃烧。
“胡说八道,朕一向敢作敢当……”说道后面,声音突然没了。
住持挥手赶走侍卫:“一边去。”
听到真相的两人不疑有他,毕竟谋杀皇上这种事应该交给真正的仇家来坐。
住持握住最底层的蒸笼把手,回头看向东费得到确认后,用力往下扳。
地面紧接着开始晃动起来,坑里面的侍卫甚至还没跳出来,周遭的碎石已经劈头盖脸的往下砸,空气尘埃漫天飞舞,小飒不得不踮脚态袖替流苏捂住口鼻。
高他一头的流苏迟疑片刻后,便将人拢进身边,须臾平静后,之前挖出的大坑连同站在里面的起消失不见。
东费抬起火统,眯眼瞄准蒸笼旁仅剩的俩位活口,两声砰响,侍卫应声到底。
他们到死,双目睁得欲裂,看样子是死不瞑目。
东费一开始都没打算和这些人合作,他飞身将快熟的皇帝拎出来:“他没那么容易死,等我撬开了他的嘴巴,这人按照承若,我会如实给你。”
“多谢。”住持认真的比划佛家保佑的手势,“贫僧等这一天很久了。”
久到几乎都要放弃复仇。
皇帝全身湿透,还冒着团团热气。
东费把人往前院拖,后面的三人立即跟过去。
来到雕着金佛像前,东费把人摔到一边,回头看着小飒,露出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坏笑:“接下来的画面恐怕不适合你看,需要回避吗?”
小飒纠结半响,大不了就是酷刑伺候,中原的十大酷刑她又不是没见过,最后果断的留下来。
半个时辰后,小飒在也受不了的往外跑,跑出后便狂吐不止。
里面的皇帝连叫都不行,此刻浑身浴血的倒在地,东费贴心的为他盖上披风。
“要开口说话吗?”东费转而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差点忘了,你现在说不出来。”
皇帝拼命的眨眼。
流苏上前一步:“别太过分了。”
要是被折腾死了,那就得不偿失。
东费下手自有分寸,要不是时间有限,他一定会把邓琴涵在牢狱中受的全部讨回来,他伶小鸡一样把他腾空拽起来:“给我们带路吧。”
皇帝双腿打颤,栗巍巍的指着观世音菩萨金像。
东费手一松,闪身过去扣下在菩萨含笑珠宝眼,随之整个寺庙开始缓缓转动,不消半刻钟,庙宇的所有物品全部倒置。
原本正对大门口紧闭的位置,已经豁然开朗,入眼是一望无际的走廊。
公主还在外面!
流苏猛的朝相反的方向去看,只有白森森嵌了金边的墙壁。
住持弯腰道:“贫僧就不送各位。”
他无意去卷入皇朝斗争。
东费表示明白,颔首后转头对流苏道:“小飒在外面比这里安全。”
这是实话,走廊两旁燃着烛光,摇曳的光斑驳投在行人的脸上。
他们把皇帝丢给住持,所以没人带路走得很小心,但也也比冒着风险被皇帝报私仇乱指一气好得多。
东费边走边敲打墙壁,最后停在一盏已经燃尽的灯笼上凝神细看,最后一点点的开始触索,认真且仔细。
然而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
“那就强行破开。”流苏说着退后,掌中已经开始蓄力。
东费侧身退到一边,由着他一掌下去将墙壁打了个粉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