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刀疤男气都还没喘均匀,“这到底是啥鬼地方,不是黑蛇就是蜈蚣,话说你们都没被咬到吧?”
四人往前跑得慌不择路,好在这些蜈蚣的速度不如黑蛇,他们寻了个石洞直接钻了进去。
总算是有惊无险。
小飒道:“我和流苏都没事,倒是邓姑娘方才崴到脚。”
“没事,不影响走路,原地休息会就行。”邓琴涵的脚踝隐隐有些发胀,不过应该没有伤到筋骨。
石洞里四角都是厚厚的蜘蛛网,稍微发出动静,灰尘就能满天飞。
借着头顶的光亮,勉强能看清周遭的情况,前方只有一条通道,蜿蜒曲折。除此之外就是只剩石壁,任何多余的装饰物都没有。
沉重的呼吸在几人耳膜之间穿梭,前方唯一的道路犹如通往死寂的黄泉之路。
“你们说这里不会是蜘蛛之类的地盘吧?”刀疤男心里发怵,蜈蚣虽然没有追来,很可能意味着这里也不安全,甚至更加危险。
小飒用手沾了些灰尘在指腹碾压:“不大可能,这里虽然没有人气,但却很久没有生命活动的迹象,这些蜘蛛网上面也覆盖了尘埃,就算真的有蜘蛛,那也得是很久以前了。”
刀疤男这才松口气,现在外面肯定是出去不得,坐以待毙下去也不是办法。
“走吧。”小飒带头往里走,“既然都来了,那就往里走,我相信那位在我们地图上留下半月形印记的人把我们引到这里,可不是为了看我们如何挣扎求生。”
邓琴涵一瘸一拐的紧随其后,不时回头往后望。
刀疤男只当她是害怕,于是他这保护欲作祟,立即夸下海口:“邓姑娘放心,有我在断后,那些蜈蚣就算来了这里,也不能把你怎样。”
邓琴涵只是笑笑,不接话。
毒蛇猛兽她不是没经历过,不是有句话叫做阎王叫你三更死,不得延误到天明吗。
她是在担心东费,落下之前,离她最近的就是东费,所以他理应就在这附近。
“你哥一定没事。”小飒回头看去,语气坚定无比道。
邓琴涵郑重的点头:“嗯。”
刀疤男在背后感叹:“有个亲人在身边就是好。”
四人往前行进,这条通道很快就出现了岔路口,两边的路没有任何区别,若硬要说,那只能说接下来不同的选择,将会面临不同的结局。
小飒这时也拿不定主意,正要回头与大家商量决定,却发现身后居然空无一人!
“流苏!”小飒不安的侧头,还好,流苏从未离开过她身边。
流苏面色有些难看,身后是空荡荡的长路,和来时没有丝毫不同之处。
两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不打招呼的背着他们离开?
“公主。”流苏走至她身前单膝下跪,伸出一只手,“这地方古怪难料,为了以防万一出现方才的情况,请把手递给属下。”
小飒没有犹豫,出手搭在对方的手心:“那就拜托了。”
其实邓琴涵也很奇怪,当她看到这两条岔路口是,身后的刀疤男突然喊住她,向后回看。
于是她不觉明历的依言侧目时,刀疤男居然消失了!
再次看向前方时,小飒和流苏也消失不见。
恐惧来源与未知,自从入了这西漠,匪夷所思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邓琴涵硬着头皮,凭着直觉选了左边的路走下去。
越往里走就越是黑暗,然而侧耳倾听时,却能滴答的水落声。
说明前面或者附近是有水源,一般水都是流动不息,所以必定是有通风,既然能够通风,那么眼前的视线也绝不会完全伸手不见五指。
存粹完全的黑暗中,邓琴涵的所有感官无限放大,同时缓慢尝试后退。
根据方才他们莫名其妙就消失来看,说不定后面的路和来时已经全然不同了。
这人有时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她连续退了很远,明明应该很早就会反悔岔路口,可周遭反而是更加漆黑一片。
她什么都看不到,此刻就像一个没有经验的盲人。
“小飒?”邓琴涵尝试着呼喊,“刀疤哥?”
回答她的是无尽的回音。
邓琴涵的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双手,正悄然无声的伸向她。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尽管此刻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还是猛的回头,袖中丝开始盘旋在她周围。
一旦有任何东西靠近,她就能立即将对方碾成碎片。
这时脚下似乎才到了什么硬物,邓琴涵忙不迭的后退,下意识的将所有袖中丝朝方才的那点攻击,很快那东西就被绞杀成了碎片。
而后才明白过来,自己太过于紧绷,反应过激了。
万一有东西从背后偷袭……想到这里,邓琴涵后背发凉,努力使自己放松,背靠墙壁。
哪知原本结实无比的墙壁骤然倒搭,一双冰凉的五指柔软的覆盖环绕她的脖子。
“邓妹妹是我!”后背传来娇滴滴又无辜做作的声音。
邓琴涵的头皮几乎炸出了一朵花,袖中丝即刻刺去,瞬间就能毙命。
可惜没刺中。
邓琴涵还想继续攻击,眼前却被强光晃到。
“我是盛梦呀。”
她这才终于看清那张讨人厌的蛇精脸。
“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盛梦拍着胸脯不停的喘气,“你刚才真的是要吓死我了。”
“是吗?”邓琴涵发出的袖中丝时杀意已决,而她却能完美避开。
盛梦没和她继续纠结这个话题,手中燃烧不断的火把将二人的影子不断晃荡起来。
“之前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整个沙面出现了漩涡,我就被卷入到这里来了。”盛梦热情的拉过她手,引着她往前行,“我在这里绕了无数次,都没出去过。”
邓琴涵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那双葱玉般的手,回想着方才环绕住脖子的柔软无力好似没有骨头的感觉。
她果真是如蛇!
如果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女人在那个瞬间,确实是要杀了她。
盛梦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你可是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有多害怕,幸好我耳朵灵,听着动静,想着会不会是你们,结果还真是你。”
“你这火把哪来的?”邓琴涵目光深幽的转向那熊熊火焰。
盛梦恍然这才想起似的说:“从一具尸体上捡来的,因为担心燃不了多久,所以就用那些尸油暂时凑合着用,你不介意吧?”
最后的问句用的是很奇特的语调说出来,听得她毛骨悚然,紧握着自己的手的指节强劲有力,让她不用尝试,就知道挣脱不得。
“恩。”邓琴涵被迫跟着她走,中途经过好几道岔路口,盛梦都是毫不犹豫的直接拐歪,“你对这里很熟?”
盛梦只留给她一个苗条凹凸有致的背影,头也不回道:“不认识,随便走。”
再走下去,恐怕邓琴涵真的是出不去,于是骤然停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盛梦这才奇怪的回头。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何况她没证据证明这个蛇精女会对她真的下杀手。
“休息一下,我刚才崴到脚,好像脚踝已经肿了。”邓琴涵微微蹙着眉头,看起来并不情愿就这么止步。
盛梦则道:“哦?那可真是太好了。”
说着,看似柔弱的手强力的将人往前带去,邓琴涵踉跄一下,袖中丝即刻发出。
盛梦手一松,随意的侧身避过,突然惊讶道:“你这是对我作什么!”
邓琴涵下意识的往后看,东费的视线正好与她对视,脑子轰的一声,瞬间空白几秒,他方才看到了多少?
“东费哥!”盛梦惊喜言溢于表,越过邓琴涵走近他,熟络的说道,“你让我找得好苦,正好你妹妹也在,我们赶紧想办法出去。”
邓琴涵:“你不要信他!”
这个蛇精女分明想要杀了她!
“邓妹妹你在说什么呀。”盛梦可怜兮兮的眨眼,那张充满年前的脸上,三分无辜四分可怜剩下全是楚楚动人。
配合她那火爆的身材,邓琴涵如果是男人,绝对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她说叫我不要信你。”东费走至她身边,连个余光都没菌出一点给盛梦,“那我们和她分开走。”
震惊和恼羞成怒同时交换出现在盛梦的脸上,但很快反应过来,上前固执的跟上去。
就在她胸前的那两团软肉快要贴上来时,东费反手倒拐甩开她的触碰。
前两次那是没有经验,东费这才让她钻了空子。
盛梦泪眼婆娑道:“你难道要对我弃之不顾?”
东费不着痕迹的侧身挡在邓琴涵前,咬字清晰的说道:“你是谁?我凭什么要救你?就凭你是那位大商人身边的姘……丫鬟,那我看还是算了。”
余下的话太难听,邓琴涵还在旁边,东费愣是逼回去,不给她回答的余地,直接带着邓琴涵走了。
邓琴涵全程懵逼脸,直至又走向岔路口,东费停下询问她意见时,她都没能回过神。
“啊?”邓琴涵看着那张俊美无比的脸,“随便走哪边就成。”
东费略作思考:“要不我们来扔铜钱决定?”
“啊!”这可是生死大事,如此随便的吗,“不行,这道分叉口和我之前见的都不一样,万一出口就是其中一条怎么办,得慎重。”
“那你说哪边?”东费把决定权交给她。
“右……吧?”
“好。”东费与她并行,“不走吗?”
邓琴涵总感觉有种不真实感,他出现得太及时太恰到好处了。
“万一是死路怎么办?”邓琴涵担忧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怀疑我吗?”
“是死路那就原路返回,至于……”东费微微侧头,“你,我为什么要怀疑。”
邓琴涵被这反问得哑口无言,心里却甜滋滋乐眯眯。
总算他有良心,没被盛梦那种蛇精迷惑心智。
沙尘漩涡来的时候,东费主动跳下去却没抓紧她的时候,整个人几乎都疯了。
坠地后醒来,莫名来到这里,刚开始他急于找到邓琴涵,不注意碰到某个机关,险些丧命于此。
好不容易看着她好端端的出现在自己眼前,东费把舌头咬出血才堪堪维持镇定,至于那个盛梦,要不是东费再次见到她,估计叫什么都得忘了。
“这地方真的越来越离奇了。”邓琴涵对数字很敏感,按照现在这个不重样的路线,起码也走了三公里远,如果这里真的是沙漠地下,那么这规模大得让人难以想象。
接着,她又将与小飒一行人走丢的经过道出。
东费若有所思:“你有听说过鬼打墙吗?”
“知道,就是无论怎么走都是原地打绕。”邓琴涵不由得减慢脚步,“和我们现在的情况有关系吗?”
“我曾经刚加入暗影阁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来西漠。”东费见她露出意料之中的意外之情,继续解释,“当时的情况虽然没这复杂,但也遇到了类似,我可同行在沙漠里打转半个多月,直到水壶里的水彻底被我们喝光,也没有出去。”
听到这里,邓琴涵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慌起来。
沙漠缺水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尽管他说得风淡云轻,可邓琴涵还是心纠疼得不行。
“西漠并不大,当时我们晚上看着北极星的方向走,白日我们根据太阳继续前进,按理说,我们持续朝北走,就算把整个西漠绕上两圈,那也该走完了。”这地方的恐怖程度已经远超大多数人的想象,原以为自己可以仗着上次行走的经验给邓琴涵带来帮助,哪知反倒差点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死去,东费指关节嘎巴作响,“当时就有人怀疑是遇到鬼打墙,于是我们大伙又沿路作了标记,可是并没发现有重复出现的标记。”
“后来我们还是决定赌一把,于是白日睡觉,晚上闭着眼睛行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睁眼。就这样我们奇迹般真的走出来了。”
邓琴涵总觉他这话一定隐瞒了很多,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难道不是因为白日行走,晚上休息吗?
东费亲昵的用食指勾她的鼻子,笑道:“听傻了?”
邓琴涵只是没能从他过往经历回过神,这下才是正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