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认为着实难以理解这种诡异的现象,下意识的去看祁皎月的方向。
祁皎月并没有流露的太多的欣喜,神色冷淡得不是个人。
他只得悄声撸嘴说:“是不是开心坏了?”
少了一个美丽的妃嫔,以后皇后的位置算是坐稳当了。
祁皎月何不知他所想,只是她并不在意名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到底能不能成功的将祁北辰瓮中捉鳖。
有些哽咽:“谢……谢。”
除了反复说这两个字,墨白竟不知该如何表达。
祁珩本想了然的轻拍对方肩膀,后来发现自己无从下手,也只得作罢。
“不过老实说,我可以答应你娶邓琴涵,但并不愿意你走。”培养一位既忠心又有能力的人实属不易,墨白给减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墨白霎时僵硬,继而吐纳口气:“陛下还记得你答应过属下的事吗?”
他指的是三年前,皇宫内有人行刺,墨白护住挡刀,当时他便答应可满足墨白任意要求,但前提是他能做到,力所能及之事。
祁珩表情如常:“朕一言九鼎,可若是这次朕办不到该如何?”
他改换自称,俨然多了几分严肃和天子威严。
“主子是国君,自然是要为江山社稷考虑,儿女情长不值一提。”墨白苦笑,“那么属下自然也是誓死跟随陛下,只是……离开朝廷是非恩怨,做个闲云野鹤的普通人,这是属下的心愿。”
祁珩答非所问:“好生休息,离下月五号还有二十五天,养好伤,我也不去过问你失去的四成功力的原因。”
祁珩不是不好奇,甚至极有可能已经猜到了缘由,只是没有点破。
他之所以这样说,就是为了让自己打消多余的顾虑。
大夫却是惊得无以复加,感觉这一个时辰所发生的事已经超出原有的认知,瞠目结舌的扯出大嗓门吼:“墨白你这是脑子进水了吧!我只当你给了三成给邓小主已经是习武之人的禁忌,你居然还不要命的给四成!”
祁珩神色一闪,到底也没说其他,转身退到一旁,给他一个安全的空间。
折腾半宿的三人都很累,尤其是祁皎月,她没了曾经引以为傲武功,做任何事一旦超出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就会疲惫不堪,脑中一团浆糊。
“阿嚏!”祁皎月鼻子发痒。
作为专业看病人士的大夫还没说话,就见陛下闪身来到她身旁,将自己身上唯一的大氅把人给裹得密不透风。
祁皎月知道现在论力气论口才都比不过他,只能将求助的眼光看向大夫。
——还愣着干啥,感觉劝皇上把自己管好,万一龙体受凉,你可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大夫意外读懂了她眼神中深层涵义,然而确十分不道德的置之不理。
切!谁让你们秀恩爱来着!
欺负他一个老头还是光棍一条吗!
大夫无视月贵妃,打算径直走向墨白那边,走到一半才想起来,他也是有主的人。
这简直是要逼死单身狗的节奏。
养伤的这期间,他们也不闲乎,祁珩把快死的尹谢续下半条命后,三人轮番审问,大夫鉴于长相问题唱白脸,祁皎月收起冷冰冰的面孔负责唱红脸,而祁珩则是在关键时刻来救场。
尹谢的心理素质显然不高,本做好打持久战准备的三人没多久就把人给成功拿下。
他也快要是疯的节奏,每次睡美梦到一半都有人会突然把他拎起来,也不严刑拷打,就那么看着你。
夜风寒冷刺骨,加上环境幽暗,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诡异,很多时候就是尹谢憋不住主动开口,起先还要插科打诨,后来发现这些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精明。
“下游有约近百人的埋伏。”祁珩掐住眉心,将得出来的审问结果悉数告知,烛光摇晃打在他的侧脸,显得愈发的伦美,“如果明日还等不到尹谢的回应,那么暗影阁会伺机而动,强行破开此处。”
大夫第一个坐不住,咻的站起身,脑袋眩晕过后急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墨白的伤显然已经经受不起起伏,现在要带着他转移隐藏地点,简直是要逼人至死。
然而当大夫在看向祁珩时,被他身上奇异的镇定所感染,甚至不由自主的减缓呼吸。
“属下无妨。”听觉灵敏的墨白还没来得及其身,就被祁皎月单手压下。
“我们现在人手严重不足,要是在失去一个你,我们恐怕是寸步难行。”祁珩说得不急不缓,有稳券在握的自信,下巴抵在支撑石桌的手背上分析,“主动权还在我们手里,密道我和皎月是最了解,很容易就可以把暗影阁的人引过来,落入这里的机关,不过这次我想要借力打力。”
怎样才能借暗影阁成功拿下祁北辰,这才是他即将说下去的关键。
“不行!风险太高。”大夫这人怂惜命,在听了他的计策后,如果不是万分的把握,就没这个必要,“难道退而求次不行吗?除了时间稍长,一样能够逮住祁北辰。”
“那邓琴涵该如何?”祁皎月突然反问,“当做弃字丢下?”
大夫哑然,他对这姑娘一直都有深有好感,机灵爱笑,随机应变能力又强,且不乏乖巧,很有灵气。
可若与万里江山作比,又实在不值一提。
祁皎月何尝不知他心中所想,用眼神示意他斜对面还躺着一个人:“况且失去邓琴涵,墨白大哥想必对陛下自此以后也有隔阂,无论对谁都得不偿失。”
这边仅有的四人还在密切商议对策的同时,下游埋伏的暗影阁杀手居然闹出内讧。
起因是桩小事,护法看中一位大户人家的千金,于是想要在完成这单以后就娶她过门,本来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可就出在他未来的老丈人不同意,偏偏落雨缝屋漏,那位千金也中途变卦,看上了高中的榜眼,虽然比状元略次一等,但好歹今后也是能入翰林院,若是再熬个十年八载,出人头地是得以能窥见。
以至于这位护法的戾气相当旺盛。
“莫护法你眉心上全是水痘,听老中医说,这是睡眠不足的原因。”好心的属下屁颠的跑来提醒,谁知马屁拍到马腿上,“你又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好看的女人比比皆是,不行咋就换!再说这南京城的街坊邻居都在传,王家千金行为不检点,说不定一直以来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这话说的句句中肯,挑不出毛病,可就坏在这左护法就是一根筋,钻进牛角尖里面死活不肯出来,王小姐在他心中是宛若天仙的存在,而仙女是不允许旁人玷污。
左护法大怒,当即一脚踹向他的心窝,人腾空飞了十米高,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弧线,最后华丽丽的摔死归西,提前去阎王爷报到。
这下护法开始慌得心乱如麻,他是一时冲动,可属下一直干得兢兢业业,这样好端端的把人踹死,以后众人对他的风评便不好。
他爱惜面子,管下的人自然见风使舵,纷纷责怪那位的错,颠倒黑白得理直气壮。
主子底下虽然不缺马屁精,但也偶尔会冒出几名傻帽。
不幸踹死的属下有位好友不服,当即跳脚反对:“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就这样使人命为草芥?”
集体沉默几秒后,有人回怼:“那也要看对象,再说他是为了任务而死,回去禀告阁主,给他家属慰问补偿,实在不行,再给他安个好名头风光下葬也行。”
对方扬眉不答,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那人不顾同伴暗自恰胳膊肘的提醒,自顾自的大声道:“怎么还是不服对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论武功论资历你都比不上我们护法!”
话音都没落地,此人顿时尸首分离,血溅当场。
包括护法在内,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他的头颅圆滚滚的绕过众人的脚,滚到了护法的脚边。
护法年纪虽长,深感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怒目而对:“你找死?”
简单的三个字了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好友顶风而上,抽出佩剑,剑离鞘时发出沉温的争鸣,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一把好剑。
好剑配高手,必当锐不可当!
发生得都太突然,护法的名头也不是花瓶,虽然讶异这群小毛头中居然还有隐藏的鸿鹄,在震惊之余,已经成功将人压制住。
护法手中是重达二百多斤的铁大锤,然而在他手中翩若游龙,很是轻快。
铁锤以铺天盖地之势对准好友的头压下,看样这是准备要给他砸成脑浆。
对方身形一晃,同时用剑身抵住。
通体乌黑亮剑被压弯,与此持剑主人承受不住压力,腰板往下压,额头青筋暴起。
明眼人都知道这家伙撑不到多久,必死无疑!
大家默契又识趣的为两人让出三米半径的圆圈,皆是副看好戏的表情。
护法也是洋洋得意:“我连半招都没用完,你却用了十成的功力螳臂当车,哈……”
声音戛然而止,余下的群众还没等到剩下的笑声,护法变突然眦目欲裂,眼球突出爆血,浑身如抽光力气般完后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