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导演似乎很有谈兴，追根究底的问。
也将在座的人好奇心都提了起来。
许烟暖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东西，不动声色的垂下了眼睑，有些漫不经心。
“上次上了一个综艺……”
她声音很轻，很慢，将原委很平静的说出来。
很客观的叙述事实，没带任何主观情绪。
但是听的人却蹙起了眉头，“我印象中，淡词是一个很大方谦逊的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问的人是制片人中的一位。
他跟秦淡词接触过，大概也了解过她的为人处事。
不像是这么小心眼儿。
声音略微不满，但是碍于投资方在这里，也没敢表现得太明显。
许烟暖还没说话，一直没说话的一位投资方发言了，“娱乐圈是非多，谁不是带着面具示人。而且能爬到高处的人，必定有些鲜为人知的手段吧。”
话说得含蓄，但是讽刺的意味明显。
说白了就是说她秦淡词以多副面孔示人，对制片人一副嘴脸，对后背又是另一副嘴脸。
他是万盛公司的总裁，也是这部剧最大的投资商。
当然，最重要的是——
万盛是郁氏旗下的一家公司。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他能分辨出许烟暖这话没有夸张修饰的成分。
但是这制片人表示不相信，显然是心里偏向秦淡词的。
这种做法，在万盛总裁看来，不管于公还是于私，他都不能接受，于是当即开口讽刺。
金主爸爸都开口了，总导演赶紧打圆场。
“也对，毕竟我们都不是当事人，怎么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呢……”
“我说的都是事实。”
许烟暖淡然的看着他，眸光若有似无的扫过制片人，“是不是误会我不知道，但是她故意误导粉丝，在线上卖可怜是真的。”
“……”
制片人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听见许烟暖一句话下了结论。
“当时阮仪姐姐和荣远叔叔都在场，要是有人特别感兴趣的话，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这话说的底气十足，而且完全一副旁观者的架势。
好像谈论别人的事情。
制片人眼神闪了闪，闭嘴了。
他好像想起来了，在当时事情吵得火热的时候，荣远前辈发了一句话出来——
“偏听则暗，兼听则明。”
他是老艺术家，也不算是流量明星，而且这句话没带当时的话题，发出来很快就被淹没了，泡都没冒一个。
现在听起来，显然是佐证许烟暖的话是真的。
气氛略微有些僵硬。
总导演又将话题岔开，聊了几句其他的，总结了一下圈子里的现象。
也顺势安慰了一下许烟暖，让她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有些看似糟糕的事情也不一定就全是坏事，说不定柳暗花明，总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许烟暖点点头，心虚的接受。
酒过三巡，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高声阔论的讨论着其他方向。
许烟暖百无聊赖的把玩着酒杯，扮演者旁听的姿态。
余光瞥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过来。
江寒遇今天打扮很酷，黑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灰白色的高领毛衣，发型时尚，完全一副韩剧男主角既视感，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许小姐，我敬你一杯，期待今后的合作。”
许烟暖才回过神来，也忙站起身来，态度端正，“还望前辈多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我看过你之前的作品，你很有潜力。”江寒遇很认真，冷冰冰的眸光难得多了几分欣赏。
许烟暖勾唇笑，“谢谢。”
跟剧组的聚餐虽然很无聊，但算是比较愉快。
在去之前，许烟暖给郁庭深发了消息，汇报晚上剧组聚餐，可能会晚点回。
但是迟迟没收到回复。
全程，许烟暖都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的看看手机。
在中途，她借故去洗手间给郁庭深打了个电话，回应她的是那头忙碌的占线声……
终于熬到酒局结束了。
上车之前，许烟暖就给家里去了电话。
吴妈说郁庭深还没回来。
挂了电话，她一直拧着眉头，整个人情绪有点低落。
华灯初上。
街道两边霓虹灯闪烁，汇成一条绚丽的长河，
车上，她闭目养神。
言霖看着后视镜，以为她因为上午的事情还在焦心，很体贴的汇报。
“上午的粉丝围堵行为，很显然是有人非法集众，我已经通知言墨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回复。”
许烟暖嗯了声，懒洋洋的掀开眼皮，“秦淡词的粉丝就这么不待见我啊？”
声音疲倦，透着些许无奈。
宁潇解释道，“粉丝为了偶像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都不例外。况且秦淡词的粉丝群体年纪都不大，很容易被煽动。”
“我看为首那个，大概三四十岁吧？”许烟暖不解。
言霖点头，“对，这就是问题关键。那人的资料和马甲我今天都看了，只能算是路人粉，对秦淡词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
“那就是有人故意搞我？”许烟暖挑眉，微微讶异。
“也不是没可能。”
“……”
话题进行到这里，没人再说话了。
许烟暖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将延伸转向了窗外。
路边的景色飞逝而过，暖色灯光透过树枝，洒下点点斑驳的影子，映在车厢里半明半暗。
手机还是很安静，没有任何消息进来。
早上出门的时候，郁庭深没说今天有什么特殊的事情。
但是没来由的心慌。
以及这种熟悉的找不到人的感觉，让她心烦意乱。
脑子里闪现出好多莫名其妙的画面：
陌生女人的声音，高速飙车，香山半岛入口，陌生的公寓门前，男人愤怒的眼神，黑暗中那淬着寒冰的声音……
快的让她抓不住。
许烟暖沉默了几分钟，还是开口了，“言霖，你有林秘的联系方式吗？”
或许他是，突然公司有急事，手机没电？
言霖顿了一下，忙回复，“有的，我马上找。”
车子靠边停下，言霖翻出林安的手机号给许烟暖。
许烟暖很快拨了过去。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路边空旷冷清，春寒料峭，就算白天温度有回暖，夜晚的风还是彻骨的冰寒。
那头声音一如既往的礼貌，但是多了几丝懒散，“喂，你好？”
“林秘吗？我是许烟暖。”
“郁太太？”
林安声音惊讶，顿时瞌睡都醒了，“这么晚打电话，怎么了？”
“郁庭深今晚有应酬？”
“没有啊……”
林安回答很快，很快反应过来，“郁总还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