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淡淡,说这句话的时候,没什么情绪波动。就像是在说,我出国买了点什么东西回来一样。
轻松又自然。
许烟暖却心里狠狠一震。
她能切身的体会到她现在的感受,失去亲人的同时,又感觉到爱人的不信任。
孤立无援,绝望无助。
“那你现在,回来了吗?要不要来我家,我给你做甜点吃。”
声音温柔,前所未有。
沙发上撑着手肘斜倚着的男人淡淡的掀开眼眸,扫了她一眼,幽深的眉眼更加深邃。
他怎么不知道,她还会做甜点?
许烟暖不会哄人,声音一反常,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更何况白欢欢现在思维很清晰。
其实她的难受程度,远没有许烟暖觉得的那么深刻,毕竟她们有差别,所处环境不一样。
所以对于同样的事情发生,伤心程度自然也不一样。
她轻笑,娇俏的嗓音甜美,“我没事儿,暖暖姐姐如果真要做甜点安慰我,你要么先学习一下?我可不想留下深刻的影响。”
“……”
死丫头,还能调侃她,证明还好。
许烟暖手指头抠着书角,还是没忍心恶言相向,“那你来我家,我让吴妈给你做?”
“不用啦,我得回老宅一趟。今晚上在烈士陵园遇到大批寻仇的,要回家寻求庇佑。”白欢欢淡淡的开口。
她总有这样一种能力,让惊心动魄的事情变得轻描淡写。
许烟暖没多问,毕竟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别扭的安慰了两句,让她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及时告诉她。
白欢欢声音轻快的应好。
显然这通电话,一扫她的阴霾心情。
挂了电话,许烟暖就不像电话里那么淡定了,转头就着急的问郁庭深。
“你是不是都知道啊?她好像跟韩暮尘吵架了,为什么?还有,她说刚刚在烈士陵园遇到寻仇的了,那她以后岂不是很危险……”
绝色娇俏的小脸,满是着急的神色。
郁庭深深邃的眉眼淡淡的看着她,不为所动,只是听到寻仇的时候,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会做甜点了?”
他沉声开口,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许烟暖顿了好几秒,才想起刚刚说的给白欢欢做甜点,脸颊有些烫,“我可以学啊!”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做?”他沉声,深邃的眸子锁着她。
许烟暖脸更烫了,支支吾吾好半天,像是才想起,“你不是你让我进厨房?”
“暖暖,我是让你不要做饭,不是不进厨房。”
他顿了一下,薄唇紧抿,“况且,你都能给别的女人做甜点,凭什么不能给我做?”
最后那句话,听起来还有几分哀怨。
许烟暖额头满是黑线,发现这男人最近真的是,小心眼儿到了一定的境界。
半个小时之后,许烟暖无助的站在厨房的烤箱面前。
听着吴妈在旁边跟她各种口头指导,望天……
她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他来真的!
一遍遍尝试之后,许烟暖觉得自己尝都快尝饱了,才在吴妈的指导下,做出几盘像样的糕点。
重新出来时,沙发上没人了。
汤圆哒哒哒的跑出来,开心的对她摇尾巴。
“嗷呜呜……呜呜……”
是给汤圆的吗?是给汤圆的吗!
“不是你的,你爸爸呢?”她疑惑的问道。
“嗷呜……”
没劲!
吴妈说郁庭深去了茶室,许烟暖才端着盘子上了二楼,轻手轻脚的敲开了门。
中式摆放的格局,墙壁上挂着名字名画,价值不菲。
四方端正的茶台上,铁壶正冒着水蒸气,茶香四溢,有低低的音乐从角落老唱片机里传出,混合着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男人一身居家服,娴熟的提起茶壶,给面前的茶杯和自己都添满了茶水。
慵懒的灯光洒下来,映着男人俊朗清冷的眉眼,少了几分凌厉和清冷,倒是难得的儒雅淡然,让人移不开眼。
秋日的凉意一扫而空,让整个氛围都暖了起来。
许烟暖迈着轻快的小碎步,低着头端庄恬静的走进,恭敬的将盘子放在他面前。
“爷,您要的甜点。”
男人抬眸扫了她一眼,眼底映着点点笑意。
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勉强,自己做的?”
“是在吴妈的指导下做的,保证合您胃口,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恭恭敬敬的小丫鬟语气,温顺的眉眼低垂。
郁庭深低笑了声,大手一捞,直接将人拉进怀里。
“今晚伺候爷舒服了,条件任由你开?”
好看的指节挑着她的下巴,眸光微眯,唇角邪肆的上扬,说不出的诱惑人。
许烟暖巴巴的望着他,悄悄咽了下口水。
然后故作娇羞状,“抱歉,小女子卖艺不卖身。”
“糕点都烤糊了,你有什么才艺可卖?”男人嗓音低哑温柔,说出来的话却不好听。
许烟暖想反驳,就听见他继续。
“我一向大方,开出来的价格包美人儿满意,真不考虑?”
醇厚性感的嗓音,循循善诱。
许烟暖余光扫到茶桌旁边,几分合同和什么乱七八糟的资料。
她全段时间一直在催着要公司交接。
郁庭深虽然表面上没搭理她,但一向不会忽视她的请求……
心中大概了然了。
然后上一秒还羞怒难平的小脸,瞬间笑靥如花,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声音嗲得能掐出水。
“讨厌,人家口误,是卖身不卖艺啦!”
“……”
女孩子一身黑色的吊带睡裙,脖子修长白皙,两弯锁骨明显,随着她的动作胸口隐隐起伏。一双秋水明眸眼波流传,说不出的妩媚勾人。
男人眸色一暗,钳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许烟暖顿了一下,眨巴眨巴眼,没想到他突然假戏真做。
唇角轻轻上扬,很‘敬业’的回应。
良久。
男人轻喘着松开她,嗓音黯哑,沉静又压抑,“暖暖,别玩儿火,有正事要跟你交代。”
许烟暖漂亮的眸子满是动情的水光,有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就被他有力的臂弯抱起,放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屁股触及木质的梨花木太师椅,才慢慢回神,分明是他先动的手,怪她了?
但是想到他要交代的事,也不计较谁先动的手了。
乖乖巧巧的将双手放在桌子上,笑得谄媚。
“您老尽管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