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顿了几秒，随即肯定，“不可能。”
放弃追查有可能，但是事情解决是不可能的……
按照许烟暖的性格，不可能这么快息事宁人，并且表面一点动静都看不出来。
“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一定要让她见到宁主任。”那头柔美的女声，有种孤注一掷的狠意。
男人唇角微勾，温润的俊脸多了几分邪肆，“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指挥。颜小姐，交易到此结束，你不配跟我合作。”
……
盛夏的天燥热。
湛蓝的天空没有云，头顶一轮烈日，周边的绿植都无精打采，懒洋洋的耷拉着脑袋。
许烟暖刚结束一个镜头。
宁潇忙上前递水，拿着小风扇举在她面前。
许烟暖喝了口水，有汗水从脸颊划下。
她接过宁潇手上的小风扇，撩开贴在脖子上汗湿的头发，贴近吹……
夏导翻着剧本惆怅。
自从上次知道剧组有位小祖宗，他压力与日俱增。
他不是势利的人，但是一想到自己以前呼来喝去的小姑娘，是郁总的人，他就心惊胆战。
剧组有人酸溜溜的嚼舌根，说许烟暖是榜上郁总，才能得到这个角色。
只有上次在包厢里的人，一句话都没敢议论。
都看到了，郁总那天维护她的姿态，二人的关系岂止是榜上那么简单……
自从那天之后，郁总秘书联系他变成光明正大。
美名其曰为了响应上头的政策，很多不雅观的剧情需要删掉。
尺度仅限于牵牵小手，吻戏全部删掉。
吻额头都不行。
他据理力争，表明这是言情剧，吻戏删掉，肢体接触禁止，根本就没办法拍了……
林安帮他转达了一下。
郁总也算好说话，同意了，但是希望吻戏用替身……
什么希望啊，就是命令呗。
看着修改完的剧本，除了已经拍出来的几集，后面的面目全非。
今天第N次叹气……
制片人今天也来了，看到修改完的剧本嘴角抽了抽。
没办法，投资商是老大，只能咬牙接受。
“你上次不是想要专业指导吗？我请了云城第一医院的主任，一会儿会到，专业性肯定没得说。既然上面这么要求，咱们就尽量走剧情吧。”
夏导摇头，无奈叹息，“也只能这样了……”
心里暗骂自己那天冷眼旁观，纵容胡导的作为，得罪了许烟暖。
不然还可以找她沟通，努力调剂一下。
……
宁主任的到来，让剧组沸腾了好一阵子。
夏导和制片人为了迎接他，安排了中午简单吃个午饭，叫上苏辞镜和许烟暖一起。
收到通知的时候，许烟暖正打开言霖送过来的便当。
这些天吴妈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许烟暖胃都养刁了，根本不碰剧组的盒饭……
“我去干嘛？我又不需要学习。”
许烟暖搓了搓手手，夹了块排骨喂到嘴里，满意极了。
想发消息让白欢欢过来，一起吃。
“导演的安排，总有他的道理，我陪你一起去吧，别让人觉得你托大。”宁潇语重心长的劝诫。
毕竟以后要在圈子里混，凭许烟暖的底子，可以发展得更好。
不需要一直靠着后台。
许烟暖手顿了一下，抬眸看她，“你全程陪我？”
“不然呢。”宁潇挑眉。
许烟暖默了一瞬，觉得这个可行。
只要有宁潇在，她只负责埋头吃饭，不用客套应付……
点了点头，给白欢欢发了消息。
“我待会儿跟导演他们出去吃饭，但是我的便当特别好吃，你要不要过来了解一下？”
那边几乎秒回，“要！”
剧组附近一家安静的中餐厅，二楼包厢里，人到齐了。
制片人挨着给大家介绍。
宁主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精神矍铄，一张国字脸端庄严谨，精明的眸光里，闪烁着睿智……
对上他的眼神，许烟暖微微颔首。
“这是苏辞镜，想必宁主任很熟悉。这位是许烟暖许小姐，也是我们这部戏的女一号，她可以跟着一起了解一些常识……”
制片人笑眯眯的解释。
苏辞镜跟宁译之确实是旧识，交谈间很熟稔，没有任何客套。
但是看到许烟暖，他神情有些不自然。
“许小姐。”
“是。”许烟暖点头，眸光淡然。
宁译之眼神闪了闪，多了几分其他情绪，“我们见过，不知道许小姐还有没有印象。”
“当然，三年前我妈妈的主刀医生，我记得您。”
她语气轻飘飘的，说是熟识，但是没有半分熟络，就像一个陌生人。
宁主任脸色有些尴尬，但没有半分不快。
制片人和导演笑着打圆场，这个话题很快就揭过去了。
之后的应付，很轻松。
宁潇游刃有余。
只是许烟暖总感觉有一道目光时不时的落到自己身上，说不上是探究，反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她跟这宁主任不算是有交情，今天再次见到，还有些恍然。
三年前最后的记忆是，是她在他办公室破口大骂……
分明前一个星期还说有希望手术，但是临近手术，却说没有合适的心脏供体，被取消。
当时爸爸在外出差。
哦，应该是正在另一个家里温存。
许烟暖愤怒，失望，哭着质问他，却没注意到他当时怜悯的眼神。
和现在如出一辙……
吃完午饭，回去的途中，宁主任跟她搭话。
询问她最近的状态。
许烟暖有些意外，随口应付，“挺好，韩医生很专业。”
官方的回答，礼貌的应付。
宁主任严谨的眉眼划过欣慰，“那就好。”
“不过韩医生的号应该很难排吧？他时间忙，顾不上很全面。如果以后有这方面疑问，你也可以咨询我，我一定全力以赴。”
许烟暖转头，对上他真挚的眼眸，心中一动，“谢谢，不过韩暮尘是我朋友，他对我很上心，应该麻烦不到宁主任。”
她很礼貌，淡淡的笑容里隔着无法跨越的沟壑。
宁主任顿了一下，不过听见这样的答案，心底也放心了不少。
“那就好……”
许烟暖跟他们道别，和宁潇回了休息室。
路上宁潇还有些疑惑，“这宁主任看起来还挺和蔼的，跟外界传闻不一样啊。”
云城第一医院有位招牌医生，韩暮尘。
也有一位不苟言笑的老教授，宁译之。
一冷一热，一散漫一严肃，都是云城第一医院响当当的人物……
但是今日一见，也没有传言中那么不近人情。
“谁知道，可能是知道我有病，所以态度温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