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蒙蒙亮,便有人用棍子不停的敲着栏杆发出砰砰砰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你们几个新来的,今天大老爷要开庭审案,你们几个都给我出来!”狱卒是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人称顾大嫂,专门管着这女监。
顾大嫂手里提着一根粗木棍,腰间挂着一大串钥匙。她斜了一眼尤曼雪,只见这女囚身上的衣服都是好料子,又听说她昨天给带人的官差塞不少的好处,本来还想着自己也能赚上一笔,结果昨天来了之后一点向自己表示的意思都没有。
顾大嫂心里十分的不满意,于是故意表现的十分的蛮横,她打开尤曼雪的牢门,直接伸出大手把还坐在地上的尤曼雪给拽了出来。
顾大嫂厉声呵斥道,“磨磨蹭蹭的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呢?!这是监牢!都给我警醒着点!”
尤曼雪被顾大嫂这么一拽,才清醒了过来。她坐着睡了一夜本来就浑身酸疼,现在被这么粗暴的对待,又因为突然起身有些头晕腿软,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尤曼雪看见这位狱卒大嫂拧眉瞪眼的样子,这才明白过来。
尤曼雪从手腕上退下两个镯子和一枚金戒指,悄悄的递到顾大嫂的手里。顾大嫂看了眼镯子的成色,又掂了掂分量,脸上的表情这才好了点。
顾大嫂松开尤曼雪的胳膊,依次为其他几人打开牢门,说道,“我瞧着你们也是懂礼数的,一会儿上堂了都规矩着点,别给我找麻烦。”
虽然语气还是一样的蛮横,可这位顾大嫂也没直接对着几个女孩动手。
顾大嫂走在最前面,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跟着往牢房外走。尤曼雪走到春桃几个丫鬟的身边轻声安慰着,“一会儿上了公堂,老爷问什么你们照实说就是了,不用害怕。”
几个丫鬟点了点头,可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不害怕?
顾莲儿倒是表现的很淡定,她之前敢为父四处告状,胆识本来就不是同龄女孩比的了的。
尤曼雪几个人被带到了后堂,等着大人升堂传唤。大理寺的案子是不对百姓开放审理的,于是今天在场的,也就只有大理寺一干人等。
今天主审的是大理寺少卿贾大人,大理寺少卿相当于是大理寺的二把手,地位仅次于大理寺卿。
贾大人升堂坐定,一拍惊堂木,“带犯人!”
衙役听令,押着尤曼雪上堂。
“犯人你可知罪?”贾大人威严十足的一拍惊堂木,出声质问道。
“民妇不知。”尤曼雪看了一眼坐在堂上的贾大人身上的官袍,知道这是四品的大理寺少卿。
自己这到底是犯了什么案子,居然由大理寺少卿审理。尤曼雪皱着眉,想起傅司安之前给自己讲过的大理寺里的案件,像十几条人命这样的大案最多也只会到大理寺正那里,再往上的案子,除非是涉及更多的人命,又或者是涉及皇亲国戚。
贾大人看尤曼雪不再说话,表情也丝毫不显慌乱,便觉得这个小女子不简单。他一向审理案子都是高高在上,还第一次见着不怕自己的犯人。
贾大人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大胆犯人还敢装傻愚弄本官,拖下去打!”
“且慢!大人命人把民妇抓来,什么都不告诉民妇就要打人。”尤曼雪冷哼一声,不卑不亢的说道,“难道就连这大理寺都不讲王法了吗?”
贾大人瞪着尤曼雪,一个不知好歹的犯人竟然还敢跟自己说王法?
“你罪犯滔天,为何打不得?!”贾大人拍着桌子怒喝道。
“那大人也要先告诉民妇犯了什么罪,让民妇辩驳几句,若真是证据确凿那民妇任打任罚,如若不然……”尤曼雪眼角一挑,“民妇也是认识些不得了的人物,若是民妇受了冤屈,那些朋友必定也会为民妇讨回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