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皇后的神色变得很难看，她沉默了半晌，最终跪在地上。
“母后恕罪，臣妾这女儿，实在难以管教，还请母后可怜臣妾。”
今日说什么，必须都得太后亲自问罪，不然她哪有权利去处置？
“笑话！”太后忽然怒了，一拍边上的桌案，连上面的茶水都不由颤了两颤，“你是皇后，竟连自己亲生女儿都管教不了，你还做什么皇后？”
“臣妾无能，凤印又在母后你那，早已不是什么名副其实的皇后，若看不惯臣妾，还请母后废了臣妾的后位。”
头一次，皇后和太后说话难得硬气一回。
“你说什么？”
太后气急败坏，“你这是怪哀家收了你的凤印么？”
“臣妾不敢。”皇后俯首。
太后深吸口气，怒容收也收不住，“你真是皇后坐久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吗？这大泱朝的皇后，岂是哀家说废，岂是皇帝说废就能废的，你当真是……让哀家好生失望！”
“皇祖母，母后她只是一时被气急了，所以才……”慕容颂怎么想都想不到，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如此主动伏低的母后，她何曾见过？
在这宫里，谁能逼得她的母后连废后位的话都说了出来？
沉浮！
都怪她！
不止是慕容颂，就连沉浮都忍不住愣了愣。
皇后强硬到什么程度，她都了解几分，怎么可能会说出这些丧气的话？
她可不认为自己有能力逼得皇后认输。
这很奇怪，太奇怪了……
太后仿佛没有听见慕容颂的话，沉下声音，“所以你说这些，说到底，是不满哀家收了你的凤印对吧？”
“臣妾不敢。”皇后还是一贯的说辞，但接下来的话，颇为大胆，“可母后，臣妾毕竟是皇后，若没有凤印，又怎还算是个皇后？”
太后顿住，自软榻上站起来，一步步靠近跪在地上的皇后，“你的意思是，非要哀家还了你的凤印，否则就是哀家不通情达理了？”
“臣妾……”皇后还要说，太后气得扫掉桌案上茶杯，“你别跟哀家说什么不敢不敢的，你敢逼迫哀家还凤印，还有什么不敢的？”
皇后不惜以废后相逼，都要拿回凤印，太后她如何能不生气。
可偏偏，废后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只因为，皇后的背后是白家，其势力盘桓整个大泱朝，又与其他大士族交好，不是不能废，而是根本就不敢废！
可如果今日不还凤印，皇后用废后之说闹到前朝的话，谁都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谁都不保证，大泱朝会因此而分崩瓦解。
太后铁青着一张脸，正是因为清楚考虑到了事情的后果，即便再怒，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不还凤印。
沉浮看到这里后，不由深思，她倒是有点怀疑起皇后来寿康宫的目的了，到底是想整她，还是想趁机拿回凤印呢？
不用说，皇后绝不会是坐以待毙，被太后一直压制住的女人。
若真是取回凤印的话，连太后怕都没法好好护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