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统领下意识的环顾四周,看着一个个趴伏在地上,失去了生命气息的武士,他的心中
他的心中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悲怆。
死了!
都死了!
在刚才那一阵箭雨之下,自己率领的武士团竟然损伤过半。
要知道每一个武士都是宗门的心血结晶,是用大的代价培养出来的。
损失这么多武士!
就算他深得宗门的信任,恐怕也难以交代。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丝后悔。早知道司徒刑如此的难缠,说什么自己也不会自告奋勇。
但是,现在一切都为时过晚。他现在的当务之急,也是唯一能做的,就纠集剩下的武士,突围出去,保住性命。
想到这里,他在也顾不得和黑山鬼王的盟约,站直身体,确保每一位武士都能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大声的喊道:
“退!”
“各自为战!”
“退出去!”
剩下的武士本来就心怀退意,只是担心私自后退,回去之后被宗门责罚,这才苦苦支撑。
现在听到武士统领的话。
那里还会坚持,顿时四散逃开。
但就在这时,空中陡然传来战鼓的声音。
他们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抬头看着鼓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身银色战甲,头戴银色狮子吞天纽扣盔,手持银色方天画戟,面容清秀的小将薛礼一个人站在高台之上。
他的手中更是握着两个颜色的鲜红的大旗。
呼!
呼!
呼!
仿佛是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薛礼手中的大旗陡然摇晃起来。
本来杂乱无章的府兵,在烟雾中找不到武士踪迹的府兵,看到旗帜之后,竟然诡异的集合起来,而且随着他们的运动,本就松散的武士,竟然被他们好似蛋糕一般切开分散。
在也没有办法前后呼应。
“不好!”
“是旗语!”
“上面的小将,在用旗语调动兵卒!”
“他站在土台之上,居高临下,我等的位置必定全部暴露,他在以旗语告知,我等焉能摆脱?”
武士统领看着上方,不停用旗帜调动兵马的薛礼,眼睛不由的收缩,脸色难看的说道。
“统领!”
“我们应该怎么办?”
旁边的武士,见统领停下身形,不由好奇的问道。
“跑。。。”
“肯定是跑不掉的!”
“因为烟雾遮挡视线的关系,本来还有几分可能。”
“但是,这员小将高居帅台之上,通过旗帜调度,士卒们就等于有了眼睛和耳朵,不再盲动,而是聚集在一起,分而食之。”
“我等根本没有突围的机会!”
武士统领眼睛不停的收缩,脸色铁青,有些几分绝望的说道。
“这。。。”
“这。。。”
“这。。。”
四周的武士见统领如此说,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有的人眼睛更是不停的闪烁,显然是在为自己谋划后路。
但是他们任凭他们如何思考,一时也没有好的办法。
只能用希冀的目光看着武士统领。希望他能够想出破局之法。
“逃跑肯定不是办法!”
“兵卒在台上之人的指挥下已经形成了阵势。”
“虽然不知是何种阵法,但是我等已经落入毂中。”
“如果贸然分开逃窜。”
“最终我们只会被他们分而食之!”
“硬碰硬也定然不能取胜!”
“我们只有一个机会。。。。”
武士统领看着高台之上,一身银色,好似天兵天将一般的薛礼,眼睛中冷光闪烁,最后重重的说道:
“我们只有一个机会!”
“那就是将高台上面的人击杀!”
“这个高台,就是大阵的阵眼所在,只要我等将这个高台攻破,阵势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我等也可以借助烟雾的遮掩,逃离升天!”
“这?”
“这?”
“这?”
每一个武士的眼睛都不停的收缩,下意识的互相对视,他们都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迟疑之色。
正如武士统领所说,高台是大阵的阵眼所在。
但正是因为如此,四周必定有重兵把守。他们贸然攻击,恐怕必定会遭受眼前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压力。
到了那时,大量的损伤定然也会随之而来。
这样的结局,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但是,如果不如此,就意味着他们的生死只能听天由命。
“你们还有别的选择么?”
“攻击阵眼,不一定死!”
“四散逃命,肯定会死!”
武士统领仿佛知道众人心中的犹豫,脸色冰冷的环顾四周,声音有些阴仄仄的说道。
正在犹豫的众人,听到统领的话,脸色不由的一滞。
眼睛中的犹豫之色,顿时尽去,他们好似豁出去一般,怒声的说道。
“杀过去!”
“一定要将这个高台攻破!”
“否则,我等都要做刀下之鬼!”
“对!”
“杀过去!”
“困兽尚且犹斗,何况我等。。。”
“一定要冲破重重阻碍!”
“一定杀出去。。。。”
武士统领重重的点头,使劲的攥紧拳头,对着空中挥舞,好似为众人加油打气一般怒声吼道。
“杀!”
“杀!”
“杀!”
一个个武士好似困兽一般,眼睛陡然变红,在武士统领的率领下,好似恶狼一般直勾勾的扑向黄土垒成的高台。
。。。。
站在高台之上,面色坚毅的薛礼面色清冷的看着下方。
一队队兵卒在他令旗的指挥下互相穿插,形成或者大,或者小的包围,将一个个武士分割开来。
任凭他们武艺高强,最后也难免身死道消的下场。
这也是阵法的厉害之处。
兵士的移动配合之下,战力陡增。
武士们感觉自己不是和一个兵甲在战斗,而是和无数的兵甲在同时战斗。
常言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阵法是将数人数十人的力量串联在一起。
就算武士个体战力要优于普通的府兵,但也绝对不会悬殊到,一个武士可以轻易的斩杀数十个府兵。
所以,任凭他们如何的挣扎,最终都难脱被绞杀的命运。
一个武士被几个府兵围在当中,他面色赤红,眼睛冰冷,手中的长刀绽放出点点寒芒。
如果是平时!
按照他的战力,可以轻松斩杀数个府兵。
但是,今天,他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无奈。
在阵法的加持下,府兵好似那河里的泥鳅,出奇的湿滑,一沾就走,根本不给他斩杀的机会。
而且,他们的配合还是出奇的默契。
几个人,长枪,短刀,长短配合,根本不给他任何一个反扑的机会。
反倒是,因为激烈运动的关系,气力已经明显有些不足。
噗!
府兵的长刀劈落,武士有些狼狈的躲闪。因为疲惫的关系,他的速度不由的慢上了一些,也正是因为这一丝迟缓。
那柄长刀挑开了他的衣襟,在他的身上不由的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
滋!
因为疼痛,武士的眼睛陡然收缩,脸上也变得异常难看。
他好似疯虎一般跃起,想要用手中的长刀,将那人斩杀。
但是只见那几人的队形竟然陡然一变,数个手持长枪的府兵阔步上前,手中的长枪好似毒龙一般探出,形成毒龙搅海之势。
武士不得不后退,那个府兵也因为他的后退而捡了一条性命。
憋屈!
武士的眼睛不停的收缩,脸上流露出憋屈之色。
不知道多少次了。
每次都是这样!
府兵不知他心中的郁闷,也不在乎这些,拉开距离就用弓弩,长枪,近战有盾牌和朴刀。
互相配合,阵型好似花瓣一般旋转。
任凭那武士有天大的本领,也只能在他们近前吃瘪。
“哼!”
武士久攻不下,而且身体也多处受伤,不敢缠斗,身体急忙后退。
那些府兵也不追赶,因为前方还有数个队伍正在绞杀。
那个武士还没等脱离,就又被另外一只队伍包围在其中。
。。。
站在高台之上的薛礼,看着配合默契的府兵,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满意之色。
好!
真好!
就是如此!
就算再来数倍敌人,又能如何?最终难免被绞杀的下场!
突然,他的眼睛不由的一滞。
因为他看到数十个武士,在一个身形特别的高大的人带领之下,竟然向中宫高台处杀来。
这群武士战力要明显高于其他,而且还懂得配合,互相支援。
普通的猎杀小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眨眼功夫,已经有数十个兵卒被他们击杀,砍伤。
“看来,宗门之中也都不是笨蛋!”
“竟然也有人知道,擒贼先擒王!”
“但是,可惜。。。蛇盘阵,岂是那么好破的?”
薛礼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好似锥子一般直插中宫的武士,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赞许,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慌乱之色。
反而升起一丝淡淡的不屑冷笑。
呼!
呼!
他手中的红旗摇摆,刚才还好似花瓣旋转的阵势陡然就是一变。
一队队士卒在队正,伍长的带领下快速的移动起来,看起来好似怪蟒翻身,又好似玉女穿梭。
五色的旗帜迎风招展。
在他们的高速移动之下,中宫竟然瞬间被隐藏起来。
“这?”
武士统领看着被彩旗遮掩,失去了痕迹的中宫高台,眼睛不由的收缩。
“大人!”
“高台消失了!”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其他武士看着完全失去踪迹的高台,以及站在高台之上的薛礼,不由的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高台怎么会消失!”
“这一切不过是障眼法!”
“杀过去!”
“只要我们将眼前的官兵全部杀光,自然就能见到高台,以及指挥之人!”
“只要直取中宫,整个阵势也就不攻自破了!”
“诺!”
“诺!”
“诺!”
武士们非常隐晦的对视一眼,他们心中虽然明白,事情远没有头领说的那么简单,但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只能重重的点头,身形突进,手中的长刀带着冷冽的寒芒,重重的劈下。
“他们之中倒也有明白人。”
“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和生路!”
司徒刑站在薛礼的身旁,打量着下方的局势,有些赞叹的说道。
薛礼也是重重的点头,好似对司徒刑的话表示认可,又好似对武士行为的认可,亦或者两者都是。
“他们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你要如何处置?”
看着下面好事疯癫,战力远超平时的武士,司徒刑的眼睛中多少流露出一丝担忧。
“大人!”
“敬请放心!”
“蛇盘阵不是那么容易被破的!”
和司徒刑不同,薛礼年轻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担忧之色。反而还是自信满满。
“看你的了!”
司徒刑看着一脸自信的薛礼,不由重重的点头,身形后退,让出一个空位之后,这才说道。
“不要让我等失望!”
“诺!”
薛礼看着司徒刑充满期望的眼神,不由的感觉自己的肩头就是一重,心中更是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退缩。
反而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请大人尽管放心!”
“某家定然不会让大人,和诸位失望!”
“好!”
司徒刑看着薛礼脸上的锐气,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满意之色。
薛礼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却有一种敢为天下先的气势。
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担当,让人莫名的容易产生一种信任。
薛礼环顾四周,轻轻的颔首,和密切关注他的杨寿,樊狗儿等人打过招呼之后,手中下垂的红旗陡然被他高高的举起,并且左右上下有规律的摆动起来。
周边几个高大的箭楼上,几个手持令旗的士卒,第一时间将手中的旗帜摇摆起来,竟然和薛礼好似同步一般。
正在高速的移动的队伍,在看到旗帜之后,速度陡然变得慢了起来,队形也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刚才还是长龙!
那么现在就是圆圈,就是百连环!
一个圈套着一个圈,大圈套着中圈,中圈套着小圈。
好似连环,又好似齿轮,不停的咬合旋转。
在空中看,地上的队形更像是一条条盘踞的长蛇,身体盘曲,头颅高昂,不停的吐着信子。
蛇盘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