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不是简单的组合,而是蕴含了深刻的道!”
司徒刑充满不屑的看了一眼李承泽。
“上古先民仰观天文,俯察地理,远取诸物,近取诸身,穷极宇宙之理,才形成今日的文字。”
“仓颉造字,鬼哭神嚎,天地变色!”
“这不是传说,是真实的存在,因为文字实在是太伟大了,他蕴含了无穷无尽的秘密。”
随着司徒刑的解说,众人的心绪仿佛被拉到了上古时代。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身兽皮,满脸沧桑,眼睛中却有着无穷智慧的仓颉。
他正好似顽童一般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松软的土地上一笔一划,满脸认真的书写着什么。
他写的很慢,并且会时不时的停下来思考。
但是他眼睛却充满了难言的坚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天,或者是一个月。
直到有一日。
仓颉手中的木棒毅然刺下,在松软的土地上留下一个长长的痕迹。
最后化作一个好似天文,又好似鸟兽的文字。
这个文字的诞生,标志着人类文明的起源。
苍天哭泣,大地悲鸣,就连鬼神也发出恐惧的哀嚎,
司徒刑用手随意的指着其中的一个文字,好似科普一般说道:
“这种文字,叫做鱼文,产生于上古。是人类观察鱼类游动的轨迹,而发明文字。是最早的一种象形文字之一。”
司徒刑的手指仿佛有某种魔力,随着他的解说,那一个好似游鱼的文字竟然真的变成了一条大鱼,在黑漆漆的海水中不停的游荡。
众人的眼睛不由的收缩,脸上更是流露出震惊的神色。他们知道,文字是不可能变成大鱼的,大鱼只是他们的一种错觉。
或者说是文字中蕴含的一种信念。
“这个文字叫做钟鼎文!”
“诞生的时间要比鱼文略晚,铭刻在青铜大钟还有巨鼎之上,故而得名钟鼎文!”
轰!
又是一阵看不见的震颤!
众人的眼睛里陡然出现一个个好似高山的钟鼎,在青铜大钟还有青铜巨鼎之上,有这样一个个好似刀刻斧凿一般的文字。
钟鼎文!
“飞鸟文!”
“古人观察鸟飞行的动作,创立的文字,蕴含着一丝鸟的灵动。”
一只只众人从来没有见过飞鸟陡然出现在空中。
“斧凿文!”
“因为形似斧头劈下的痕迹,顾得得名。。。”
一个个众人从未见过的文字在司徒刑的解说下陡然变得生动起来,来历,诞生的时间,诞生的背景,蕴含的轨迹。
一丝丝都被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算是胡御道这样的粗人,也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妙!
奇妙!
他们仿佛随着司徒刑的解说,回到了远古,回到了中古,看到了一个个文字的诞生,一个个文字的发展,一个个文字的凋零。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妙了!
也实在是太美了!
每一个人都恨不得多在文字的海洋中徜徉一会。
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司徒刑更不会在这里为他们讲解所有的文字。
当他看到大家对文字的来历都有了一定的了解,或者说是有了一定的判断能力之后,就呷然而止。
“这!”
“这!”
“这!”
吕太公等人眼神幽怨的看着司徒刑,好似被抛弃的怨妇一般。
他们真的被司徒刑空中的文字世界吸引了。
或者说是着魔了!
司徒刑的戛然而止,让他们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和难受。
但是司徒刑对这一切好似未见,眼睛冰冷的看着李承泽,声音幽幽的问道:
“现在,你应该不会怀疑这些文字的真实性了吧?”
李承泽被司徒刑的眼睛盯着,全身肌肉不由的紧绷,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但是就算他心中再是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司徒刑在文字上的造诣的确是异常惊人。
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
精通百余种文字,恐怕就算圣山上的书圣,也未必有这样的能力。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
“但是你的百寿图怎么可能价值万钱!”
“要知道现在当朝一品的书画,也不过就这个价格!”
李承泽被司徒刑的盯着有些发毛,但是他还是硬撑着说道。
“不值一万钱么?”
司徒刑轻蔑的看了李承泽一眼,轻轻的端起眼前的酒杯,没有丝毫想要解释的意思。
众人看着司徒刑手书的百寿图,眼睛中也流露出犹豫之色。
正如李承泽所说,一副字画看其价值,除了字迹以外,书写的人也十分重要。
贵人,名人的字画,要比普通人的贵上不少。
司徒刑虽然是北郡状元,更是知北县的县尊,但是毕竟名声不显。很难和当朝那些出名的大家相提并论。
一副字,一万个铜钱,在他们看来的确有些高。
“呵呵。。。”
司徒刑环视一眼,轻轻的呵呵。
其中的轻视之意呼之欲出,好似两把尖刀直接插在李承泽的心脏之上,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傻子才愿意出一万铜钱买你的字!”
被深深刺激到的李承泽,好似赌气一般骂道。
“老夫愿意出一万铜钱!”
“还望吕兄割爱!”
胡御道眼神幽幽的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就在众人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之时,他突然站起,看着吕太公一脸认真的说道。
“厄!”
李承泽面色僵硬的站在那里,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胡御道。
他实在想不明白,胡御道究竟是脑子里的那一根弦搭错,竟然用一万枚铜钱买司徒刑的一副字画。
简直是太疯狂了!
但是他心头的惊讶还没有落下,白家家主白自在豁然起身,看着那副字画,一脸狂热的喊道:
“一万五千枚铜币!”
“还请各位高抬贵手,以后我白家必有厚报!”
其他几位也想要出手的家主,神情不由的一滞,白家可是医药世家,尤其擅长制药。
谁家没有一个生老病死,最后还是要求到白家头上。
白家的人情!
那可是好东西啊。。。。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胡御道也豁然站起,好似愤怒的狮子,和白自在对视竟然丝毫不退:
“两万个铜币!”
“这幅字,老子要定了!”
白自在面色陡然铁青,眼睛好似钢刀一般回视。
两人站在那里,竟然好似斗鸡一般,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李承泽面色僵硬,眼睛游离的站在那里,胡御道和白自在的冲突,让他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其他家主也好似知道了一些什么,眼神炯炯的看着那副字画,想要看出一点什么。
突然,他们当中,一直在打酱油的王家家主王石眼睛中陡然出现一丝了然之色,然后神情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三万个铜币!”
“这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的!”
“我们王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胡御道和白自在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眼睛中看到了一丝苦涩。
王家世代都是大地主,有良田千倾,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他家就是知北县最大的地主。
现在又是荒年,粮食价格一日三易,他说自己家最有钱,真不是夸张。
吕太公看着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几位家主,有些不满的说道:
“几位!”
“老夫从来没有说过要出手吧?”
“不卖!”
“就算你们给老夫金山银山,老夫也不会卖!”
看着虎视眈眈的几人,吕太公将字画护在身后,面色狰狞,好似老虎咆哮一般吼道。
“这!”
众人看着好似打哑谜的几位家主,都陷入了沉思,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司徒刑送的这幅字画价值被低估了!
不仅众人,就连司徒刑自己也低估了。
不是贺钱万,而是价值连城!
否则,几位家主也不会要颜面,好似疯癫一般对喷。
想到这里,众人在看向司徒刑的目光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哪里是人啊?
就是一个会移动的金山!
李承泽眼睛赤红,满脸不甘的看着,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手上指甲已经刺破掌心柔嫩的肌肤,一滴滴鲜血滴落。
但就是如此,他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他现在满心都是妒忌!
满心都是说不出的苦涩!
为什么?
司徒刑为什么要如此的优秀?
为什么?
自己费尽心思,才从家族中要来五千枚铜钱作为贺礼!
而司徒刑只是随意的挥毫泼墨,就价值连城。
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如此的不公平!
胡御道,白自在,王石等人豁然转头,盯着吕太公的眼睛不停的收缩,全身上下洋溢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吕太公脸色不由的发僵,眼睛不停的闪烁。
这些不要脸皮的家伙,为了这幅字画,竟然想要联手巧取豪夺!
“呵呵!”
“这幅字,本神要了!”
就在吕太公眼睛闪烁,不停思考怎么才能顶住几位家主的压力,保住字画之时,空中陡然伸出一只神光闪烁的手掌。
“又来?”
司徒刑看着那个好似水晶一般晶莹透着光亮的手掌,以及似曾相识的画面,眼睛不由的圆睁,嘴巴大张,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