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有退却之意的儒生都紧张的看着。
更有人主动上前,帮那个气喘吁吁的儒生顺气,不大一会,那个儒生脸上恢复了血气。大声喊道:
“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成郡王下令斩杀阻挡的儒生。司徒先生,怕儒生受到伤害,挺身而出!”
“什么!”
刚才已经安静下来的人群,陡然好似被投了一块巨石的深潭,顿时掀起惊天骇浪。
“成郡王竟然真的敢下令屠杀儒生。”
“司徒先生为了保护儒生挺身而出!”
“成郡王真是欺人太甚。”
“我们不能在沉默了。”
儒生们顿时脸色大变,眼睛中更有愤怒之色。
“大乾立国三百载,闻所未闻。”
“我等都是读书人,自当奔走呐喊。司徒先生能够为儒生挺身而出,我等亦能为先生挺身而出。”
“司徒先生,是我等的楷模。”
“我等应当效仿司徒先生。”
“我等是圣人苗裔,天子门生,更是儒家子弟,我等不是苟且之辈。司徒先生身为镇国,更领悟圣道,他都不都畏惧牺牲,我等有何惧之有?”
“民不畏死,和以死惧之!”
“成郡王倒行逆施,必定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被后人唾骂!”
一个好似儒生首领的人站了出来,高声喊道。他的语言逻辑性很好,也很有煽动性,刚才已经有些退意的儒生再次被他扇动起来。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
总督霍斐然看着情绪激动的儒生,想要安抚,但是他的话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看着将要失控的局势。
带兵的将领有眼睛询问他。
霍斐然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犹豫,但是最后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他不是成郡王。
而且他本身就是儒家出身,如果他用铁血镇压儒生,引发的后果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恐怕到时就不是读书人口诛笔伐那么简单。很有可能会引文坛的动荡,甚至连圣山都有可能被惊动。
到时候不仅是他,就连他的师长,学生都要受到牵连。
所以,他不敢,也不能武力镇压儒生。只能好言相劝。
嗡!
嗡!
嗡!
嗡!
嗡!
就在霍斐然为难之时,贡院中的文钟再次敲响。
一声!
两声!
三声!
四声!
五声!
出郡诗,又是一首出郡诗。
但是,这首诗词没有漫天的文气。反而有一股赤血直冲云霄,炽热的血气染红了天际,整个天空看起来好似火烧云一般。
有好似有一团团火焰在空中熊熊的燃烧。
“这是!”
霍斐然诧异的抬头看着天空。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为什么会有血气冲霄?儒家的诗词一般会有文气升腾,超过五寸就会有冲霄之象,但是血气冲霄,着实少见,难道是一首战诗?
其他人也是一脸迷茫的看着空中。
他门也实在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诗词,竟然能够带动漫天的血气。
而且这股血气中还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刚烈,英勇,还有悲壮。
不少儒生被其中的情绪感染,都流下了一滴滴热泪。
“究竟是什么样的诗词,竟然能够将我感动的落下热泪?”
“我竟然感受到了一种大爱!”
一个儒生眼睛好似碰触到洋葱,瞬间变得赤红,眼泪再也止不住。
“英勇刚烈还有一种悲壮!”
“我仿佛看到了无数的人,为了他所爱的国家,献出自己的生命!”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首诗词,竟然有这样强大,感染人心的力量?”
一个年老的儒生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尖锐的指甲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一丝丝的鲜血从手心滴落,但是他好似未觉。一脸震惊呆滞的看着空中好似火烧云的血气。
总督霍斐然眼睛不停的收缩,当他看到血气升腾的方向,心底不由的一揪。联想到司徒刑镇国的身份,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不祥的念头。
不会是成郡王那里出现了什么大的变故吧?
真是该死!
成郡王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儒生是国家的基石么?
他这样肆意妄为,只会影响到儒家和朝廷的关系。
难道道门插手了?成郡王结交道门,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他年事已高,也没了争斗之心,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你们不能带走先生!”
“司徒先生,是儒家的小圣人,也是乾帝盘亲封的镇国。你们有什么资格关押他。”
“你们如果想要带走司徒镇国,就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民不畏死,何以死畏之!”
一个个儒生见甲士要将司徒刑带走,不由的大急,上前以肉身阻挡成郡王的去路。
成郡王面色阴沉的端坐在车撵之上,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淡淡的不安,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而这群儒生却在不停的呱噪,让他本就不安的内心更加的狂躁不安,就连他的眼睛也因为情绪波动,有了几分赤红,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恐怖。
但是儒生如同未见,或者说就算见到了他们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因为他们不认为成郡王敢冒着天下大不违真的做出徒留书生这种倒行逆施之事。
“成郡王,速速放了司徒先生。否则你必定会被天下人所唾弃。”
“成郡王,你倒行逆施,必定会被天下人所不齿。”
“我等定然要将你记录在青史这之上,让后人唾弃。”
成郡王被儒生刺激,眼角不停的跳动,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更是一根根的凸起,看起来好似蚯蚓青蛇一般。
但是正如儒生们所说,如果他真的下令进行屠戮,必定会震动天下。
儒家可是天下第一宗门,势力之大,就连乾帝盘也多为忌惮,他不过是一个郡王,又有什么资格和儒家进行较量。
在不远处有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巨大的树冠好似大伞一般张开,一根根树枝好似虬龙直冲天际。
一身青衣的碧藕道人踏在翠绿欲滴的树叶上,他的身体好似没有重量一般,风吹动树梢,树枝上下摇摆,他的身躯也随着风吹而上下浮动。
碧藕道人的眼神阴郁,仿佛是一条隐藏在暗处,想要伺机发动攻击的毒蛇。
突然碧藕道人的眼睛不由的一滞,因为他发现龙气对他的压制竟然大大降低。
究竟怎么回事?
成郡王是乾帝盘的幼子,是郡王之尊,更钳制三府兵马,位格最是尊贵。只要他所在的地方,必定龙气所钟。
不论是法术,还是巫蛊之术都没有办法使用。
刚才自己全身有一种被压制的感觉,根本没有办法调动一丝法力。
但是现在为什么竟然有一种轻松之感,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瞬间消失。
“竟然能够调动法力了?”
碧藕道人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色。他将手指伸在眼前一抹,他的眼睛陡然现出迷离之色。
只见一头被拔掉犄角的白色蛟龙正在空中痛苦的翻滚,四爪上的青云早就扩散,而且有一丝丝黑气好似附骨之疽一般缠绕着他。
“成郡王的气运遭受重创,龙气衰败!”
“怪不得对道术的压制之力大减。”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成郡王的气运已经从蛟龙变成了虬龙,已经丧失了争夺天下的根本。”
“这件事一定要尽快告诉宗门。”
“不过既然这样。。。”
碧藕老道看着互相对峙,充满火药味,仿佛只要一个火星就能走火的两方,他的嘴角不由的升起一丝邪恶的笑容。
“如果成郡王的气运不遭受重挫,龙气所钟,别说是老道,就是地仙到此也无能为力。但是现在成郡王龙气受到重创,从蛟龙变成虬龙,并且还有怨气缠身,龙气衰败,对道术又能有几分压制。”
“法不上贵人,梦魇不了成郡王这等贵人,但梦魇一个甲士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火星,这个巨大的火药桶就会爆炸。将所有的人炸的粉身碎骨。”
“梦魇术!”
碧藕老道眼神陡然变得迷离起来,里面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在快速的旋转,又好似有漫天星辰在交相呼应。
黑光一闪。
站在最前方的那位将士被黑气扑中,他的眼睛陡然变得空洞迷茫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
身穿甲叶的甲士一脸恐惧的看着自己,他的意识虽然清醒,但是却诡异的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慢慢的移动到刀柄之上。
不要!
任凭他如何挣扎,长刀还是出鞘,对着对面瘦弱的儒生重重的劈落。
“贼子,尔敢!”
“畜生!”
“成郡王,你竟然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儒生们看着从天而降的寒芒,眼睛不由的收缩,脸上更是流露出震惊,难以想象的神色。
站在刀锋之下的那个儒生仿佛已经被吓傻。直愣愣的看着刀锋落下,根本不知道躲避。
站在树冠之上的碧藕道人不由的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