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的哭泣声响彻夜空,身材挺拔,面容清秀俊逸的武松满脸狰狞,猛然间大吼一声:“你们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哥年纪轻轻,怎会无端过世,我嫂子呢?”
“二郎,快起来,我等早就要告诉你,怕你冲动,这引你来此,我们先回城,见过你嫂子再说吧!”江临天一把将武松拉起,并示意宋、乔二人扶着他。
武松倔强的推开二人,一直跪在墓碑前不肯起身,江临天抬头看看天色,已是午夜后,此时也无法回城里,便让宋、乔二人就近拾了一些枯枝树干在坟前架起了火堆,几人围着火堆烤着火,此时武松也冷静下来,抬头望着江临天。
“你们到景阳岗就是为了等我,怕我冲动,我大哥肯定死得不明不白,你们还是告诉我吧,我这心里面可是急得很!”说着武松挥手一拳重重的打在地面,扬起片片尘土。
“二郎,本来江小爷是想让你嫂子亲自告诉你,既是你问起,我就告诉你,但切不可冲动。”乔郓哥走到武松面前坐下,随手用树枝拨弄着火苗,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告诉了武二。
江临天本来以为武二听后一定会勃然大怒,提棒就会冲进清河城中找西门庆算账,会仗剑而行,踏歌快意恩仇。
武松听完事情原由后,并不冲动发怒,脸上虽有惊愣,随即恢复平静,他站起身,向着三人躬身行礼。
“武松不在清河,家中突遭变故,感谢各位兄弟援手,兄弟没齿难忘,江兄还将嫂子接到家中避祸,松感恩不尽!”
江临天上前扶起武松,“大家都是兄弟,以后就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何言谢字,二郎不必多礼。现如今,我们就是等二郎回来,我等有大事要做!”
“何等大事?”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宋云鹏虽知道少爷可能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心里面还是有些期待。
“大家坐下吧,二郎放心,我等会杀了西门庆后才离开清河城,我已让五叔去郓城曾头市购买三千亩田庄,以后那里就是我等落脚之地。现目前是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了西门庆后全身而退。”说到这里,江临天眉头紧锁,沉思起来。
“少爷,用不着那么麻烦么,我们几人找上门,直接杀了就是。况且,武二打虎的功夫可是一流,还怕那西门庆不成?”宋云鹏满不在乎。
“幼稚!”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宋云鹏耸耸肩,不再言语。
“当然,我们可以按照云鹏刚才所说,将西门庆杀了了事,但我们如何全身而退,我娘亲、苏大家,还有武二嫂子如何办?”江临天自说自话,众人一时也并无主意。
那只孤独的老虎此时也过来凑热闹,躺在众人身旁,烤着火,不时的用舌头舔着身上的皮毛。
江临天一拍大腿,“有啦!”几人凑在他面前,江临天小声嘀咕着,听得众人连连点头。
“我们还是按计划行事吧。”江临天对众人吩咐道。
“少爷,我们现在都不方便出面传递消息,武二现在更不能出现,免得让那西门庆心生谨惕,我看还是让小鼻涕虫去传递这个消息吧。”宋云鹏提议道。
“小鼻涕虫不错,我看非他莫属!”郓哥儿笑道。
“乔郓哥,你明晨一早就通知那王中孚,让他如此如此。”几人相视而笑,要多奸诈有多奸诈。
西门庆这几日可是闷闷不乐,让孙寡嘴寻找那武大娘子无果,被两次门口停棺在家门一阵臭骂,早就憋屈得咬牙切齿,偏偏又不能犯众怒,只有暗道晦气。
今天一早,清河城便传遍了有老虎在城外出没,随时都有可能伤害过往行人和客商,县令李炳忠大人让捕役捕快们务必在十日内将老虎捉拿或打死,并发出悬赏令,有能捉拿或杀死大虫者赏纹银一百两。有此等好消息,这不,孙寡嘴一早便来到西门庆家中,希望西门庆大官人将此悬赏拿下来,让兄弟们能够得些钱财。
“孙寡嘴,让你办事倒不积极,还有心思去捉拿大虫?”西门庆对这孙寡嘴可有些不满。
“大官人,不是我等不效死力,小的敢用人头担保,那武大娘子定在江临天府上,我们无正当理由也不好直接进他家中搜查啊!这次只须大官人出个头,到时我等捉了那大虫,只要官人分我等三十两银子就可,官人你看?”孙元化媚笑道。
“还算你等有些良心,一有大虫的消息就通知我,这几天呆在家中也闷得慌。”西门庆提醒道。
“大官人放心,到时这头功少不了您的,到时官人可是名震清河城,成为打虎英雄。”孙元化呵呵笑着。
两日后,景阳岗密林深处,西门庆、孙元化率领二十多名清河城的泼皮无赖埋伏在大青石后,前面一只吊睛白额大虎若隐若现。在他们身后,田横带着几名捕快藏在草丛中,紧张的察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名捕快在他身后,悄悄说道:“都头,你说那老虎真那么容易上钩么?”
田横将口中所含的草根吐出,望着前面设置的那几个陷井,那里面扔了几只死兔子和野鸡,不知那大虫是否会上当。
“哪有那么容易?我们绝不轻举妄动,听清楚了吗?”田横低声命令道,田横内心相当忐忑,昨日清晨,一名小乞丐悄悄塞到他手里面一张纸条,让他离大虫远些,否则有生命之忧,但吃了这碗官饭,不来行吗?
老虎出现啦!不过并没有如他们所愿落入他们所设的陷井,而是在离大青石三丈处悠闲的躺了下来,仿佛并未感知危险的存在。
西门庆一见老虎躺在地上,并未发觉他们,觉得时机已到,便带着二十几名青壮将老虎团团围住,说来也奇怪,那老虎并不惊慌,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对手,也不起身,一动也不动。
田横身后的几名捕快早已按捺不住,跟着前面的人群一起将老虎围住,田横总觉哪里不得劲,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几名捕快早已同人群混杂,无法再行阻止。田横站起身,刚要走过去。
突然,大虫站立起来,仰天长啸,四周便响起“嗖嗖嗖”的声音,田横马上仆倒在地,隐藏在草丛中,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面无血色,一脸的恐怖。
前方,那大虫纹丝不动,那些围着大虫的人群却倒下大半,不停地在地上打着滚,不是头部,就是胸部、喉部被竹枪洞穿,鲜血淋漓,哀鸣状不容再看。紧接着,“嗖嗖嗖”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排排的竹枪射入人群,地上再无一名站立之人。
田横头冒冷汗,伏在草丛中再也不敢动弹,双眼恐怖的望着前方,在那蠕动的人群中冲出了一个矫健的身影,从侧面想要逃出枪阵的包围。
“西门庆,哪里逃,拿命来!”
西门庆猛的站住,握紧了手中的朴刀,将刀向上一举,硬生生的接住了来人一棒。两人便开始刀来棒往,打斗起来。
“好汉,我们并不相识,有话好说!”西门庆招架着,显然气力不足。
“哈哈,你杀死了武大,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受死吧!”来人一招连环腿,将他扫倒在地。
西门庆心道不好,用刀想将身体撑起,努力了几下,竟无法动弹。
“好汉饶命,我身上还有几十两银子,好汉尽管拿去!以后只要能够用得着我西门庆的地方尽管说。”西门庆连连告饶。
“呵呵,我是武大的兄弟武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着武松一步一步向着西门庆躺着的地方靠近。
西门庆斜躺在地上,他目露凶光,束手受死绝不是他的性格,他将手一扬,全身发力于手腕,手中朴刀如离弦之箭向武松胸口飞去,事变突然,武松纵身而起,一侧身,右脚便重重的踢在朴刀上,那把朴刀瞬间改变方向,刀尖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弧线,直向西门庆胸口飞去,他躲闪不及,胸口直接被朴刀洞穿,血顺着刀柄如水注般向下流着,西门庆早已一命呜呼!
武松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大哥,我替你报仇啦!你在天之灵瞑目吧!”哭声惊起几只飞鸟,在天空盘旋。
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江临天三人带着十名半大小子出现在田横视野中,田横心里面咯噔一下,果然是江临天这小子的筹划。
田横见江临天等人将所有的竹枪收拾好,用碎布擦试干净,那小子突然回过头来,对着田横藏身之处笑道:“田都头,我们马上要清理垃圾,你还不出来?”
田横难堪的站起身,走到江临天面前,只听他质问道:“田都头,我等无意伤害衙役捕快,早已送信于你,你为何不劝住他们?”
“我说大郎,劝不住啊,眼珠子里只有银子,哪还顾得上这些。大郎,莫不是还要杀哥哥我灭口?”田横暗中作好戒备,准备做殊死战斗。
“哈哈,田都头,我当你是兄弟,请跟我退往大青石后,呆会有好戏看!”
田横不明就里,不过还是跟着江临天一行人藏身大青石后,江临天让众人安静,他再次吹响了尖锐的哨声。
那老虎此时站起身,对着密林咆哮起来,不多时,密林中出现了老虎、豹子、甚至狼群,凶兽们争抢着二十多具尸体,不停的嘶咬,场面极富恐怖和血腥,约莫两三刻钟光景,地上只剩下一具具骨架,大块哚颐的野兽们才在先前那只老虎的带领下离开。
江临天回头一望,直到此时,神经紧绷放松下来的众人这才敢大口大口的狂吐,的确恶心,江临天嘴角一翘,露出几分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