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苏岸离家去市局后, 易胭有听他话回卧室睡觉。
但翻来覆去皆是睡不着, 那些人的出现再次打乱易胭生活,还未平静彻底, 再次掀起风浪。
自从他们出现后易胭心里就没一刻安稳过,每时每刻不安。
过去的,久远的, 目前的,所有碎片扎入血肉里, 让人叫苦不迭却也无力拔出。
人的警惕镇定不过都是被逼出来的。曾经有人说过易胭对什么好像都不在乎, 心态也乐观, 羡慕她这般性格。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 正是因为经历的不公平太多, 悲伤太多, 才被逼成了见到任何风雨都能镇定的心态。
有些经历多的,反而悲春伤秋得少。
易胭命运从出生那刻便注定,以前她其实是个不挣扎的人,从没想过什么, 只想着来了逃, 找了便跑。
直到遇见苏岸, 她想像正常人那般与他恋爱,结婚,生子。
做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平凡人。
八年多前,她没为苏岸挣扎,她走了, 没有告诉他一声。那些人想看的不过这些,折磨到她走投无路。
可这次的易胭面临八年前同样的选择,她的决定截然不同。
她不过俗人一个,没什么大情怀,喜欢俗世情爱。
她的命不过为了苏岸而活,她的俗世,全是他给的。
可易胭从来不想危及苏岸性命,她是不会告诉苏岸她发生什么,但她也无能为力,只是不会再走了。
她的苏岸等她八年,如果她再走,他会怎样。
易胭没敢想下去,每次仅仅动个念头,都刺得她心脏微疼。
最后到底是睡不着,易胭拿上车钥匙出门,早上回自己家那趟,易胭把自己车也开过来了。
她去了从昨晚她就格外抗拒的地方,那条每次意外都来得出其不意的公路。
去的路上易胭还是迷茫的,不知自己做的是否妥当,可当到达公路上那刻,心反倒平静下来了。
就算死了,她再也不会离开苏岸。
不会,死都不会。
就算是死,她也不走。
做了断的心思一旦种下便挥之不去,易胭知道对方随时都会出现。
可直到日光渐盛,对方身影也没出现,他们没来。
易胭也不知在原地停留多久,最后驱车离开。
回家路上已过正午,路上易胭看了眼手机,苏岸没给她打电话,或许还没到家。
苏岸忙得正是时候,这对易胭来说恰好,趁苏岸不在家时回去免得他多想。
然而回到小区看见苏岸车那刻,易胭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跑上楼,易胭推门而入。
“苏岸。”不待进门,易胭便叫了声。
屋里没人应,易胭知道苏岸肯定在家,客厅没人,她直奔卧室。
卧室门没关,落地玻璃缘故,室内一片明亮。
跑至房门,她脚步顿住。
苏岸坐在卧床尾,躬身手肘搭在两腿上,十指交叉,指节因为用力发白。
他目光落在地板上,也不抬头看她。不知道是没发现她回来,还是不理她。
像一个被父母扔家里一人待着的小孩。
易胭突然想起早上一些自己并未注意的细节,早上她回家收很多衣服,还用上了行李箱,当时的苏岸似乎就有点不高兴。后来下楼她跟他说要把自己开走,当时苏岸情绪也不加。
易胭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估计让苏岸以为她是在准备离开,更何况回来还找不到她。
她没再叫他,走进卧室慢慢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苏岸眼睑低垂。
视线触及他眼睛那刻,易胭心里瞬间一酸。
苏岸的眼眶是红的,白皙肌肤上一圈红。
酸意瞬间涌上易胭鼻头,她颤着手抚上苏岸脸颊:“苏岸。”
易胭不容易哭,可这刻眼泪却一瞬盈满她眼眶,她轻摸苏岸脸。
“苏岸,我没走。”
苏岸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抬眸,对上了她眼睛。
易胭另一边手覆上苏岸交叉紧握的手,试图让他松劲。
她看着他:“我没走。”
她指腹慢慢抚上他眼尾:“看到没,我在这儿。”
苏岸心理并没有多健康,这易胭是一直清楚的,她从高中那会儿喜欢苏岸便知道他心态不太积极。
病态又偏执。
以前的她不知道苏岸会对她如此,可如今她完全能理解苏岸为何因她离开一瞬便成这番模样。
易胭心疼得快死了,苏岸却没有因为她的言语有一丝反应,只是看着她。
易胭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往衣柜那边走去。
易胭推开衣柜门,她的衣服和苏岸的挂在一起。
她转身看着苏岸:“我的衣服都在这儿,我刚才把东西收拾了一下。”
说着她重新回到苏岸身边,双手握上他手,仰头看他眼睛,轻声道:“我没有要走。”
苏岸也看着她,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时间过去许久,苏岸终于启唇:“你回来了。”
短短四个字,嗓音低哑。
像是怕用力一点,梦碎了她就不见。
明明他终于肯开口,易胭该高兴的,可她心脏却越发酸涩。
“回来了,我回来了,没走。”
苏岸眼眶还是红的,但终究愿意跟她说话了,易胭站起身,将苏岸头抱进了自己腰腹间。
苏岸没立刻反应,过了许久,终于有反应,慢慢抬手抱住她腰,整张脸埋进了她腰腹。
易胭手指穿过他短发,摸了摸。
许是两人在一起久了,很容易感知对方情绪。易胭能感觉到苏岸在渐渐放松,神智没方才刚见时那么紧绷。
已过晌午,两人还没吃,易胭唤了苏岸一声:“我们出去吃饭了。”
苏岸没动,也没回答她。
易胭知道苏岸应该只是抽空回来陪她吃这顿饭,不会有太多私人时间,她试图让苏岸松开对她腰的禁锢。
“走吧,去吃饭。”
然而她不过动这么一瞬,瞬间激怒了苏岸,易胭只觉腰上一紧,紧接着眼前天旋地转。
易胭惊呼一声,整个人被苏岸摔在了床上。
他附身而上压住她。
苏岸虽眼梢仍是微红,但明显眼底情绪已恢复正常。
没等她回神这是怎么一回事,苏岸已经用力扣住她下巴。
“去哪了?”苏岸清醒过后便是追问。
他目光是一股很沉静的危险,语气不容拒绝。
苏岸问易胭什么都好,她都会顺着他,可偏偏第一句问的便是她不能回答的。
易胭整个人被苏岸压在身下,她看着他,言语间不露一丝破绽:“去护理车了。”
苏岸对她这回答似乎没有异议,表情没有怀疑也没有认同,然而下一秒便很平静地戳穿了她的谎言:“你上个月车刚护理过。”
易胭这理由是急中生智,也没想逻辑性。
被苏岸拆穿得不留情面,易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她也不会再想下个理由,破绽已经被苏岸抓住,他早就知道她在说谎,她再找理由也没用。
她不说话,苏岸可没准备放过她。
他再次逼问:“跟我说去哪了?”
易胭被他困在身下,活动区间受限,被苏岸直视得偏过了头:“没去哪儿。”
她脸上还有干涸泪迹,话落后卧室里一片安静,但苏岸也没有因此放开她。
“不说是吧。”苏岸又是一声平静。
虽是很平淡的话语,易胭却听出他话音里的威胁。
然而苏岸下一秒却松开了她,起身。
易胭不明所以,转头看苏岸,同时也从床上抬起上半身,想坐起来。
下一秒传来腰带解开声,易胭愣住,震惊地看向苏岸,一时忘了下床。
她不过反应慢半拍,顷刻间被苏岸重新压到了床上。
因为苏岸方才的逼问,易胭以为他又要问自己什么,她下意识挣扎,手要去推开他。
她不过一个动作,苏岸眼神瞬间了冷了下来。
挣扎间易胭手腕被苏岸单手锁住,她反抗苏岸从来不会全力挣扎,且力气不敌苏岸:“你做什么?”
她双腕倏然一紧,苏岸用皮质腰带牢牢绑住她的手。
易胭一愣,不过转眼手已经被苏岸压至头顶。
苏岸朝她俯身下来,易胭退无可退,手被绑住也没办法推开他。
苏岸单手压住她手腕,目光很沉,一直盯着她看。
易胭也回视他:“苏岸,你要干嘛,我饿了我们去吃——”
她没说完的话接下来瞬间被苏岸动作打断。
他一手扯下她身下紧身牛仔裤,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甚至过分粗暴。
易胭没想到苏岸会这么做,面上震惊神色一览无遗。
苏岸将她表情尽收眼底,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一把将她裤子扯到脚腕。
易胭一双笔直白皙的腿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只剩一小块布料兜住臀部。
易胭不喜欢被强制,但这也分人,她从来不抗拒苏岸,不过转瞬易胭便泰然处之,甚至心痒。
她和苏岸太久没做了。
肌肤之亲是所有肢体接触中最亲密一个,躯体相交,原始欲望。
她渴望苏岸渴望到心痒。
易胭已经完全不反抗了,腿没被束缚住,她右腿从牛仔裤里蹬出,去蹭苏岸骨节分明的手:“苏警官,忍不住了?”
苏岸却没有因为她的言语行动脸上有何松动。
面对易胭撩拨,他仍是面不改色。
下一秒易胭脚腕被苏岸抓住,他微微俯身,警告易胭:“给我安分点。”
他盯着易胭:“别转移话题,说你去哪了。”
兜转一大圈,又绕回原来那个问题上。
易胭直视苏岸,沉默。
苏岸目光暗了几分:“说不说?”
半晌易胭头偏开,薄唇掀合:“如果我不说呢。”
话落,她身下仅剩那块布料被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