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群早晨醒来,不停的揉着胸口,感觉心脏部位不舒服。这种感觉并不那么强烈,也没有理会。
时间还早,李士群却再也呆开车去了76号。不管如何,佐藤今天要离开,说什么也要送一送。
最主要的是认识一下,新来的课长。将来要经常打交道,给对方留一个好印象,李士群从多年的经验来看很有必要。
来到76号,却看到丁默邨的车停在院里,比他来的还早,不由得有些纳闷江难。
丁大脸果然脸大,这准备是跟自己抢迎接新课长的到来?他百八十年不来一次,就为了这件事情而来,李士群心中非常鄙视。
李士群回到屋里,感觉有些胸闷,不用说,这都是丁大傻给气的。
没等坐下多久,76号的人陆续到来。因为昨天通知今天开会,所以大家来的比往常稍微早了一些。
甄稳到76号,通知各所有人都到会议室准备开会。
丁默邨竟然也出现在会议室里,众人坐下。李士群坐在上首,环顾一眼众人,看都来了满意的点点头。
“各位,特高课佐藤课长今天离开上海,新来的课长马上接任。这来的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知道,大家必须以崭新的面貌呈现给新课长。”
台下众人紧紧盯着李士群,都看到他的脸色渐渐变黑。
李士群并没有感觉出来,很满意的道:“各位,从76号建立,我从来没有看见你们这样认真听过。咳咳,为了日本大帝国,我们要有牺牲精神。”
众人鸦雀无声,李士群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黑暗,如木炭一般。众人看的都胆战心惊,不知他出现了什么问题。
但见他并没有感觉出痛苦,众人也没人敢吱声。
老九嘎巴两下嘴,忽见丁默邨两眼圆睁瞪着他,吓得没敢吱声。
李士群一阵咳嗽,心中难受,五脏六腑翻腾不停,脸上汗珠噼里啪啦落到地上。
李士群不知原因,只想赶快结束会议。
“各位,长话短说。每一位都要有牺牲精神。我作为76号的主任,咳咳咳……”
李士群一阵剧烈咳嗽,身体摇晃,吐出最后一句:“我愿意以身作则……”
嘭!
椅子向后倒去,李士群随着摔倒。
众人上去,抬着李士群往下跑。
丁默邨冷冷喊道:“先看看他还活着没有?”
老九手摸李士群脖子,没了跳动。再翻开眼皮,瞳孔早已扩散。
老九慌道:“李主任,死……死了。”
丁默邨长出一口气道:“人的命,天注定更改不了的。死了李士群,还有我丁默邨。马上通知家人,好好厚葬。另外封锁消息,谁也不能透露李士群死了。”
甄稳没有想到出现这个情况,看李士群的症状,不像是突然得病,倒像是中毒而亡。
丁默邨把甄稳叫到主任室,关上门,抽出一支烟递给甄稳。
甄稳先给丁默邨点燃,然后坐下才点燃自己手上的烟。
“甄稳,李士群突然而亡,我看他的症状并不像是病死。但是这真的很是讽刺,他说为日本可以牺牲生命,没想到这么准。”
丁默邨言语之中没有半点忧伤,反而有一些得意。从此76号落入自己的手中,再也没人跟他抢。
甄稳道:“主任,新课长到来之际,李主任突然病亡,这是您和新课长互动的最佳时机。”
“嗯,没错。等会儿你跟我去一起送送佐藤。”
“好,我现在去通知一下李主任的家人。”
丁默邨点点头,甄稳离开把二宝叫到身边。
“二宝,丁默邨现在把我拴住,我没有机会和你去码头。你看着时间,到时你先去,我会让江难在那协助你。”
二宝点点头,匆匆离开。
他们拿着步枪,因为那步枪就放在仓库的房顶,用木板遮盖。
大白天的携带长枪并不方便。
甄稳先给江难挂了个电话,暗语告诉她接应二宝。
又给席秀珍挂了电话,让她到76号门外,他把李士群的相片给她,让她把这消息传递出去。
最后给叶季青打电话,告诉她李士群出事了,但没有说他已经死亡。
随后,甄稳拿着微型照相机,偷拍了两张李士群相片。
他以迎接叶季青之名,来到门外。
不久,席秀珍先行坐着人力车赶到,避开门岗,甄稳在拐角见到席秀珍。
“甄稳,李士群死了?”
甄稳左右顾盼道:“是,看样子是毒死的。你把这消息传递出去,让各大报社发表,以震撼那些投靠的汉奸,这个就是他们的下场。中毒之事,十有八九是佐藤下的毒。他生日宴那天,所有的东西都是单独给李士群准备的。”
席秀珍装好胶卷恨恨道:“汉奸该死,他死了,肖晨就安全了。”
甄稳道:“还没有,还有那个方警长,把他再除掉,这才算是安全。你马上离开吧,李士群突然死亡,我还要回去帮着忙活忙活。”
席秀珍匆匆离开,甄稳这才返回76号门前。
又十分钟之后,叶季青匆匆到来,听到这个消息,并不相信。昨晚李士群还好好的,还那么开心。
甄稳把他引到墙边,叶季青看着遮盖的白布心怦怦乱跳。
“甄稳啊,你确定这是俺家老李?”
“嫂子,这正是李主任。”
甄稳上前,把白布掀开,叶季青看一眼,惊叫一声昏厥过去。
丁默邨命老九带人处理后事,他看着表说道:“甄稳,时间不早了,咱们马上去车站。别去晚了,见不到新来的科长,这将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佐藤当时说的是从车站离开上海,而甄稳不相信他说的话。他认为,佐藤应该会从码头离开。
他的猜测自然没有告诉丁默邨,丁默邨为拉拢甄稳上了他的车。
“呦,二宝怎么没在?”
“主任,李主任出事,我安排他帮着忙活去了。”
丁默邨没有再多想。
“甄稳啊,现在76号,我可把你当做最亲近的人。今后你我要把76号整治的蒸蒸日上……”
甄稳应答着,开车驶向车站。
果然如预料的那般,车站连个日本人宪兵影子也没有。
丁默邨左右看看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佐藤不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