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明明能值一百块的货物,我凭什么要半价卖给你忍地冷笑道:“交出这里所有的女人,换得充足的饮水。或者,让你们活活渴死。我从不逼人,你可以自己做出最后的选择。”
“…次就要换走这里所有的女人……了点。好歹,给我们随便留上几个也行啊!”
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真心为那些可怜的女人所考虑。他只是担心:一旦所有的女人都被换走。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还能靠吃什么渡日呢?
先吃老人和孩子,吃完他们,再吃女人。这本来就是难民群中所有男人私下达成的共识。可是,如果连女人也吃完了,又该怎么办?
李翰明白,如果一天没有找到其它食物来源。这种完全依靠吃食同类存活的现象,就会一直持续下去。到了最后,终将演变成为男人之间撕杀。
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愿意看到这一切的发生。很多时候,他甚至都在默默地祈祷,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来临。
之所以这样,倒不是李翰天性善良。而是他对这种必须参与的撕杀,实在没有任何的胜算。
也许,自己能够打翻一个男人。将之杀死果腹。但是,以后呢?别人呢?两个、三个、乃至更多的对手,自己是否每次都会同样地幸运?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这一路上,他几乎是用近乎疯狂的举动,保护着人群中的每一个女人。用老人、孩子尸体制成的肉干,也在他的严格要求下相当节省地食用。他甚至也不放弃每一个渺茫的机会,到处寻找可能的食物替代品。也正因为如此,他在所有女人眼中地地位,远远超过一般人…。
现在,雷成地一句话。将他逼到了绝境。
剩余地人肉干。顶多够吃两天。一旦食物告罄。自己完全有可能就是下一个被杀的肉人。
“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在这里闲聊乱侃。换不换,一句话。”震颇不耐烦地大声嚷道。谁也没有注意,在他眼睛的最深处,还隐隐透射出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古怪意味。
“那么,能不能……枪。”忽然,满面绝望的李翰。完全出乎意料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哦?”对此,雷震微微有些惊讶。
“这个条件,必须答应。否则,就算是活活渴死。我也不会把她们当然任何一个交到你的手上。决不…”
“你是一个很聪明地人。不过,却有点聪明过了头。”
雷震阴侧侧地冷笑着。不由分说,猛然掏出一把手枪,死死抵上了李翰的下颌。当着所有惊慌失措的难民,将自己的口唇慢慢凑近对方的耳朵。以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板地冷言道:“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打爆你的头。再杀光这里所有的男人。女人对于我来说,不过可有可无。嘿嘿嘿嘿!以你地眼光,居然连这点最基本地东西也看出来。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水把你的脑子给烧坏了!”
闻言,李翰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大张着的嘴角,也不受控制般剧烈地抽搐着。
是啊!他们,他们手里有枪。只需要一梭子弹。就能轻松杀光这里所有地人。根本不必与之多费口舌。
这个身穿军服的年轻人,简直……魔鬼。他,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地顺从。
半小时后,当难民们在雷震的带领下,来到车队隐蔽点的那一刻。这些疲惫男女的眼中,无一例外统统放射出野兽般的贪婪目光。
一箱箱包装完好的塑料瓶装水,一袋袋五十公斤标准装的大米、面粉、一摞摞码集得状如小山的铁皮罐头。还有汽车、油料…。我的上帝,这些东西,要全是我的,该有多好哇!
“抢!把所有的一切都抢过来…”
这可能是存在于所有人脑海中的共同念头。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动手。
上百名荷枪实弹的武装军人,正将他们死死围在中间。用无比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些可怜的人。其手中乌黑的枪口,也从未偏离过这些可能转变成为对手的身体要害。
拧开铁皮闷罐车上的阀门,依序每人结下满满一壶清洁的饮水。
这点水用作解渴,足够了。
清凉入喉的净水,驱散炎热干渴的同时。也将理智与清醒,重新聚回所有难民的意识中。
一种颇为后悔的莫名情绪,开始在男人当中迅速蔓延。
他们觉得:就为了这么一壶水,把自己储备的“粮食”拱手让出。这笔交易…
“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与其他人不同,李翰被单独叫至一辆重型卡车的背后。在这里说话,除了交谈双方,再无第三者能够倾听。
“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
雷震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随手抛过一只颇为干硬的袋装玉米面包。撮了撮手:“说吧!你们为什么来这儿?”
“嗯?咳…
忙不迭撕开包装,慌乱地将面包塞入嘴里大嚼的李翰。做梦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问出这么一句。当下。被几粒窜入气管地面包屑呛得连发干噎。
“你…思?”摸出水壶一阵猛灌。感觉喉头一阵轻松的他,也喘息着站起身来。以古怪的目光,重新打量着对方。
“在我面前装傻,没用…”
雷震讥讽地瞟了他一眼:“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从蓝区被驱赶出来的时候,你们所在位置,距离此地应该有数百公里之遥。对吗?”
闻言。李翰的脸色。变得颇不自然。他定了定神。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点了点头。
“按照人类的惯性思维,一般来说,总认为南方要比北方富庶一些。气候上的差异变化也要小得多。因此,从生物学地正常规律上看,如果没有某些特殊地原因,战乱中产生地逃亡者。往往会下意识地选择进入这一地带。我很奇怪,你们选择的逃亡路线。不但完全偏离了这一既定规律。而且,还偏偏进入了缺水少食的沙漠地区………犯傻呢?还是,应该说你有着什么别的目的?”
(关于方向的选择,老黑也是在一个相关网站上看到这种记.
择南向作为自己的突入点。据说,这种本能的反应,可能与地球磁场的所在有一定关系。)
“这。这怎么可能?”嚼着:“我们只想避开那些可怕的怪物。却没注意到。这里已经是临近沙漠的边缘…
“你拥有什么程度的学历?”忽然,雷震莫名其妙地把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学历?…怎么,问这个做什么?”
“既然如此。你总不至于连亚洲地区地最基本地形分布都忘得一干二净吧?”望着手足无措地李翰。雷震冷冷地从靴边抽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径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厉声喝道:“老子没功夫陪你玩猜迷游戏!说!你带着这些人进入沙漠,究竟想干什么?”
“我们…你在说些什么…
李翰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平和的年轻人,竟然说动手就动手。根本没有任何预兆。就在自己想要竭力否认的时候,他竟然….
“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来这儿,究竟有什么目的?”雷震随意地将手中的人耳扔在地上,踩上一只脚,狠狠碾压着:“放心吧!你还有很多机会做出选择。我不会杀你。我只会根据你回答的正确与否,继续割下另外一只耳朵。还有手指、眼睛、生殖器…
“别!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李翰听来,却仿佛是魔鬼最为冷酷的讥讽一般。当下,他连剧痛的伤处也顾不上包扎。只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无一遗漏地全部倾倒出来……
李翰的职业,是一名在联邦政府管辖下的石油勘测者。
两年前,在摩尔矿业公司的要求下,联邦政府开始对亚洲中、西部的沙漠地带,进行了最为详细的地质勘探。因为,按照摩尔公司的地质形态分析报告所称:这一带的地下,极有可能蕴藏着含量丰富的新油源。
推测与现实之间,往往有着无法想象的巨大差距。两个多月过去了,李翰所在勘测队一无所获。就在所有人即将返回的前一天,负责行程的队长,决定在最有可能发现石油的探点上,进行最后一次土壤深度样本钻取。
李翰永远也不会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当急剧旋转的钻头,从地下五千米的衡定标尺位置,取出一段圆柱状土壤样本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全都集中在刚刚露出地面的钻头尖端。再也无法挪开分毫。
那是一团分成无数细小层面,呈白色显示的奇怪“泥土。”用手捻摸上去,隐隐还有一种莫名的光滑。感觉…一团塑料。
从地下五千米的位置,挖掘出一团塑料……:情,实在令人哭笑不得。难不成,这里曾经是一个垃圾堆放场吗?
这当然不可能。翻遍联邦地理图志,也从未有过在这一地区进行任何人类定居点的建造记录。更不要说是进行垃圾处理这样的日常行为。
没人对这件事认真。所有参与探测的人员,都把这团从地下挖出的塑料,当作一个无聊笑话在相互间传递。毕竟,这是最后一次钻测,结果成功与否,根本无人关心。
李翰属于那种天生喜欢猎奇的人。作为纪念,他从这团怪异的塑料上,取下一点留作样本,随身带回了家。
几个月后,在一次聚会上,他将此事当作玩笑讲给众人当作谈资。不想,引起一名在考古部门供职同学的注意。再三要求下,李翰将塑料样本送给了他。几天后,对方的一份相关检测报告,却使他不由得大吃一惊。
根据碳十四化验的结果,这团塑料产生的时间,距今至少也有数千年。
按照联邦官方历史教科书的记载:那个时候的人类,应该正出于刀耕火种的青铜时代。
这团塑料,显然属于工业产品。难道,在根本谈不上什么科技的远古时代,人类就已经学会如何制造塑料这种东西了吗?
李翰与他的同学,没有将化验结果公诸于众。他们很清楚:这种事情即便抖露出来,根本不会有任何人相信。或许,民众还会给自己戴上一个“文明诈骗犯”之类的帽子,给自己和家人带来更多的麻烦…
从那以后,李翰开始留心收集有关该地区的一切资料。军事、政治、文化、历史一应俱全。他只想弄明白:那团产自数千年前的塑料,究竟从何而来?
他相信碳十四的化验结果。他也知道:在人类制造的所有科技物品当中。塑料被时间埋没消亡的可能最小。这种被称之为“白色污染”的小玩意,在自然状态下难以降解。甚至有人预言:未来的世界,完全可能被一片肮脏破烂的塑料彻底占据。
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通过网络,李翰认识了一个自称在兰州服役多年的老兵。并且从对方口中得知:军方曾经在发现塑料的周边地区,进行过一系列全封闭的军事演习。
军事演习?会不会,与那块神秘的塑料有关?
隐隐觉得找到事情突破点的李翰,狂热地通过一切途径尽力查找其中隐藏的秘密。遗憾的是,除了查到在这一地区,有着几处早在大战前建造,已经废弃的永久防空避难设施外。再也没有任何收获。
长时间的兴趣所在,成为他在危急关头的行动目标。之所以带着难民进入沙漠的真正原因,便是想要找出记忆中存在的地下避难所。毕竟,军方修建的建筑,牢固而结实。其中说不定可能还存有一定数量的食物。这是其一。
其二,在李翰的心里,还留有一种潜在的希望。他仍然觉得:在这一地区,肯定还有着什么尚未被人们所发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