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清早
法海成功把幽冥福田开辟到二十多方，身体中虽然精力澎湃，心力却是耗费不少，眼看天色仍是漆黑，站在房门前，只觉得天阶夜色凉如水，抬头看去，唯见星斗高悬，银月如钩。
略一驻足，法海感觉身体有些凉意，便抱着雪狐回房，埋头大睡起来，不知不觉间，东方将晓，一块鱼肚白呈扩展之势，迅速蔓延。
红彤彤的太阳发出万丈光芒，破云裂般雾跳出地平线，光耀人间。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秋睡足，窗外日迟迟……”
草房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嘟哝，随后翻转身子又舒服的睡了一会儿，法海才自床上坐了起来，喃喃的自言自语道：“真舒服啊，睡觉睡到自然醒，简直是神仙享受，若是再能拥美入怀”
而雪狐却仍趴在床上慵懒的睡着，卧在哪里，蜷缩着娇小的身子，一团雪白，非常可爱。
“懒鬼……”
法海低骂一声，自床上爬起来，‘吱吱’一下推开房门，金色的阳光扑面迎来，法海忍不住伸了下懒腰，揉了揉眼睛，才发觉门前早已经站着一个人。
这人脸盘清秀的紧，眼睛细小透着精光，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正紧张的看着自己，而他的手上提着一个竹子编成的篮子，篮子上面盖着一层布。
“戚大海。”
正是昨晚伺候法海的少年，已经早早的起来，在茅草屋前恭候着。
“师傅，早。”
戚大海见法海出来，忙躬身问安，然后站在一旁等候使唤。
“大海，早。”
法海不无不可的说了句早，对于对方喊自己‘师傅’并没有刻意反对。
贫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自尊心也特别的重，与其说是自尊倒不如是自卑更现实些，也许不经意的莫些话，就能毁掉一个上进的少年。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并非没有道理。
“你这是？”
法海望着戚大海手中的篮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师傅，这是为你准备的早饭。”
少年有些拘谨，生怕惹法海责怪，法海听了也是一愣，不曾想，这少年这么有心，心中便又多了几分热络。
昨晚自己可没有说打算什么时候吃饭，而这少年显然是一大早就开始等着了。
“好”
法海赞赏的看了少年一眼，吩咐道：“你去把饭先放到房子中，随我去你家寨主哪里。”
“是”
少年没有多问，回房放下食物，静静地跟在法海身后。
法海沿路问了少年，青蛇居住的地方，一路行去，沿途看到，山上的人已经开始劳作，摘食着野菜，浆洗着衣服。
还有些青壮的男人纷纷拿着手中的棍棒，刀斧等，成群结伴，吆喝着下山去了，法海心中明白，这些人八成是去做那无本的买卖。
沿路的人看见法海，都站起身子，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法海远远看到李老四夫妇也已经起床，站在一处阳光明媚的地方晒着太阳，气色看起来不错。
“寨子中的食物不多吗？我看他们身手不是很好，为什么还去做那打家劫舍的勾当？”
法海心中也自疑惑，这么一个山寨，连种点庄稼都不会？！加上打猎，怎么的也能温饱！
可是，现实却是人人面带菜色，还要挖草根，打劫来维持生计，这让法海多少有些不解。
“师傅，你有所不知。”
戚大海看着法海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组织着言语，道：“山上的土地极少，产量又差，还时常有野兽，小妖来打秋风，一年下来根本没有多少存粮，若是不打猎，打劫，挖野菜，寨子中会有更多的人饿死，就是这样子，寨子中每年仍有很多人饿死，不过……”
说到这里少年的眼睛亮了起来，透着几许狂热，有些兴奋的道：“不过自寨主来了以后，寨子就改变了很多，每天的打猎获得的食物越来越多，只是手中没有盐，只能当天吃掉，有些活的，便圈养起来，留着过冬。只是寨主也要每天打坐修行，时间不足，这些日子随着天气渐寒，寨主似乎每天的精神也有些不足，已经很久没有打猎了，寨子中早已捉襟见肘。”
“精神当然不足，都十月份了，再过几个月，就是寒冬腊月的，嘿嘿，小青也该冬眠了吧。”
法海听到戚大海说小青精神不济，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至于打猎吗，身边跟着一个千年老妖，什么猎物能逃出她的掌心？”
这些话当然没说，而是随口赞道：“你家寨主宅心仁厚，菩萨一定会保佑她的，相信她的精神状态很快会转变的。”
肯定会保佑她的的，记得白蛇传中小青最后随了南无观世音菩萨，而现在我来了，这一切都会改变。
“那是当然，寨主为人可好了，菩萨大然要保佑他。”
少年一脸兴奋，崇拜之色，不过随即黯然道：“只是寨主一直想自山下娶房妻子，却一直不能如愿，不过，这次铁大哥他们下山踩点，已经看中了青羊镇一家的大家闺秀，准备抢回来，给寨主做压寨夫人。”
“你说你家寨主要娶房媳妇？还是抢老婆？”
法海自然明白小青是女扮男装，脸上自然有些不可思议，问道：“这不会是真的，也太蹊跷了……”
“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寨主就不能娶老婆？”
少年与语气有些不善，在他心中，法海这个师傅显然还没有小青这个寨主重。
“哈哈……哈哈……哈哈……”
法海心道若是小青真娶了媳妇，却不知怎么个放账造人，嘿嘿……想着想着，法海一脸的淫荡的笑出声来。
“有什么可笑吗？”
戚大海脸色有些阴沉，几乎可以捏出水来，拳头攥的紧紧地，发出啪啪啪的响声，法海看去，少年的双手都握的有些苍白，忙住了笑，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笑你家寨主，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件好笑的事情。”
说着挥了挥手，道：“不说了，赶紧去见你家寨主，免得她有事外出，碰不上了。”
两人一路无话，不久到了一处宽阔的洞府，洞口极为光滑，高宽都有二丈，洞口旁边一条溪流静静流过，在太阳下绽放着晶莹的光辉。
小溪旁边开着一些不知名的黄花，一股幽香随风传来，入了鼻子，便是一种清新自然的芬芳，令人心神俱醉。
而小花的上面晶莹璀璨，好似有露珠在滚动，熠熠生辉，耀人眼睛。
“你家寨主住在这里？”
法海心道，却没有问出声来，免徒惹人厌恶。
“寨主，寨主，寨主……”
戚大海站在洞口放开喉咙喊道：“昨天来的小佛爷要见你。”
“进来吧。”
里面传出小青低沉的声音，显然是在压着嗓子说话，法海含笑不语，走了进去，而戚大海便在洞口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