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云卿摸了摸鼻子,"好浓的香气...这味道不是零陵香,也不是安息香,是最珍贵的沉水香,却又不似一般的沉水香那般甘甜。"
她也会制香,像之前迷倒假百里阜的醉梦,就是出自她手。
"四皇妃还懂香?民女这香的基调是沉水香,却不是来自一般的西域。我这沉水香是从娄山崖壁而来,它集天地之灵气,汇日月之精华,蒙岁月之积淀,有很好的静心养神之效。"凤言的嘴角勾勒这笑意。
将现丸放在薄薄的云母片上隔火薰热的动作,都在行云流水的熟练之外,带着姑射仙人一般的淡漠神情。
众人一听一阵唏嘘,虽说不懂香,但从凤言的口中听来,这东西价值不菲。
"四皇妃懂武又懂香,哀家今天还真是见识不少。"太后开口赞赏。
离云卿弯腰低头,"孙媳,不过是略知一二,祖母过奖了。"
今天的离云卿风头可真是出够了,除了赫连紫笑得合不拢嘴外。
余下的云婉,慕子月,离诗言可真是恨不得撕了眼前这人。
不稍时凤言面前的博山炉,已经被白色的云烟缭绕半掩了起来。
香气好似冰冷的一幅绸缎,萎落在每个人的肩头和耳畔。
从袖中掏出一把金缕扇,打开,随着摇扇的动作,手腕上的铃铛发出了好听的悦耳之音。
香气更浓了,好似一缕一缕吹皱了心池,漾起浅浅的波纹。
忽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无数只白色的蝴蝶,飞过殿门那缕空的格子,仿佛回应着香气的召唤,蹁跹在殿中。
那场面就像殿中下起了十月飞雪般。美,心惊,有危险的成分。
它们跟随着云烟的导引上下翻飞着,纤细翅膀上的磷粉,在灯烛掩映下反照出冷焰般的光芒。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人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不管是曾经针锋相对的,还是暗中相斗的,现在多愕然的看着面前这壮观的一幕。
"皇妃,不觉得这香太过诡异了吗?初闻时的确宁人觉得心旷神怡。在闻时,却觉得一股悲伤涌上心来,好似带着沉重浓稠的感觉。"百里懿拧了拧眉,心中一股气在乱窜。
但他却没有得到离云卿的任何回复,转头却见她平静的面容,几乎看不到一点的颜色,犹如一潭深泉,看不到尽头,听不见水声,身后的背景也安静,桃花树飘过一层层的白絮,如羽,如云,亦如雪。
"皇妃...?"百里懿轻声唤道。
"啊..."听到百里懿唤自己,离云卿回神,微微打了个冷战,好奇怪她既会出神?
"你可还好?"百里懿关心的问,很少见的离云卿居然会在这种场合下出神。
离云卿点头,"无事!只是想到些事情罢了。"
她自己也在讶异,为什么香气越是清晰,周身的寒意也越是深重?
好像坠入地狱,近乎绝望的无助感,快要成为实体的执念...
它们正被幽闭在沉重的香气的牢笼中,就快要突围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