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周礼》‘三朝制度’,太极宫宫内布局非常的讲究,严格按照宫室建筑原则执行。
宫内主体建筑采用‘前朝后寝’以朱明门、肃章门、虔化门等宫院墙门为界,把宫内划分为‘前朝’和‘内廷’两个部分。
太极殿为中朝,位处前朝,而两仪殿则位处‘内廷’只有少数大臣可以入内商谈国事,一般这里被成为‘小朝廷’或者‘内朝’。
跟在王德身后,陈诺三人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虽然朱砂已经斑驳,但依稀可见当初华丽,殿的四角高高翘起,像一弯新月般划过精致的角楼,一股庄重的感觉扑面而来。
“二哥,你也恁小气了,怎么就一个男爵啊,怎么说也得子爵吧!”刚到太极殿门口,便听到程咬金的大嗓门。
“你个老匹夫,莫要不知足!”房玄龄身旁一名脸黑的大汉,一把扯住程老魔胳膊,满脸不爽。
此刻的李二端坐在御案前,笑眯眯的看着坐下重臣争吵,一点制止的意思都没有。
王德小步走到李二面前,侧耳小声道“圣人,人到了!”
李世民精神一抖,挥手道:“好了,都别吵了。”
说完李二嘴角微微一撇,王德顿时会意,高声宣陈诺三人进殿。
按照图纸,那耕犁昨夜就被工部的人仿制出来了。
走进大殿,陈诺不动声色瞄了眼内殿中间那台用黄稠系扣的耕犁,和记忆里的曲辕犁样式完全一样,不得不说皇家的工匠效率奇高、技艺精湛。
在耕犁下端,还残留着些许泥渍,想来已经初步效验过来。
“臣,程处默、房遗直、陈诺,见过圣人!”
三人一同,躬身拜见。
这倒不是三人心有灵犀,而是在来的路上,王德已经简单把注意点说了一遍,三人不过是照葫芦画瓢罢了。
“免礼!”李二微微颔首。
得到允诺,陈诺这才抬起头看向主位。
即便没见过不认识,陈诺也一眼就看出哪个是李世民。
那身明黄色带着暗花的袍服,就算有人敢穿也绝对不敢出现在这里!
千古一帝啊!
陈诺心底暗呼,一颗心砰砰直跳,有些口干舌燥,终于见到李世民了,还特么是活的!
就这么一瞬,陈诺差点就没忍住掏出国米手机给来张合影。
可惜了!
陈诺眼中闪过一抹遗憾。
这要是有个打印机就完美了,照片能打印下来,顺便磕个章签个字啥的,保存到现时代,那特么的不仅是未解之谜,还是传世瑰宝。
要是有这么张照片,信不信他能吃上个十辈子,还捣腾个毛线的古董啊。
就在陈诺心神恍惚的时候,御案前李世民嘴角微微一挑,玩味道:“怎么,见到朕,好像很失望?”
第一次觐见天颜,就敢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李老二心里哑然,但更多的是好奇。
“啊?”
陈诺扭头四下看了两眼,一旁的程处默和房遗直,此刻乖得像鹌鹑似,周围一众大臣全都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置之度外的模样。
见此陈诺猛地打了激灵,吞了口干涩的喉咙,小声询问道:“你这是在和我说话?”
眼见陈诺如此没有礼数,旁边的王德厉声喝道:“大胆!”
“无妨!”李二手臂微抬。
而今的李二陛下刚入不惑之年,正值巅峰状态,整个人神华内敛,只是一个简单的抬手动作,就予人渊岳峙的气魄,俊朗的容颜古井不波,却能令周遭的空气陡然增压!
帝王之尊,霸气侧漏,如是而已!
陈诺这时候也反映过来时代变迁地位尊卑的问题。
陈诺强行镇定心绪:“早闻圣人英明神武、知人善任、仁厚爱民、内政修明。有气吞山河之心胸、纵横驰骋之威武,今日承天恩德有幸一睹,何来的失望?”
正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单凭他李老二屁股下的位置,不管其他,先拍上一屁股准没错。
这一连串阿谀下来,听的李老二眼角有点抽搐,可偏偏陈诺自己丝毫脸红的意思都没有。
看着陈诺满脸义正言辞,程老魔顿时‘嘿嘿’一笑:“这小子不错,有老夫几分风范!”
“得了吧,你这老匹夫肚里可没这么多墨水。”尉迟敬德毫不客气的鄙了程老魔一眼。
程老魔顿时不乐意了,嗤笑道:“老夫肚里有没有没墨水不知道,但你尉黑炭老夫确实是佩服,这墨水多的都甩到脸上了!”
“你个老匹夫!”尉迟敬德顿时大怒,撸着袖子就要上前。
程老魔这是拐着弯骂他脸黑啊。
眼见手下两员大将撸袖子准备升级下感情,上面的李老二顿时不乐意了。
“咳、咳咳...”
李老二轻轻咳嗽两声,面色不善的瞪着两人。
文武官员相互倾轧,武勋当中也不是铁板一块,程老魔和尉黑炭两个浑人也是经常掐架。
这要是平时,全都是熟人也就算了,但现在没见有年轻一辈存在嘛!
听到李老二的咳嗽,程咬金和尉迟敬德身子微微一僵,挑了挑眉毛相互对视一眼,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瞬间偃旗息鼓,闷哼一声后各自回到原位。
陈诺眼角余光瞥着,但目光更多的是放在李老二身上。
察觉到陈诺的目光,李老二嘴角一撇,故作轻蔑道:“原以为是千里驹,没想到是个拍须溜马之辈!”
呵呵。
对于李老二这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心里乐着却又装作很不在意的行为,陈诺很是鄙视。
面对这种傲娇的心理,陈诺提不起丝毫兴趣,也懒得解释,索性不轻不重道:“陛下目光如炬,微臣材朽学浅,却是瞒不过陛下这一双火眼金睛。”
心里那股新鲜劲过去后,陈诺再看李老二时,好像也就那样儿,都是一鼻子上瞪两眼。
陈诺一句话落,一旁的程老魔顿时大惊失色,他身旁的一干重臣也是目瞪口呆。
就连李二都没想到陈诺竟敢如此放肆,面色惊愕的同时,场中气氛不由的变得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