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呢,你现在还很虚弱,不要说话。”玉倾城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说起话来都有些颤抖。还以为,就要这样永远地失去哥哥了呢!她已经失去了寒和紫衣,不能够再失去任何一个的。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玉倾城不断地重复着这几个字,往昔的喜怒哀乐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全部涌上了心头。总以为自己孤孤单单,却原来,自己在乎这么多的人。总以为要荣华富贵、恩爱美满才是幸福,却原来和自己在乎的人相守在一起,便是最大的幸福。
“醒了就好,呵,我还以为,以为你也像寒和紫衣哥哥那样,不要我了呢。”玉倾城笑着说着,眼泪就那么不经意间滑落下来。
玉临风看着玉倾城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禁不住也是感慨万千。忽又记起方才梦中所发生的事情,深知自己大限已至,有些话再不说,只怕就真的来不及了。
握着玉倾城小手的大手,稍稍紧了紧,嘴角努力维持着平和的笑容。玉临风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说道:“小妹,我……我刚刚……看到,看到寒和紫衣了。他们,原来真的没有离开你,他们,一直,一直都在守护着你。所以,你放心,我死以后,也……会痛他们一样,一直在你身边,默默守护……着你的……”
“哥哥!你在胡说什么啊!你怎么会死呢!你是不会死的!御医马上就到了!”玉倾城一听玉临风提起叶秋寒和紫衣,心知他此刻可能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怀里抱得更紧了,唯恐自己一时疏忽怀中的人就会消失不见。寒就是这样死在自己的怀里的,紫衣也是……
玉临风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模糊,留恋却越来越清晰。“小妹,我知道……我是活不过今日了。你……也不必难过。我,我到了那边,可以去找……找寒和紫衣做伴的,你不必担心。我只是,只是,临死之前,我……好想知道,你……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在……在你心里,是不是,我我只是你的哥哥……”
“哥哥——”玉倾城听到此处,早就已经泣不成声。拼命地摇着头,任凭泪水滑落。“哥哥,其实我很久以前就已经发现喜欢你了,可是你却是我的哥哥!所以我痛苦,我难过,我彷徨,郁郁寡欢。可是,我现在知道了,我们之间并不是真的兄妹,我们,我们——!”抽泣和呜咽使得她说不下去了,事已至此,是否一切都还有机会?
萧焰辰站在一旁,听见玉倾城说,其实她是喜欢玉临风的,禁不住心中一片翻江倒海,酸酸的。可是当看到玉临风已经奄奄一息之时,欲绝的无限悲凉。如果不是他冲出来,也许,死的人就是玉倾城,而伤心难过的人却是他自己了。
一个情字,真是不知道折磨了多少年轻男女!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下玉临风和玉倾城,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算了,事已至此,还说那么多没用的做什么呢?倒不如多留下一点时间给他们吧。
轻叹一声,萧焰辰当即盘膝而坐,将玉临风靠在自己面前,双掌对着玉临风的后背,缓缓地将自己体内的真气输给他。
玉倾城静静地看着萧焰辰给玉临风输送内力,心知他自己刚刚也是一场恶战,只怕是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呢。可是再看一眼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玉临风,心里又禁不住燃起一丝希望。
玉临风因为有了萧焰辰的内力,体力恢复了一些,精神也好了许多。轻轻启口,对萧焰辰说道:“辰王不必枉费力气了,我……自知大限已至,且如今心愿已了,咳咳——”
玉临风说着,忍不住一阵咳嗽。他的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连多说几句话都会吃力。
萧焰辰二话没说,重新运功,将更多的内力输送过去。
玉倾城将玉临风的虚弱和萧焰辰的逐渐不支看在眼里,心中焦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抬头往凤仪宫门外看去,“御医怎么还不来啊!”她越看越着急,越着急越觉得时间过得好慢。该死的御医,不是随叫随到么?怎么今天这么久了还不见人影啊!
真气还在被源源不断地输入到玉临风体内,而萧焰辰也越来越虚弱,脸上渐渐浮上了苍白,体力开始不支。汗水浸透了衣襟,冷汗不住地从额头流下来。就要撑不住了,怎么办?可是,如果玉临风死了,玉倾城就要伤心难过,她已经伤心太多了,自己怎么忍心再看她形容憔悴呢。暗中咬紧牙关,就算是拼死,也要保住玉临风的性命,哪怕是只能让他多维持一秒钟的生命。
玉临风虽然得到了萧焰辰的内力的救治,但是毕竟大限已至,故而再多内力对他来说,也只是徒劳无用的。吃力地摇摇头,“辰王,不要枉费力气了。”
玉倾城半跪在玉临风和萧焰辰身边,萧焰辰的虚弱她也全部都看在了眼里。可是,因为心系玉临风的生死,故而也暂且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不住地在心里默念,一定不要死,一定不要死……
忽然,玉临风口吐一口鲜血,嘴角的血迹迎着苍白的脸,分外鲜明。
“你怎么了?”玉倾城慌忙抱住玉临风,关切地问道。
玉临风安静地依偎在玉倾城的怀里,嘴角强扯出一丝笑容。白色的衣衫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片,尤其是心口处,更是红得震撼人心。“小妹,”几乎是拼尽了力气,这才勉强发出一丝声音来,“我不行了,我就要走了……你别难过……我会和他们,他们一样,永远陪在你身边……”说完,带着对尘世的最后一丝留恋,他缓缓地。气绝之前,脑海中还依稀想到,原来她是喜欢自己的,这便死而无憾了……
手中的大手颓然地落地,玉倾城呆呆地看着玉临风,那平和的脸上还挂着丝丝微笑。只是一刹那,便已经恍如隔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