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疼痛自一点扩散到整个心,再蔓延至全身。水亦不再温热,完全变成了白日里那肮脏又刺骨的黄河之水,冻得兔儿冷颤连连。
为什么要揭开真相呢?她明明是准备将白日里的委屈与失望深埋在心底的,现在被重楼活生生地揭开,犹如被剥了一层皮一般,伤得她体无完肤,不知该舔舐何处去止痛去自我安慰。
残酷的现实将兔儿那点可怜的念想击得粉碎,让她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东华,选的是苍生,这在她被困于阵中时便已经知道,她只是像重楼说的那般,不愿意承认罢了,可现在,她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那又怎样?师父是仙界帝君,守护仙界,保护苍生向来是师父的理想与责任,身为他的徒弟,我自然明白这点,自然也不会去计较。"才怪!才怪!兔儿计较得要命,可是她再计较又能如何?难道还能为了取代苍生在东华心中的位置杀光整个苍生?
"啊!我怎么能有这么邪恶的想法?师父喜欢的,热爱的,我应该同样去喜欢去热爱,师父要守护的,我应该同样拼命去守护才对!"惊恐于自己方才一闪而过的邪恶想法,又想起白日里东华怒斥她没心,兔儿无助而又惶恐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完全忘了屋内还有一人,兔儿自暴自弃地将自己完全沉到水底,不想再去想这些想不通的事,不想再去面对这纷杂缭乱的世界。
"哗!"重楼有些可笑的扯着兔儿的头发将兔儿自水里拎了出来,兔儿立即趴在桶沿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方才,只差一点点,一点点,她就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是不是发现你说的话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重楼仍是拎着兔儿,生怕自己一松手兔儿又滑了下去。
"哼..."毫无气势的哼一声,兔儿不想搭理重楼。
"你方才的想法挺好的,杀光整个苍生,那东华的心,自然就是你的了!"将脸极近地靠在兔儿脸旁,自他口中喷薄而出的凉凉气息全洒在兔儿的脸上,让兔儿混乱的神智终于有了一丝清明。
手脚并用地逃离重楼的魔掌,兔儿惊疑不定地望着重楼,"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听见我刚刚的心思了?"
"啊?这竟是兔儿姑娘的心思?本魔尊不过随口一说罢了。怎么?难道兔儿姑娘真有如此打算?不愧是本魔尊看上的人儿,有魄力!"重楼拍了拍沾满水渍的双手,漫不经心地说。
"胡说!我才没有!我跟师父一样,都想守护六界苍生!"
"呵,罢了。本魔尊今日来可不是跟你讨论守护不守护苍生的,本魔尊是要来问问你,可愿意跟本魔尊一起回魔窟。"弹了弹衣摆,重楼好整以暇的在床边坐下。
"怎么又问?我不是早就说过了,我不会去的!"兔儿有些摸不透重楼了,为何三番五次地要带她去魔窟,这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兔儿姑娘仍是这般确定?即使在发生过今天的事之后?"挑了挑眉梢,重楼问的随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