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上任的知县用前任知县贪污的钱去在附近的县城里购买粮食,但是一些无良商家无限抬价,那些赃款不过杯水车薪。
“但是若不购买高价的粮食,百姓们就没有食物,尽管律令在这里,但是我们也不得不胁迫购买高价米粮,否则灾民就没有吃食了。”
新上任的知县说道,也许是操心灾情,所以他也显得十分憔悴。
“等灾情过后,就要着手修复大坝,不过还是需要一些时间。三皇子与小公主风尘仆仆的赶来,先随我去府邸居住,等粮草送达以后我派人通知几位。”
府邸显得空荡荡的,但还有一些名贵的物件在那里放着,而且有一些很明显缺了很多的东西的痕迹。
“因为后面购置粮草的银两不够了,就变卖了原先知县府邸里一些名贵的东西,还有一些不便搬运的东西就只能留着,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人手去管理这些东西了。”知县解释着,说话也从容,不带一点谄媚。
风南桑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一些有关灾情的事情就和其他人一起回房间休息了。
粮草很快就到了,风南柒每天跟着陆晚晚去施粥,原先也打算离开的人也留了下来,粥不算浓稠但是风南柒会在每碗里面加一些红糖以增加饱腹感。
有了新的粮草以后,知县府邸厨房进出的身影就络绎不绝,没一会儿就要替换一笼馒头和一大锅新的米粥。
那些县里还剩下的年轻力壮的人则被召集去修复水坝,参加的人都可以获得一袋粮食。
众人经过半个月的努力,终于让这灾区重现生机,每个人脸上都显露出了骄傲的神情,只有风南柒还显得郁郁寡欢。
因为过了这么久都没有一点花千初的消息。
“别急,再到处打听一下应该就可以知道他的行踪了。”陆晚晚坐在一边安慰她,
她听风南桑说起过这件事情,所以她猜想一定是这件事情让风南柒觉得难过吧。
“嗯。”风南柒现在有些无精打采,“晚晚姐,我总觉得我们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就是不知道那件事情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和你有一样的感觉。”陆晚晚说起这个也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是因为女孩子天生而来的第六感还是比较细心,总之两人陷入了奇怪的郁结之中。
“我们来这里是因为洪涝,这边洪涝灾是因为水坝决堤,水坝决堤是因为前任知县贪污。另一方面是有悍匪作乱,而且还趁着这次灾害作乱,由陆将军去解决那群家伙。”
风南柒又开始在纸上涂鸦,这是她理清思路时候的习惯。
“知县现在由新上任的那个谁代替了,原来的那个知县现在在…?原来的知县在哪里?”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他们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
“按照律令,贪污受贿的官员一律由上一级官员处理,所以知县应该被关押在地牢里等灾后被押送到中书令审理定罪。”熟知律令的陆晚晚为她解了疑惑。
“我觉得历年以来修理大坝,搜刮民脂民膏的赃款应该足够他们撑上三个月的时间。灾情爆发从这里传到也只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我们从途中赶来又接近花了半月,这样说来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不可能需要变卖府中的东西去购置米粮。”
没错,就是这里。他们遗忘了这一点,最不起眼却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要证明这一切不是巧合,便捷的方法就是去询问知县。两个人动身去了施粥处,但是施粥的人告诉他们风南桑和知县去查看大坝修筑的进度了。
“大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我们先去衙门的牢房去看看前任的知县。”陆晚晚对风南柒说,并且询问了还在施粥处的师爷并由他带路。
地牢的环境阴暗潮湿,处处散发着一股发霉酸腐的味道。其实风南柒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就坐牢的人怎么小解?
“晚晚姐。”她扯了扯陆晚晚的袖子。
陆晚晚回过头看着她询问,“怎么了?”
“你怕不怕老鼠?”她见了一口口水,声音有一点颤抖。
陆晚晚笑了一下,说:“老鼠这种东西有什么好怕的?看到人就跑的。”
“那,那,那你前面有,有…有有一只老鼠,很大的那种。”风南柒有一点结巴,陆晚晚好奇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只有人半个胳膊那么长的老鼠,正躲在角落里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要不是因为牢房里的光线太阴暗,他们早就看到了那只老鼠。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肥硕的老鼠,两个小女生都被吓呆在了原地。
那只老鼠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扭头就继续吃的牢房里的剩饭剩菜。不过他躲在了拐角的那个角落里,几个人都不敢靠近。
这时候狱卒赶了过来:“抱歉抱歉,忘记说了,这里面有一个老朋友在这里很久了。嗯,你们跟我来吧,不要打扰到他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包括师爷在内的三个人都惊到了。
风南柒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们这是养了多久的?”
狱卒挠了挠挠脑袋:“快两年了吧,两年前它还是很小一只的,只有一个手指头那么长,然后知道怎么的就越来越大了。后来才发现有些不想吃东西的囚犯,然后就会跟他说说话,顺便喂一些饭菜。你们也知道的吧,这牢里的伙食有时候是真的难以下咽的哈哈哈!”
那只大黑老鼠听到了狱卒的声音,又扭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继续高冷的吃着它的饭菜。
狱卒看到他们不是很敢走过去,就望着那只大黑老鼠打了个招呼:“大黑,换个地儿吃吧!有几个贵人想从这里过去。”
那这是大黑老鼠听到声音后,又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叼着盘子跑了!注意?是一整个盘子!而且里面还有满满的各式各样的饭菜。
从他们身边路过之后还特地的看了陆晚晚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挑衅。
“不是说建国之后动物不准成精的吗?”风南柒感慨道,“不对,我是单身久了吗?怎么看自带黑老师都觉得有点眉清目秀的。”
“柒柒扶着我点,我突然有点头晕。”陆晚晚扶着额头,有些脱力。
没错,这只大黑老鼠成功的刷新了她的世界观。
“好了,接下来没有什么东西了,由小的给您们带路吧。”狱卒一脸抱歉的笑着。
风南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狱卒有点憨。
“晚晚姐,说真的我有点想养那只大黑老鼠了。”她说了一句让陆晚晚世界观彻底崩塌的话。
“那怎么行也老鼠多脏啊,你还不知道它身上有什么病,如果得了鼠疫怎么办?”
陆晚晚下定决心要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然后从他的背后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吱吱”叫。
“哈哈哈哈嗝。”风南柒笑着笑着打了个嗝,“这只大黑老鼠真的聪明,我越来越喜欢它了。”
陆晚晚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连拉带拽的把风南柒给拖走了。
过了刚刚那个老鼠待着的拐角以后,再往里面走一点就到了关押前任知县的地方。
老李的那个男人胡茬子长满了整个下巴,身上的囚服脏脏的,眼神涣散显得十分没精打采。
住在牢房前面的,他看见了一群人停在他的面前,眼里似乎有了一些神采。
他有些紧张的抓住了囚牢的大门,手上的铁链叮当响,木头做的牢,门也被它咬得嘎吱嘎吱的响个不停。
“这么脆弱的牢门是怎么关的住犯人的?”风南柒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你们是谁?”前任知县的声音沙哑,可能是在牢房里待久了,他身上也有一股很重的酸味。
“你就是是前任知县张峰?”陆晚晚询问。
“是,我是,我是冤枉的,我没有贪污!”他的声音沙哑又迫切,特别给于澄清自己。
风南柒和陆晚晚对视了一眼,就让狱卒和师爷退了下去。
“你说你没有贪污?那些赃款怎么解释?”陆晚晚的声音凝重。
“我每年把从朝廷那边拨下来的款项都用来修筑水坝,今年也不例外。
但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大坝突然决堤,洪灾突发,导致让县里的人死了大半,在疏通洪水之后我就让人去调查原因。
可是调查的人还没有回来,我就突然被朱琦带兵说我贪污受贿导致堤坝决堤,还从房间里搜出了一大笔官银。”
陆晚晚和风南柒听到这些解释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口中的朱琦指的就是现任知县:“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小人不敢欺瞒二位贵人,说的句句属实。请二位为小的申冤,还小人一个清白!”张峰的眼睛流出了眼泪,这两个人是他最后的希望。
风南柒还是觉得有一点可疑,“你用什么来让我相信你?”
张峰听到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突然变得颓废。
是啊,他有什么证据可以让人相信他呢?
突然,他像疯了一样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一封信,然后通过木头囚牢的门缝里塞到了陆晚晚的手里。
“之前,之前有人来杀我,有两个白衣穿的人救了我,然后留下了这个东西。他们说…说把它交给,交给之后岚城里来的赈灾的人,就可以活下去。”张峰的眼睛不安的转动,似乎在回忆一些可怕的事情。
陆晚晚打开那个信封,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朵用鎏金印的花。
“是雪荼的标记。”陆晚晚说,她将信封收好,又询问了一些问题,“那两个人有什么特征?”
张峰正在努力的回忆:“他们穿着白色的衣服,脸上戴着白色的面具,面具上刻着一朵花,跟那个信封上的花是一模一样的。
从身形上来看,像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武功很高。”
“还有吗?”陆晚晚皱眉,张峰说的这些特点和雪荼的人在江湖上流传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但是雪荼的人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没能看见他们的样子吗?”她又追问,但是显然问不出什么了。
“他们两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除了眼睛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风南柒一直在盯着张峰的眼睛,陆晚晚问询她的意见。
“我虽然不知道雪荼的目的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定他没有说谎。”她下了结论,语气毋庸置疑。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风南柒说,“你府邸后院的那个假石山买来多久了?”
陆晚晚听完以后皱眉,张峰却显得过分激动。
“假石山?什么假石山?我从来没有买过那种东西!”
“你说谎,从那个假石山底部的青苔来看,你已经买来很久了。”风南柒语气坚定不移,但是张峰明显的歇斯底里。
“不!不可能!我没有买过!我没有!”他眼睛瞪得特别大,可能是这几天被吓到了,对风南柒说的话显得格外的敏感。
风南柒扯了扯陆晚晚的袖子,打算离开:“晚晚姐,我们走吧。”
“别走,你们会救我的吧?每天,每天都有人要杀我,不敢睡觉也不敢吃东西。只有老鼠吃过以后隔天没事,我才敢下口。”他双手抓着牢门,在看到风南柒她们打算离开以后,眼里充满了惊恐。
“求求你们不要丢下我,一定要救我!救救我!我是冤枉的,冤枉的!”
一直到她们走远了,也还能听到他的喊冤的声音。
“接下来要怎么做?”风南柒询问眉头紧蹙的陆晚晚。
她想了想决定无论如何先去找风南桑商量一下,然后再暗中调查。
“对了,你为什么要询问假山的事情?”陆晚晚还是十分好奇,她记忆里府邸的确有一块巨大的假山,当时却没有在意。
“因为当初我发现假山底层的泥土,跟府邸的泥土明显的不符。
虽然颜色上面很像,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加上地下是黑土,我看过府邸院子里每一处,没有发现任何有黑土的痕迹。
但是石块底部那些苔藓证明了这些石块却有在院子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需要向这个知县求证一下。
这座假山是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
风南柒解释了一遍,“我们进府邸的时候很多东西都被清空了,那些东西并不是什么很贵重的古玩珍藏。
有人故意把那些看起来比较贵重的东西摆在府邸里,鱼目混珠。”
陆晚晚听完以后感叹自己的确没有这个小丫头细心:“你是怎么注意到这些的?”
“因为柜子。”她冲陆晚晚咧嘴一笑,“书房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柜子,那个柜子是用来摆放一些珍贵的东西。
一个有钱能够买得起那么贵重假山的人,怎么会没钱换一个稍微高档次一点的柜子呢?
还有一些家具什么的摆放的物件久了难免会有一些痕迹,我们进去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东西不是原来就在那里摆放很久了的。
虽然被刻意的清理过了,但是那底部的痕迹却没法彻底清除。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进到那个府邸就觉得特别不自然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