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总会来的,无需着急。”
白子夜并未退缩,而是直视着他的眸子,淡笑道。
她对面前这个男子并无男女之情,所以,也无需躲闪,免得惹他误会,又或者是让他知道自己明白了他的心意而让人家失了颜面。
“像你和锦瑟皇子这般吗?”
梅清月不知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问出的这句话来,他心中既怕从她口中听到关于他们相爱的故事,又怕她说出的话让他失望。
毕竟,在梅清月心中,能够与白子夜这样的女子在一起,应该不会为家庭琐事和鸡毛蒜皮而吵架吧?
“我与锦瑟?”
提到宋锦瑟,白子夜的眼睛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喜欢是装不出来的,白子夜心中喜欢宋锦瑟,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便是梅清月不愿承认,自己也从未在她的眼中见过这样的光芒。
“说起来,也不过都是缘分使然。我本不是一个喜欢与人交往的人,全靠锦瑟勇敢无畏。”
要不是宋锦瑟面皮儿厚,肯主动追求于她,白子夜现在怕是还孤身一人呢!
“锦瑟皇子纯真无邪,真是令人羡慕。”
宋锦瑟虽是生在皇家,却极其受宠,虽说体弱多病,却也活的自在。
况且,如今瞧着锦瑟皇子的起色,哪里还有病弱的模样儿?分明比梅清月还红润许多。
“无需羡慕锦瑟,你也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每个人的性子不同,所适合的女子也不同。你要相信,总有一天,那个能够护你一生的女子也会出现。”
白子夜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却愿意花费时间来劝一劝面前这个男子。
宋锦瑟曾经说过,男子本就不易,不该再受更多的委屈了。
像梅清月这般,家中除了父亲外,没人会去在意他的感受,可父亲又是个说了不算的,再加上喜欢的女子心中没有他,他——应该算是很可怜了吧?
烤番薯的香味儿扑鼻而来,白子夜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忙转移话题将这令人压抑的场面掀过去。
“可是你烤的番薯好了吗?”
“哎哟!差点儿忘记了……”
梅清月扔掉手里那半个野果子,捞起一根树枝就去火里扒拉。
两个被烧的黑漆漆的东西从火里滚了出来? 白子夜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那东西还能不能吃了……
梅清月却是用手中的木棍戳了戳其中一个? 高兴地说道:“还好还好,烤的刚刚好……”
“这……”
白子夜不解地蹙眉道? 这样黑漆漆的东西怎么能说还好呢??
梅清月爽朗一笑? 倒是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拘谨。
“待番薯凉下来,将外面的那层黑壳扣掉? 里面的才好吃呢!”
想来白子夜在街上见到人家卖的烤红薯都是烤好了干干净净摆在那里的? 可他们现在没有那些工具不是?
白子夜了然地点了点头? 不由得佩服起梅清月来,他懂得倒是真多。
梅清月将烤番薯的黑皮磕碎,再用手指细细地剥干净? 这才递给白子夜道:“尝尝可有你府里的厨子做的好吃?”
梅清月的玩笑话显示出了他胸襟的开阔? 当然了,像梅丞相那样的人教养出来的儿子? 又怎么会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呢?
白子夜伸手接过? 香糯的薯香味儿就传了过来,这样的东西是宋锦瑟的最爱? 一旦吃起来就无法停止,非要撑得小肚子圆滚滚才罢休!
轻轻咬上一口,这味道是说不上来的清香,白子夜忍不住赞道:“梅公子手艺了得? 便是一只普通的番薯? 也能做到如此美味,真是厉害。”
这话倒不是客气话,白子夜是打心眼儿里赞赏这个一点儿也不娇气的男子。
若是换成旁的男子,这会子怕是早就哭得找不着北了,她要上哪里去吃这样的烤番薯呢?
“你若喜欢,也能弥补些我心中的愧疚……”
梅清月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剥着另一只番薯,脸上的落寞却是显而易见。
“有何愧疚可言?我救你也不是为了让你愧疚的。”
白子夜不赞同地说道,她倒是一点儿也没怪过他连累了自己。
本来选择从虎口下救下梅清月就是白子夜自己的选择,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怪别人?
“可若没有我,你的腿……”
说到此处,梅清月鼻子又是一酸,他就算是死了,也不舍得她为自己受伤啊!
“你说的这又是什么话?且不论我们早就相识,便是一个陌生人在那种处境下,我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当然,若是一个陌生人的话,白子夜只会射那老虎一箭后就偷偷离开,绝不会上前的。
可这话白子夜哪里敢说,那孩子已经够内疚的了!
“只是你还未告诉我,为何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丛林深处?”
白子夜可不相信梅清月是因为顽皮才跑到这林子里来的,他又不是宋锦瑟那个跳脱的孩子。
而且瞧着他的马术并不是太好,如何敢独自骑马跟紧猎场?
梅清月垂眸下去,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咬着下唇没有出声。
本以为他又不会说话了,白子夜也没打算再问,哪知梅清月却忽然开了口。
“母亲早在得知皇上要下令来围场狩猎时,就特意寻了师傅教我骑马,只为……只为接近太女殿下……”
梅清月知道白子夜和宋翱的关系,却还是不忍心骗她。
他不喜欢宋翱,不想嫁给她做太女君,也不想去抢沐文的宠爱。
无需梅清月细说,只这一句,白子夜也就猜出了个大概来。
想来是梅言想利用宋翱的仁义,借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由头,逼着宋翱娶了梅清月。
不想梅清月阴差阳错地走错了路,与宋翱未曾相见不说,还差点儿丢了性命。
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白子夜也不再多问。
“你可愿意嫁给宋翱吗?”
白子夜不明白梅清月内心得想法,若是他愿意依着母命嫁到太女府,白子夜不介意替他开口说一句,哪怕宋翱不喜欢他,却总还会顾念着梅言的权势和与梅清风的交情,总不会薄待了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