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欧阳家族的货源,果真出了问题,有一味特制棺材板的松木断货,少了这一味材料,品质上将大打折扣,而控制货源的背后,极有可能就是丁浩天使坏,动了手脚。
明知道是丁浩天的捣的鬼,欧阳家族这些材料大部分产于沙市本地,丁浩天在沙市所做的一切,疏通关系,断了欧阳家族的货源。
行业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材料源就是命门,谁要是掌握了材料员,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唐宋曾今提醒过欧阳美娟,要他有所防备,只是她万万都没有想到,丁浩天的手会伸到了沙市,而且来得这么快。
再者,欧阳美娟貌美年轻,精明能干,却少有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厮杀。
丁浩天的突然出手,打了欧阳美娟一个措手不及,紧急向唐宋求助。
三强联手有利有弊,强强联手势必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竞争力,可一旦哪一方出了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个环节都将影响全局。
材料源就是关系生死的重要的一环,欧阳美娟的求助,唐宋早有预判,只是沙市的材料如今已经到了丁浩天的手里,欧阳家族要想重新掌握主动权,好比是虎口夺食,凶险万分。
丁浩天下手快狠准,欧阳家族来不及补救,没有合适的替代方案,没有材料,生产线就得停工,一旦停工,供货就得停滞,而直接影响的将是唐门的销售渠道和品牌口碑。
一连串的蝴蝶效应,让唐门上下元气大伤,影响的不仅仅是销售额,而是品牌口碑大幅下降,这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唐门一夜之间从万丈高楼跌落到了谷底,最开心的自然是丁浩天了,原本那些弃苏门而去的渠道商,再次拥抱苏门,一场革命性的危机,成功被他化解。
打了胜仗,气势正盛的丁浩天,大摆庆功宴的同时,还放出豪言,说他才是鸡叫城的王。
鸡叫城的王,是何等的风光,丁浩天享受着万人景仰的感觉,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得到苏千影,哪怕是只得到她的人,而得不到她的心。
只要得到了苏千影的人,丁浩天便能顺理成章的成为苏门的女婿,而苏门也就顺理成章的彻底落在了他的手里。
病来如山倒,唐门一夜之间溃不成军,拔出萝卜带出泥,钱氏和欧阳家族一命呜呼,走到了破产的边缘。
苏门一战完胜,苏门在业内龙头老大的地位毋庸置疑,无人能够撼动。
与此同时,也稳定了丁浩天在董事长的位子,苏门宗亲和董事对他赞许有加,尤其是苏门老二和老三,表示坚决拥护丁浩天的领导。
苏门毫发无伤,唐门、钱氏及欧阳家族溃败,一场没有硝烟的商战,以苏门完胜而宣告结束。
钱氏苟延残喘,准备宣告破产,欧阳家族苟延残喘,勉强支撑。
牵连了唐门和钱氏,欧阳美娟倍感愧疚,却也无能无力,毕竟面对的劲敌不是其他,而是苏门。
苏门的手段继承了苏振鹏时期的狠辣,对待敌人向来都是斩尽杀绝,不留任何喘息的机会。
在丁浩天眼里,钱氏、欧阳家族不足为虑,唐门却不一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联合钱氏和欧阳家族对付苏门,足见他的能耐。
好几次拍打,都没能拍死唐门,这次势必要唐门彻底消失,永远也翻不了身。
丁浩天下了封杀令,放出狠话来,只要供货给唐门的材料商,就是公然与苏门作对,苏门可以理解解除合作关系,并且有权索赔一切损失。
生意场上利字当头,材料商岂敢冒苏门之大不韪,顶风作案,断送自己的财路,因此材料商纵然是有想法,也不敢与供货给唐门。
打蛇打七寸,唐门材料源一断,这生意就彻底告吹了,丁浩天正是抓住了这个命门,才掐住了唐门的脖颈,动弹不得。
唐门溃败,团队却没有因此而溃散,没有人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而是守在了唐宋身边,这是对唐宋负责,对唐门负责。
可唐宋不忍兄弟们跟着受苦受难,决定关闭唐门,解散团队。
“财神,账上还有一笔资金,都拿出来分给弟兄们,也好谋个好的去处。”
“老唐,你这叫什么话,那是唐门最后的家当,是唐门翻身的老本,况且唐门与渣创还有一份对付协议,这笔钱根本就动不了。”
张先发是管财务的,对每一分钱的来源和用处一清二楚,唐门武断的做出这个决定,让他心里很难受,他理解唐宋的难处,却又不理解唐宋的放弃。
“账上有多少钱,我心里清楚,欠渣创的钱,我会想办法,这些钱就当是大伙跟着我的遣散费,钱不会很多,但感谢各位,这几个月跟着我受苦受累,在这里谢谢各位了。”
唐宋说完,弯下腰,向大伙敬了个礼,这便是唐宋,对敌人不留情面,对兄弟却重情重义。
“我不走也不要钱,我只想跟着你。”
江红棉是女人,她早已认定了唐宋是自己的男人,女人跟着自己的男人,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我这把老骨头了,多活一天是一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你的钱作甚?”
倒爷也一口拒绝,张先发附和说道:“老唐,这钱我也不会要,挣钱的办法有很多,大不了再回去做滴滴司机,日子也一样能过。”
“是啊,老唐,唐门这次损失这么大,我身为军师,责任最大,哪有要钱的道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欠渣创的钱,我们一起跟你还。”
“是啊,一起还。”
众人异口同声的附和,看到兄弟们对自己不离不弃,唐宋感动的有些激动,拍着陈山的肩膀,哽咽的说道:“谢谢兄弟们,谢谢!”
“既然是兄弟,只要我们兄弟齐心,我相信就能能东山再起,重头再来。”
“是啊,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一定能够重头再来。”
军师陈山和财神张先发坚定的说道,江红棉却一盆冷水泼了过来,她是女人,比较感性,却心思细腻。
“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别喊口号了,接下来想想该怎么样重头再来,我听说这种材料,有一个地方能有。”
“红姐,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这种特制材料都产自沙市,现在整个沙市都控制在了丁浩天的手里,他手里拽着权利,谁敢卖这种材料给我们。”
陈山有些激动,却持有怀疑,毕竟这种材料并不稀缺,却唯独只有沙市盛产,陈山就是沙市走出来的,这点他再了解不过了。
“是啊,红姐,平时你就喜欢说笑,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寻我们开心了。”
财神张先发也不相信,江红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从未走出这化龙池,她怎么会知道材料的货源地?
倒爷没有说话,微眯着双眼,叼着个烟斗,吧唧吧唧的抽着,看了一眼唐宋,唐宋这才追问道:“红姐,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这种材料太过关键了,丁浩天绝对严防死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
“我没有开玩笑,我也是偶尔听说的。”
“那这地方是哪里?”
“鬼市。”
“鬼市?!”
众人一听到这个黑市的名字,顿时都傻了眼,关于鬼市,或多或少的都听说了一些。
鸡叫城的鬼市一共有八个,据说西郊的龙王港规模最大,鸡叫城说去鬼市,不能说去,也不能说上,更不能说逛,得说趟鬼市,这趟字有摸着石头过河的意思。
这里卖什么的都有,不分门别类,不分主次好坏,只看市场,不受政策监管和约束,不看江湖帮派脸色行事。
因此,鸡叫城的鬼市,一种说法是说市场有鬼,来路不明,见不得光的东西贼多,坑蒙拐骗,无奇不有。
另一种说法是说这鬼市,凌晨天明前就开市,天刚刚一擦亮,就像晨风吹雾一样自然就散了,来无踪去无影,没有谁认识谁,也没有谁管得了谁。
“这倒是个好地方。”
江红棉这么一提醒,唐宋突然想起了什么,记得做滴滴司机的时候,有去鬼市淘过几样东西,完全入不了门道,带回来的东西全是假货。
“是啊,谅他丁浩天的手伸再上,我想也够不着这地方。”
军师陈山也表示认同,财神张先发是搞财务的,自然想到的是财务成本和财务预算,而且鬼市鱼目混杂,需要一个能人担此重任,慧眼识货,辨别真假,才不会吃亏。
“老唐,丁浩天的手伸不进鬼市没错,可这鬼市的水深着呢,一个不小心就给套住了,要想出来,恐怕就难了。”
财神张先发的担忧,是对唐门负责,对唐门仅有的资金负责。
“财神,这个你多虑了,要想趟这鬼市,眼前就有一位高人。”
唐宋说完,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倒爷的身上,倒爷酷爱收藏,又有一双伯乐相马,鉴机识变?的慧眼,有倒爷在,趟这鬼市吃不理亏。
“是啊,倒爷可是现成的专家啊。”
“略懂皮毛,略懂皮毛而已。”
倒爷叼着烟斗,舒展了一下眉头,乐呵呵的笑道,倒爷向来谦卑,深藏不露,却对鬼市的门道颇为了解,东西只要到了他的手里,藏污纳垢,蓬头垢面,任何猫腻都能当场让它现了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