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郊外,冬日的清晨,田野上留有一些残雪,空气清新寒冷。刘巧儿努力奔跑着,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跑步晨练已经坚持了一个来月,体重减轻不少,可想恢复到正常谈何容易。
她今天又给自己加量了,身上的赘肉一颤一颤,咬牙坚持着,忽然脚底一软,向前栽去,一只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那滚圆滚圆的身体。
刘巧儿气喘吁吁,无力的说:“小海。”
“母亲,别停,跟着我慢跑回去。”
刘巧儿点头,慢慢小跑,高海步伐轻盈的跟在一边,偶尔出声鼓励。基本上,只要高海回家住,母亲晨练,他都会跟在后面。
“好了,走一会儿,别停。”
家中的苏菲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服侍着刘巧儿洗漱更衣,她的脸上失去了当年的神彩。
赵萱撩帘进屋,嘴里说:“吃早点吧。”,来到刘巧儿面前,帮忙换衣服。
“不至于的,我自己行。”刘巧儿推开了赵萱的手。
赵萱迟疑了一下,转身把小桌支在炕上。
“你支炕桌干吗?”
赵萱没有转身苦笑着说:“小海说在炕上吃。”
刘巧儿这才没有言语。
“来喽。。。”高海支开帘子,双手端着盘子走进来。“几位母亲大人,请用早餐。”
苏菲帮忙摆好。
由于运动量过大,刘巧儿腿软,上炕有点费劲,高海过来抽了一把。刘巧儿只喝点稀饭,拒绝了苏菲剥好的鸡蛋。苏菲求助的看了一眼高海,高海拿过鸡蛋递到刘巧儿的面前。
“我不吃。”
“吃!”高海把鸡蛋送到她的嘴边。
刘巧儿无声的接过来,小口吃着。
“母亲,以后您的锻炼计划全部由我来安排。”
刘巧儿点头。
高海口气转缓,对苏菲和赵萱说:“快过年了,家里还需要准备点什么,请母亲吩咐。”
赵萱和高海交待了点事情,高海点头应着。
“来,母亲,靠好了。”高海把刘巧儿扶在被垛上靠好,手在刘巧儿的腿上轻叩。
“苏菲姨呢?”
“你看着办吧。”
高海换了个姿势,低头继续,嘴上说:“那可不行,弟弟妹妹还小,过年要有个热闹气。”
苏菲眼里一热,“好的,我想想回头告诉你。”
“好,”高海微微一顿,似乎是刘巧儿在抚摸他的头,嘴上接着道:“年前娘那里比较忙,家里苏菲姨多上心,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高海改变手法,“母亲,可能有点疼,您忍着点。”
“嗯。”事情过去很久了,可刘巧儿仍然觉得自己是个灾星,导致两任丈夫横死。虽说最近情绪好了不少,心中仍然耿耿,导致整个家中气氛很差。
腿上不时传来阵阵剧烈酸痛,刘巧儿一边吸气一边说:“小海,三妹,放心忙去,家里有我们俩。”
“好。”高海改用“颤”法,随着手腕的快速颤动,刘巧儿浑身的肥肉也随着的颤动。
“儿啊,歇会吧。”刘巧儿怕乱了高海的发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不累,快完了。”
赵萱见气氛不错,说:“小海,嘛时候学的按摩,呆会儿给老妈来两下,我的肩膀有点酸。”
“愿为娘亲效劳。苏菲姨,一会儿给您也来两下,我刚学的手法。”
苏菲笑道:“呵呵,还是我给你捏吧,别把小海累坏了。”
赵萱也笑道:“敢情小海拿我们练手哪。”
刘巧儿嗔道:“不许说小海,我们小海学什么什么棒。”
高海改用更舒缓的手法做放松,嘴里不忘答茬:“那当然。”
早起三光,晚起三慌。早上一通忙活,高海跟着赵萱走进她的办公室,离上班时间还早。在母亲的座位上,高海舒展着身体,“娘,你们搬城里来吧。”
“你不用操心,平时也少往城外跑,我们姐仨守着挺好。到我们动不了了,再来。”
“苏菲姨。。。”
“她愿意守着。如果她心思动了,我会安排的。”乐州鼓励年轻寡妇再嫁。苏菲愿意守着其实也在高海的意料之中。
赵萱站在窗前,注视着外面枝头的雪,问:“明年运河真的要开工吗?千万要慎重。”
“娘,我知道。这要看朝廷的动作。”
“我担心朱祁镇抗不住。”
“希望过几年有力量往回扳。”说实话,高海并不看好。
赵萱微叹一口气,“但愿吧。洋洋最近好像很忙是吧。”
高海没吱声,他知道母亲想说什么,洋洋回家的次数太少了,可这年龄不好劝。
赵萱又叹了口气,“也许有了孩子会好点。”
回身看见儿子无声的坐着,赵萱忍不住迟疑地伸出手,最后还是放在儿子的肩膀,感到儿子向后靠了靠,她轻轻的揉捏起来。
赵萱心中有些嫉妒,大姐早起摸小海的头,现在儿子带上了冠,不能摸了。孩子小的时候多好啊,儿子大了,承受了太多的责任,太多的压力。赵萱心中再次叹了口气。
“娘。”
“嗯。”
“心累。”
“我知道,我的儿。”
“我出生的时候哭声大吗?”
“大。”
“我和妹妹谁哭得厉害?”
“你。”
“男孩儿嗓门大。”
。。。。。。
欧洲、非洲和阿拉伯地区经过连年征战,民生凋零,各国不约而同的开始休养生息。现在可说全球处于难得的和平时期,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各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十分频繁。
由于乐州与非洲贸易的繁荣,桑海帝国的商人少量储备了乐州的纸币,他们偶然发现,在与某些欧洲商人交易时,这种货币也好使,或者说更合适。于是不知不觉间,乐州纸币在帝国的某些领域流通起来,以至于皇家也开始少量储备。
葡国是目前欧洲经济最发达地区,乐州的产品源源不断地通过这里流向欧洲,欧洲的原材料、半成品流回乐州。里斯本漫长的港口似乎都不够使。欧洲的各种硬通货在此流通,乐州的纸币也作为某种结算方式存在。
列昂纳拉核对过去一年的政府与皇家收入,有钱的感觉十分美妙。今年可以再增加一千五百到两千士兵,准备几年,自己就可以北进了。轻轻抚摸着肚子,列昂纳拉想象着孩子的样子,会是黑头发、黑眼睛吗?
“摄政王殿下,您何时动身?”
列昂纳拉没有抬眼,“明天出发,这里的事情拜托了,我的执政官大人。”
“请您放心。嗯。。。”
“有话直说。”列昂纳拉抬起头。
“中国皇朝的历法与我们不同,他们现在才过新年,而且时间较长,造成了不少麻烦。”
“呵呵。”摄政王笑了,“我们是天主教国家。”
“可我们的儒教徒不断再增加,他们也过这个年,都开始休息了,有些有公职的也希望放假。”
也许这个执政官收了贿赂,列昂纳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不过转而放弃了这个念头,也许他是在试探我。
“在东方,改用别国的历法、纪年意味着成为属国。”这是在欧洲,列昂纳拉可不想惹麻烦。“你有什么建议?”
“臣的意思是昭告天下,说明此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列昂纳拉的微笑看上去很美,“你很尽职,这事郑重提醒一下即可,工作安排也可以灵活一些,不必要兴师动众。”
“是,尊敬的摄政王。”
列昂纳拉无心再看文件,她的心已经飘到了“疯牛”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