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回家的时候,正屋里热闹非常,大院里有闲的女人们似乎都集中到了这里。
家中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周奇的妻子之一,周淑珍的亲生母亲周李氏。此女的父亲原是朝廷水师一名小军官,当年在周奇麾下任职,妻子早亡。她本人随祖父母生活,十三岁时被父亲嫁与周奇为妾。她父亲在周奇手下步步高升,却无福得享安年,当年渤海一役殉职。
如今周奇在宫中冷落旧人,她在南乐州宫中烦闷,战事将临,便动了探望女儿和外孙女的心思。在高海想来,其中不乏避祸之意。先前高青鸟曾和赵萱打过招呼,由于属于非正式拜访,加上各种事务繁忙,赵萱也就没有提起。
她们母女相见,自然有一番亲热。大院中闲暇的媳妇们和她也是几年没见,也赶来相聚,相隔几千里之遥,有生之年能够重逢,不免感慨。屋中的女人们大都在三十到四十之间,过于年轻的与她没什么交情,至少今天是不方便过来的。
高海的一进屋,大家齐刷刷的看过去,若是一般人,恐怕还真是经不住这个阵势。高海含笑一一问候,毕竟都算得上是长辈。女人在一起,尤其是试图挽留青春,又比较有闲的女人们聚在一块,争奇斗妍那是必然,加上刚喝过接风酒,满屋子的桃花满脸,实在让人吃不消。
如今的高海是乐州的掌舵人,如此尊敬有礼,加上得体而且不重样的夸赞美貌,让这些女人心中舒坦,也有点受宠若惊。
话语之间,高海被拉上炕说话儿,炕虽然很大,可将近二十人在上面也实在是够挤的。今天一天高强度工作,让高海心里有点疲惫,说说家常什么的,也正好换换脑子。
炕上实在是太挤,难免有些挨挨蹭蹭,甚至有人借着酒劲儿摩挲两把。高海微垂眼皮,随即抬起又是满面春风,和众人聊得热乎。
看到高海没有强烈反应,渐渐的,有人的动作虽然隐蔽却过分起来。赵萱没有参加晚上的接风宴,非常清醒,一面关注着儿子那里的情况,一面阻挡着刘巧儿的视线,心中估量着该何时出言让他退场。
正犹豫间,高海自己飘然告退,留下一群叽叽喳喳的和几个惆怅若失的。赵萱心中暗自好笑,回首间却看见亲家母那古怪的笑意。
赵萱和刘巧儿在这里岁数最大,却显得非常年轻,光洁的面容甚至找不到什么皱纹,几个刚过三十的都没法和他们比。
“大姐、二姐现在是少女般的身材,少妇般的容颜,羡慕死了。”
“真的,奇了。还有你们看苏菲,白人发育得比我们早,老得可比我们快,那些女人,就是和她一块儿来的,比我们还小,显得比我们老多了。可你们看苏菲那模样,那脸水嫩的,十八的都比不上。”
“高先生是奇人,别是。。。”有人小声儿说了一句,却被别人拦下了。赵萱估摸着是怕自己姐俩儿难过,不过这事儿包括她自己都这么猜测。
高海躺在床上,妻子静静的伏在得他怀里,温柔的抚摸。“她们又逗你了?”
“嗯。”
“胆子也太大了。小时候就这样,现在还敢。”
“呵呵,惯了。她们都是好人。”
“你就是太温和。”女人摸索着,轻声说:“我叫那姐妹过来?”
“不。”高海翻过身来,在妻子身上温柔的动作着。房间里只有细细的喘息,良久,两人相拥。
“夫君,你有日子没去她们那儿了,也没喊过。”
高海轻轻吻了吻妻子的鬓角,说道:“现在不同以往。”
随着高海地位的巩固,那两位的族人逐渐有些与众不同,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虽然还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发生,但高海不得不防患于未然,尤其在这个敏感时期。
“嗯。”妻子显然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只不过有点恻隐之心。和他夫妻多年,她心中总是温柔无限,只有她能经常独自和夫君相伴而眠。
鼻尖呼吸着对方的气息,两人沉沉睡去,也许这里才是真正港湾。
夜深了,众人散去,周淑珍的和母亲相伴而眠。漫长的旅途,这女人却没有一丝疲劳的感觉,反而非常兴奋。
“你随妈,奶水这么好。”
亲亲外孙女的小脸,捏捏她的小手,李氏心中充满柔情。随即却叹息一声,说道:“我们娘俩儿怎么都是生女儿的命。”
“女儿有什么不好的。”
“高洋现在下去了,你父亲对我,嗨。。。”
“嗯。只对你?”周淑珍把睡着的孩子放在床里面。
“那倒不是,也就青鸟好点,他对非常年轻的姑娘感兴趣。哎,有儿子的还可以靠儿子。”
“你可以靠女儿。”
“你。。。”
母女俩头对头的说话,周淑珍看得出母亲脸上得惊讶,她心中不由得有一丝得意。
“你的夫君难道?”
“乐王是朝廷先帝给的,我们和朝廷为敌,这个位置很尴尬。”
“可他也不至于自我放逐,你父亲因此十分失望。”
周淑珍脸儿一掉,说:“连累你了是吗?”
“不是,不是。”听了这话,这当妈的心里还真有股那个劲儿的。“这不也是为你操心嘛。”
“女儿照顾得好自己。您多住些日子,或者干脆别走了。”
“还是住些日子就走吧。”
“是不是觉得这边简慢,舍不得那边使女宫人如云?”
“嗨,还不够受她们的气呢。这不是怕你父亲生气嘛。”
“不会的。”周淑珍淡淡一笑。
“你父亲那脾气,你还不知道?”
“行了,早点歇着,回再说。”
周淑珍不言语了,她母亲在一边躺着,翻来覆去睡不着,刚才女儿的话让她不住劲儿的想。忽然,刚才高海的反应让她有了一丝明悟。高海的弟弟和儿子都还小,这院儿里要说只有高海一个男人。别不是女儿和大伯子有了点什么吧?翻来覆去,忍不住爬到女儿耳边嘀咕。
两人的脑袋慢慢的缩到了被窝里,唧唧咕咕的,偶尔能传出还有一两声轻笑,一两声赞叹,也许还有一两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