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能站在行业巅峰的人都是骄傲的,不管表现的有多平易近人,骨子里那种骄傲都不允许他们轻易低头认输。
比如说李二,在皇帝这个职业中,他无疑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所以面对勋贵与世家种种的不配合,种种的消极抵抗,心中愈发坚定最初的信念。
只是……。
“你说什么?杜荷那小子在干什么?”听到来自鸿祯的汇报,李世民怒火中烧:“他堂堂户部侍郎,官居四品,去鼓捣什么音律,简直就是胡闹。”
鸿祯也是一脸便秘的表情,嘬着牙花子说道:“陛下,臣不敢撒谎,此事千真万确,而且臣听说,大唐第一音律世家嫡女已经给杜荷递了名帖,说是明日一早登门求教。”
李世民愣了一下,有些意外:“你是说孙家那个孙慕晴?”
音律世家,说起来声名不显,但在皇室、勋贵、世家的圈子里却有很高的人气,毕竟庆典也好,宴客也好,都需要有乐师存在,好的乐师所享受的待遇并不比世家子弟差多少。
当然,这里指的是乐师,而不是秦楼楚馆里面那里靠弹奏为生的青楼女子。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其实讲的都是个名气和身份,就好像你在KTV里歌唱的再好,也比不上人家专业学校毕业的学生,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屁民就算了,祭祖的时候随便找俩KTV小姐去坟头蹦迪大家可以看个热闹,但如果是某宝周年庆找俩人KTV小姐上去蹦跶试试,那就不是热闹,而是笑话了。
所以,千万不要小看身份,在某些时候,它真的很重要。
“是的陛下,现在消息已经传开了,很多人明日都打算去看一看。”鸿祯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带着渴望,巴巴望着李世民,所图为何昭然若揭。
李世民能说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此事先放着吧,明日若是有暇便去看看,若是没有,便算了。这个杜荷……,看样子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啊,罢了,先让他胡闹一段时间好了,说来也是朕没顶住压力,倒是怪不得他。”
“诺,陛下圣明。”鸿祯眼中闪过失望,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吹捧了李二一句。
改土归流本身就不是什么隐秘事情,杜荷去了岭南不久,长安就已经隐隐有消息传出,勋贵、世家谁都不是傻子,第一时间便意识到改土归流会对自己家族造成何等巨大的影响,彼此间抛开成见抱成一团并不奇怪。
只是,李世民实在没想到,这帮家伙在驳了自己的面子之后,连杜荷那个小家伙也不放过,集体给他扣上了一个残害皇亲的罪名,短短三五天时间,弹劾他戮害皇亲的奏章堆了五尺多高。
这是要干什么,斩尽杀绝?
如果不是自己把这个奏章留中不发,估计那小子人头都不知道被砍了多少次了。
……
夜空中,雪越下越大,遮住了天,遮住了地,遮住了远山,遮住了人的眼睛,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
“都说朝堂是个大染缸,说这话的人还真是嘴上留德了,依老子看,朝堂就是个大粪坑,老子跟他们玩儿不起,所以老子不玩了,打从明天起,老子玩儿乐器,玩诗词,玩书画,玩爬犁,老子什么都玩儿,就是不去玩朝堂。
一群大傻B,都特么自己玩蛋去吧,老子就在家里自娱自乐行了吧,MMP的,都当老子是个瓜怂,行,老子就瓜怂一回,老子等着看你们被抄家,看你们被鞭尸……。”
小院子里,杜荷的面前是两个怪模怪样的雪人,如果他的话有杀伤力,这两个雪人估计早已经被他喷的体无完肤。
只可惜,杜荷同志功力不够,还做不到把人骂死,所以只能徒劳的抱怨。
不过,无所谓了,从程家回来之后,搞懂了一切的杜荷就不打算再去长安城了,派二娃去吏部给自己请了长达三年的长假,理由也很简单,手指长倒刺了,不能拿笔写字。
可就算如此,吏部还是答应了,三年假期,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憋屈么?肯定有。
但时间长了,更多的是自由,尼玛不用去上朝了,也不用去看那一张张让人讨厌的老脸了,三年之内想干嘛就干嘛,工钱不少一文,多好啊。
咯吱咯吱,小米踩着积雪从外面走进院子,见杜荷在盯着两个丑不拉几的雪人发呆,关心的上前:“公子,雪下的越来越大了,您还是进屋里去吧。”
“嗯。”杜荷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放弃了让积雪把自己埋起来的幼稚想法:“对了,明天那个叫孙慕晴的女人要过来,你不是想学乐器么,要不要我帮你说一下,推荐你给她做弟子?”
小米飞快的摇头:“不要,婢子要跟着公子,要是跟人学乐器就一定要拜师,婢子宁可一辈子什么都不学。”
“那多可惜啊,机会难得,你要是拜了那个女人为师,以后就可以彻底摆脱下人的身份,成为那些高门大户的座上宾。”杜荷露出惋惜的表情。
他是真的想成全小米这丫头,毕竟跟在自己身边伺候了好些年,怎么也要给她谋个出路才是。
至于孙慕晴是否会答应,这并不在杜荷的考虑范围之内,甚至他已经打定主意,明天就用让小米拜师为赌注,如果孙慕晴肯答应那就满足她比试的愿望,不答应,那就一切休提,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毕竟过年之后小米就十三岁了,按照唐人的观点,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龄,自己如果不想对她负责的话,最好还是给她安排一个好的出路。
抱着这样的想法,杜荷慢慢陷入沉睡。
却不知,长安城已经因为孙慕晴拜访杜荷的事情已经闹翻了天,许多人都在巴巴的等着天亮,尽管外面正在下着大雪,这些人却在做着出行的准备,摆明了不想错过这场名为拜访,实为挑战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