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叔也知道了?”没有解释,习惯了,知道解释也没用。
杜荷这几天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了,可面对整个长安,这样的解释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长安都快要传遍了,想不知道都难。”程咬金大马金刀的坐下,望着杜荷皱眉说道:“看你的意思,这事儿不是你干的?”
“当然不是我,程叔,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在造谣?”杜荷有些心虚问道。
程咬金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眉头越皱越紧,手指不住弹动:“你小子既然说不是你干的,那老夫就相信真的不是你,你也不用问老夫是谁说的这些。”
“不是,程叔……”
“你等等,先不用着急。”程咬金拦住杜荷还未说出口的追问,想了好一会儿说道:“这件事情只怕不是一件小事,你,小子,你得罪人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自己得罪人了,否则怎么可能有人造谣。
杜荷不是特别聪明的那种人,比不得大唐这些老狐狸,甚至与普通人相比,也就是多了一千多年的见识,像这种勾心斗角的关系,真的让他在恼火的同时,又很无力。
想不通是人在背后搞鬼,找不到是什么人在幕后指使,莫名其妙就变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我真是太难了。
杜荷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也不管正准备凑过来的程处默了。
老子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大不了回家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好了,朝庭的蝇营狗苟老子不掺和总可以了吧,反正老子还年轻,老子可以等,老子可以熬,等把老家伙们都熬死了,看到时候谁还敢来惹老子。
“这就烦了?想回家躲着去了?”看出杜荷似乎有些心灰意冷,程咬金撇撇嘴:“你小子平时不是挺豪横的嘛,长安城双绝公子,年轻代第一人,怎么遇到这么一点困难就给吓回去了,你以前的那股子狠劲儿哪里去了。”
杜荷苦笑:“程叔,你老就别笑话我了,我算什么第一人,不过就是写了两首破诗,那都是上不了大台面的东西。”
老程摇头:“老夫不是在笑话你,小杜荷啊,老夫这一辈子吃过苦,遭过罪,也享过福,在朝堂这个大染缸里摸爬滚打十来年,你知道靠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难道是混不吝?
嗯,这个想想就行,敢说出来,估计连程家大门都走不出去。
摇摇头,杜荷装出一脸呆萌的样子。
程咬金哈哈大笑:“对,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以前的那个扇子上写的那几个字就不错,难得糊涂,老夫靠的就是这个。小子,聪明人往往死的都很早,所以想要活的久,最好把自己的当成傻子。
如果你还是想不明白,老夫可以给你举个例子,你就说,你是喜欢与聪明人交往,还是喜欢与傻子交往?”
杜荷想说喜欢跟聪明人交往,毕竟聪明人之间会有默契,而傻子……被猪对友坑了的人还少么?
不过,很快杜荷就反应过来,老程并不是这个意思,聪明与傻其实是相对的,当你觉得对方聪明的时候,就会自觉把自己放在傻子的位置上,让自己原本的优越感荡然无存。反之,如果跟一个傻子在一起,那就会显得自己很聪明,凭空多出一种优越感。
好吧,程咬金!
看似混不吝,实则奸似鬼的一个老家伙。
望着老程一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的表情,杜荷苦笑抱拳:“程叔金玉良言,杜荷受教了!”
“嗯,你能明白就好,行了,该见面也见了,老夫下午还有事情要出去,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好好聊聊吧,记着,别打架啊。”
程咬金见杜荷真的明白了,哈哈一笑,起身离开演武场,独自去前面沐浴更衣,看样子好像真的要去赴一个正式的约会。
这个老家伙,还真是……。
杜荷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日。
老家伙有话不直接说,绕了一个大圈子,最后才点明主题,说了半天,就是老子被针对了呗,可木秀于林又不是我故意的,只能说是金在在哪里都会发光,一个优秀的人是无论如都藏不住的。
就比如自己,改土归流的办法一出,所有的勋贵和世家全都慌了,立刻联合到一起准备联手对付他。
为什么会被李二从岭南调回长安的原因也在于此,估计李世民应该也顶不住勋贵和世家带来的压力了吧,所以把计划暂停了。
想通了这些,杜荷一下子觉得轻松了许多,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有什么啊,不就是针对老子么,没关系,老子一个光脚的难道还会怕一群穿鞋的?
“二郎,发什么呆呢,走,喝酒去。”程处默毛茸茸的大手搭到了杜荷的肩膀上,老头子的主动离开,让他放松了许多。
杜荷摇头:“不去,你们几个喝吧,我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别磨叽,快点过来。”程处默满不在乎的把嘴一撇:“老头子昨天回来就把我好一顿揍,正郁闷的紧,你要是还把我当兄弟,咱们就好好乐呵乐呵。”
好吧,杜荷能说什么呢。
程处默这家伙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死死拉着他不让走,那就不走了吧。
与程家三兄弟一起来到前院,摆好桌椅,边上早有下人把铜火锅端了上来,边上刚刚宰杀好的羊肉被厨子切成薄薄的小片,一盘又一盘的端上来,然后再倒进锅里。
程家的老老少少就没有素食动物,满桌的肉食,没有一点绿菜,虽然冬天吃火锅乃杜荷人生乐趣之一,可这也太单调了。
“发什么呆呢,吃啊。”
很快,肉好了,程处默捞出一大碗,三两口便填进了肚子,见杜荷没动筷子,忍不住催促他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咱们先吃着,等吃完了再好好喝一顿,机会难得,说什么也得吃的痛快。”
杜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