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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剑南节度使府邸,皮罗奴率领仆从京都赶到,剑南节度使崔元盛情款待后,和他进入书房谈话。
皮罗奴问:“崔将军可收到了陛下的圣旨?”
崔元颔首,肃然笑道:“三日前便收到,在下已经拟定了三个对策,只等您来此看过后决定用哪个,亦或者郡王有更好的办法。”
说完他将早已写好的三张纸给了皮罗奴,又将他引到沙台前,详细讲解起来。
皮罗奴听罢沉吟不语,崔元等着他回答。
半晌后他才笑看向崔元道:“第三条更好。”
崔元笑道:“郡王与在下所想不谋而合,三条计策中此条为上上策。只是,”他略有为难顿了顿。
皮罗奴笑着接话道:“崔将军有何为难但说无妨,本王一定配合。”
崔元叹息道:“第三条计策要想实施,还差一样东西,有了它方能事半功倍,是不二之选的上上良策。”
皮罗奴不假思索出声:“是什么?崔将军直言,本王派人给将军去找。”
崔元笑笑,从胸口掏出一封信递给他:“以防隔墙有耳,在下需要的东西写在上面,郡王看过便知。”
皮罗奴接过,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看去。
就在此时,崔元背在身后的手指对暗处一个手势,藏在皮罗奴身后不远处的帘幔一动,只见一名黑衣人挥剑而出,剑尖直指他心口。
皮罗奴发觉身后异动,信也顾不得看,本能从腰间拔出匕首急回身仓皇一档,手中的信纸落在了地上。
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八个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片刻后,房门外皮罗奴带来的侍卫只听得一声“来人!”是皮罗奴急乱的声音,面色骤变,铿铿得拔剑出鞘,转身便直奔房门。
与此同时,本只有六名节度使侍卫的书房门两侧突然涌进来二十多人将他们团团围在了房门跟前,皮罗奴的手下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王上危险,骤然先下手强攻,两队人马霎时打了起来。
深夜后,南诏大王子府府门外只听得一阵马蹄疾奔而来,守门的将士只见一身黑衣的来人用力抛去一个包裹,冷硬无情的声音说了一句“交给孟舍龙!”便驱使骏马片刻没有停留得飞奔离开,眨眼间消失在了夜色中。
将士们诧异,拔剑要处置擅闯王子府贼人的手转儿急忙去接住了抛来之物,不敢忽视,入府去交禀报。
孟舍龙听完,强抑着冷静亲手接过了包裹放在案几上,只留了亲信,让所有其他人都退下,缓缓解开了包裹。
里面是一个木匣,他又接着打开木匣,终于露出了里面的庐山真面目。
多年的夙愿没想到今夜能得偿,他脸上浮现了等待太久而有的激动笑意,强压心绪又阖住了木匣。苏伯玉算是言而有信,他之前怀疑他之用心,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旁边的谋士也看到了里面之物,纷纷面露喜色,急忙行礼:“恭喜王子,贺喜王子!”
孟舍龙摆了摆手,脸上笑意只存在瞬间便散去,恢复了往日的沉冷,众人的声音才小下去,他道:“后日此时本王要入住王宫,三日后要听到所有皮罗奴旧臣的臣服,你们去安排吧。”
谋士当即齐声领命:“是。”
一日后黄昏,紫宸殿内,商凌月设宴款待阿史那逻鶻父女,苏伯玉正伫立在她身后,高尽国从外面进来,迈着小碎步没有一点儿声音地到了他跟前,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道:“崔元已经照做,他的首级拿到。”
苏伯玉嘴角微勾,看了眼正观赏歌舞表演的阿史那逻鶻,又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高尽国离开,正在此时,商凌月从歌舞伎身上收回视线,看见了高尽国跟他汇报事情,笑道:“今日难得轻松,阿兄你竟是一刻也不歇着,高尽国这个奴才又用什么事来扰你了?”
苏伯玉恭敬笑笑:“臣想陛下定然担心南诏局势,特意让剑南节度使见到南诏王后汇报,他派人松了八百里急报,南诏王已经到达他那里,二人商议好了平乱的计策,明日便会动作。”
原来如此,商凌月暗有思索,不动声色笑着点点头:“看来一切进展顺利,朕迫不及待想听到他们的捷报了。”
苏伯玉定然早于此时就知道了皮罗奴到达剑南道,真想让这日子快点儿过去,她也就能看清苏伯玉的真实意图了。
阿史那逻鶻虽然观赏歌舞,他们说话时却也暗中凝神听着,闻言,眸光暗凝,抿唇低头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宴会结束后他返回了顺义军王府,夜色降临时收到了从剑南道传回的消息,他面色微沉,深夜时在凤府与凤耀灵秘密会面。
凤耀灵道:“郡王突然急切要与我见面,可是有什么急事?”
阿史那逻鶻沉凝道:“剑南节度使也是我们的人,本王今日收到他的密报,他按照苏伯玉假传的圣旨杀了南诏王,并取下首级送给了南诏大王子。”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凤耀灵那日朝堂上,听到南诏动乱时就隐隐猜测出了这种可能,平静运筹帷幄道:“郡王安心,不过是崔元仍然在伪装,死了个南诏王,但还动摇不了我们的布局安排,我只要崔元和他夫人平安无事,我们的军队除了郡王的,就只剩下剑南道,你告诉他切记谨慎,这些时日注意自身安全,不可大意,南诏王此事,不像表面如此简单,苏伯玉极有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
阿史那逻鶻颔首:“本王回去后立即照你所言飞鸽传书。”
话音落后,凤耀灵见阿史那逻鶻还是眉头紧锁,微微笑了笑和缓气氛:“郡王还在担心什么?”